【四十三】赌一把生死之居
江酌2020-02-13 13:393,248

  “你可愿随我一起,重赴沙场?”

  听着秦长涣这样问,沈焉知面上的笑意逐渐扩大,连连点着头,口中还说着“愿意”,那一番急切的模样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至于那方才还有些凝重的气氛,直接便是被沈焉知的这一番言行毁于一旦。

  由此便可见她是如何的迫切,又是如何的欣喜。

  秦长涣看她如此也不禁唇边泛起了笑意,他摇了摇头,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她,便也就不再提起此事,而是对她柔声说道:“晚间天寒,你虽不是身娇体弱,可还是少见些风为好。你且在马车里稍作歇息,等到了门口,我再唤你出来。。”

  之前身份被揭穿之后,沈焉知心中便是忐忑自己若是嫁人了,往后的生活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秦长涣的回答她是十分满意的,因此对他的话不说言听计从,至少对他的关心还是乖乖地听着,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将帷裳放了下来,安安稳稳地坐在了马车里,

  这条路本也就没有多长,不多时就回到了府中,沈焉知瞧着那牌匾上虽不算气派,却绝对显眼的“高府”两个字,多少有些别扭。

  毕竟这里是高齐的地方,而高齐对待自己又是那样的态度,沈焉知难免会心有排斥。不过在经历了一场追杀之后,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能由着自己任性的,秦长涣之所以选择在此处停留,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至少沈焉知心中明白,对于秦长涣来说,高齐是他难得知根知底的人,在这样危险的情形之下,高府无疑是个不错的落脚之处。

  梨花枪收起之后仅有三分之一,正好能装进那个木盒子之中,沈焉知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下来,就见秦长涣站在马车旁边,见到她出来之后,便自觉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盒子。

  这一动作让沈焉知不免想起不久之前,秦长涣便是抱着这个盒子站在府门口等着她,也正是因为他当时并未提起,所以沈焉知也没有往送礼之上想。结果秦长涣去了一趟酒楼,也只是将东西转手送给了她,此时两人一同回来,等于又是将东西带回了原地,难免就有些多此一举。

  因而思及此处,沈焉知看向秦长涣的目光之中带了一些戏谑之意,然而得来的回应,却是秦长涣带了些询问的目光。

  “你说你要是送我东西,直接在府里送不就好了?何必还要跑这一趟。”

  秦长涣听出了她的意思,无奈一笑,“你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便不合适在此处送你,否则若是因为地方,而将心中的喜欢压下了几分,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焉知想了想,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高府这个地方,去了酒楼之后,好歹心情确实是松快了不少。

  两人说话的空档里,便从府中出来一个人,看样子原本是准备打声招呼,只是见到沈焉知和秦长涣对面站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于是也就不再上前,倚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直到沈焉知面上的笑意渐深,他轻嗤了一声,走了过来。

  “什么事情能这么乐呵?不妨也让我听一听,”

  这句话落入了耳中,两人的情绪都多少有些变化,秦长涣自然是多了几分严肃,毕竟在高齐这里,他向来都是以兄长自居,而沈焉知则是收敛了笑意,目光冷淡地望了过去。

  “你都站的那么近,能不能听见便是看你的本事了,如何还要来问我们?”

  任谁被偷听也不会高兴,所以沈焉知的语气自是不大好,然一旁的秦长涣却也没有给两人劝和,显然是觉得自己表态反而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

  至于高齐,方才其实他并未走多近,更是不曾刻意地去听两人说了什么,之所以有此前那句话,也是因为不去打扰一番便觉得心中不快的缘故。

  然而说出来,高齐的心情不一定会好,可秦长涣心中定是不喜的,可他也并未多说,只瞧着那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一个才刚刚及笄,另一个则是离着及冠还有三年,都不过只是半大的孩子,秦长涣看这两人,着实是不指望着他们能够心藏城府笑面相对,不过这样活泛一些,倒也没什么不好。

  就当是两个孩子之间的小吵小闹罢了。

  “你先回去好好歇息,如若不出什么意外,我们应当明日便会启程。”秦长涣转头对沈焉知说道。

  沈焉知自也是不喜与高齐在一处,点了点头,便抱着木盒进了府中。

  “其他的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会听,可虞江那是什么地方?且不说你带着她是不是拖累,就算你能将她锁在屋子里,不让她乱来,就她家这个跟皇帝之间的关系,难保就不会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大哥可想清楚了,别找了个需要伺候的大小姐回来,还得提防着哪天她就把你给告发到了皇帝那里。”

  “我自问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又何惧所谓的告发?”

  高齐听后耸了耸肩,“此前你也不曾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怎么那皇帝就不放过你了?不过就因为你的能力引了他忌惮,他就变了法儿地找你麻烦,甚至是置你于死地,这些你莫不是都给忘了?”

  “若你只是如此作想,那便不必担忧,毕竟我已离开皇都,忌惮也好怀疑也罢,都已没了必要。”

  “可别忘了你的手上还有一支长凌军,只要印鉴一日不现世,你便得一直受这猜忌。就算你将印鉴双手奉上,他也未必就饶过你一命,何况现在他还没有打消疑虑。”说到此处,连高齐自己也担心了起来,于是继续说道:“那印鉴你可藏好了,莫让旁人发觉。特别那大小姐,可千万让她知晓,免得让她把消息传到了皇都中去。”

  “我已把印鉴送给她了。”

  高齐被他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一噎住,直接就瞪大了眼睛,半晌反应过来后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这东西你给了她,就是把性命交到了她手上,你可知晓?”

  “我本就是将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此前高齐便不觉得秦长涣这样的人会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却仍旧不愿相信秦长涣这样性子的人,竟是能对这样一个相处不久的人信任至此,要知道他与苏骞皆是受了一番考验,才能成为他的心腹。

  可秦长涣的这句话却是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让他明白沈焉知对于秦长涣而言,那是赌上性命,也要试一试能否走下去的。

  “可如若她有负你的信任呢?”这句话高齐几乎不敢问,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其中已经有了冷汗,他怕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的回应。

  可事实却并不如他心中所期望的那般。

  面对高齐的种种询问,秦长涣轻啜一口茶,仍旧不为所动,“如若她有负我的信任,将我的把柄交到了皇上手中,从而将我发落,那便是我识人不清,怨不得谁。可我更愿意相信,她绝对不会有这般对待我的那么一天。”

  “你便如此断定?”

  “她说不会告知旁人,那我便信。”

  秦长涣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基本上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高齐与他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是明白他的性子,此时也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以疏散自己心中的焦躁。可连着转了几圈,却丝毫没有减轻些许这样的情绪,他转身面对秦长涣,咬牙切齿地说道:“苏骞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们一个个地为了女子疯癫痴狂,难道就不曾想过是否值得?”

  自打苏骞为了寻找孙婧放弃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并且成为了那副狼狈丧气的模样之后,高齐几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好似他们并不是自小一同长大,而是萍水相逢的过客。

  但也就只有他自己认为他是彻底地放弃了这段情谊,也能狠下心来不去管苏骞,其实心中一直都过不去这个坎。

  就像现在,秦长涣也做出了这样令他觉得万般不值的荒谬选择之后,他便会提起苏骞,希望秦长涣莫要走上苏骞的“老路”。

  这或许是与高齐自小的境遇相关,毕竟高将军就只娶过一个妻子,生了高齐这么唯一一个儿子,但是高夫人在家中的地位却是不高。

  可以说在以男子为尊的大央,她便是处处听从自己的丈夫,因此在高齐的眼中,情爱之事不过多余,而女子也不过只是附庸,实在不该对男子有这么大的影响。

  然他们都是坚持己见的人,觉得自己的选择便是最为正确,特别是高齐与秦长涣。

  可他们却不尽相同,至于为何不同,大约因为前者是过于任性幼稚,后者则是过于冷静理智。

  “人这一生总得疯癫一两次,才不负来人间一回。你不理解,只是因为你不曾遇见,而你若是遇见,便能明白。”

  秦长涣难得说了这么一句,可高齐却是冷哼一声,只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我虽只有十多年经历,可做的疯狂之事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将自己也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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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公子非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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