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多提防笑面之人
江酌2020-02-13 13:433,160

  吟欢楼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沈焉知和孙婧自然是不知晓的,此时他们正在去往虞江的路上。

  “你说我们二人以往总是喜欢着男装去外头玩闹,可我观你容貌最多也只是有几分英气,是怎么骗过那么多人的?”孙婧听她聊着往事,便不由自主地提了许多疑问,这也是她确实觉得十分有意思的缘故。

  而沈焉知也没隐瞒,“那时候年纪小,我又比同龄的女孩高上一些,再加上大家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了。何况我娘坚持说我是男子,也没几人会怀疑她在说假话,倒是你小时候可不是一般的胖,咱俩一起出去的时候,总有人一眼能就能看出你是女扮男装的。”

  孙婧与她之间本就熟悉,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至于就会生疏许多,此时自然而然地就反驳她道:“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上蹿下跳地没个样子?若我是这般,我娘只怕也要担心旁人知晓我其实是女子,否则未免也太丢人了一些。”

  反驳的话,不论是她还是孙婧以前都会常说,甚至只要她俩在一起,便是有斗不完的嘴,只是时隔两年再听起的时候,才发觉竟然已经过了许久。

  而在孙婧的那番话中,沈焉知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孙婧的母亲苏氏。

  她对孙婧可以说是纵容的,即便生在最为古板的人家,也会为了让孙婧高兴,放纵她诸多不合礼数的行为。

  因为想起往事,沈焉知微微愣神,没一会儿就在孙婧有些不解的目光之中站起了身来,与她随意敷衍一句,便走地稍远了一些。

  此时他们正在林荫处暂作歇息,沈焉知和孙婧在这聊地高兴,那边周鸣柳何秦长涣却全无交集,而沈焉知起身之后也只是稍作犹豫,就走到了秦长涣那边。

  只是她没有瞧见,在她走过去时周鸣柳那阴沉的脸色。

  “怎么了?”秦长涣一看见她过来,就知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否则有孙婧在前,她一定想不到自己,而沈焉知也只是从秦长涣手中拿走了那个用草叶编到一半的船,十分纠结地摆弄了半天,却又还到了他的手里。

  “和她聊地多了,便总是不自觉想起之前她受过的苦,就像看见她在笑,我眼前便会浮现她满目死灰的模样。你说若是有一天她想起来了,会不会从此以后都笑不出来了?”沈焉知问道。

  有些事就算孙婧都已经不记得了,可沈焉知却根本就忘不掉,只要一看见她笑意盈盈,便开始害怕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伤悲。

  一句话说完,秦长涣却没有说话,不过沈焉知也只是倾诉,并不是想得到安慰。而就在她以为秦长涣不会回应的时候,就看见他将那只编好的船递给了自己。

  沈焉知接过,便听他说道:“没什么困境是过不去的,而你应做的,是陪着她慢慢走出过往沉重的阴影之中,而不是比她还更害怕去面对。家破人亡,她如今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若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虽不是劝慰,却远要比劝慰更加有用,沈焉知很快便想通了,情绪也瞬间就松快了不少,干脆和秦长涣开起了玩笑,“就算没有我,她也还有周兄呢。说起来我都不曾想过他们能走到一起。”

  提起周鸣柳,秦长涣便往他那儿看了一眼,见他同时也望向自己这边,甚至还朝自己微微点头,还是对沈焉知提点了一句:“对他多些提防,他不像是对孙婧真心相待。”

  沈焉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可还是点了点头,至于最后会有多在意他的忠告,那就不得而知了。

  和秦长涣没说几句,沈焉知就回去了,她一改之前的低落,又和孙婧说笑起来、

  “我听说虞江挺危险的,你怎么想着到那去了?”即将上马车的时候正好说到虞江,孙婧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沈焉知想了想,有些窘迫地笑笑,可还是回道:“皇上将我赐婚给了秦王做王妃,而他的封地又是虞江,我自然也只有随他一过去。”

  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她说的声音极小,谁知却还是被秦长涣听了个完全。他嘴角微微扬起,显然是十分满意沈焉知会与自己的朋友以及这门婚事。

  然而沈焉知丝毫不知,倒是孙婧多看了他两眼,赞许地点了点头,“单着皮囊便是不错,你配他倒是有些勉强了。”

  沈焉知都要给她气笑了,扬手就作势要打她,可手刚一抬起来,就感觉一阵酸麻,只是没等她在意,便被孙婧捉了个正着,不禁被引开了注意,甚至还打闹着进了马车。

  只有秦长涣望着树林深处的方向若有所思,可终究什么也没做。

  到虞江也不过只是两三天,沈焉知望着这有些萧瑟的市集,再相比南城的繁华,无奈说道:“虞江这边实在是有些残破,不过好在秦王府也不是不能住人,你就稍微将就一些。”

  孙婧也没多注意其他,就只看着秦王府的牌匾,想起沈焉知在路上与自己说起的事迹,忍不住有些好笑。

  “哪里是将就?光着一块牌匾估摸着就花了不少钱,我可还真没有见过这般气派的。”

  沈焉知有些羞恼,可那牌匾就挂在上面,总不可能现在给它摘下来,于是赶紧推着孙婧进了屋。

  “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想花那么多银钱做这牌匾啊。这可都是我爹给我逃命的钱。”

  “为何要逃命?”周鸣柳也凑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在皇都时,沈焉知便与周鸣柳关系不错,因此就算秦长涣提醒她多些提防,此时她也没怎么想起来,听见他问,便耸了耸肩,朝着秦长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虞江这边是他的管辖之地,又离皇都那么远,我爹还不是怕他待我不好,他自己又鞭长莫及,所以早早便给我准备好了跑路的银钱。”

  秦长涣知晓她是在说笑,只得无奈道:“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谁又知道呢?以后的事情现在可说不准。”沈焉知不依不饶道。

  两人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此时说这种玩笑话,倒也能算一分情趣,只是谁也没想到,却有人将之当了真。

  “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便带你离开。”话音刚落,周鸣柳便发觉自己没能把控好自己的情绪,然而意识到以后,他还是毫不慌乱地圆了回来,“我和孙婧愿意同你来虞江暂居,便事不准备与你生分,日后你随我们去往别处,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的本意,还是想让秦王殿下多些警惕,若是对你不好,单是我们便饶不了他。”

  话是圆了回来,可违和之处还是少不了,沈焉知不明白周鸣柳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她也只当是自己想得过多,便一笑了之。

  但她心大,却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毫无所觉,至少秦长涣便早觉得他有些问题,此时和周鸣柳对视了一眼,竟发觉他目光之中竟然有些挑衅的意思。

  这让秦长涣更加确定,渟州城中周鸣柳确实是看向他这边的。

  整个秦王府的府邸不小,足足有二三十间屋子,以前就算是住着那些毫无军功的人,那也是有不少的空闲之地,如今人都被赶走了,那自然是更加空旷起来,因此周鸣柳和孙婧两人的住处也是十分好安排。

  不过沈暮卿还是想要孙婧自己住在一处,却不料一说出口,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秦长涣便是最先出了反对的意见。

  不过她是小声和沈焉知说的,并没有让除了她以外的人听见。

  “你们二人如今已经不是尚且年幼的时期了,或许小的时候都喜欢挤在一起,只是如今她失了记忆,未必就想和你这般亲近,你也莫要过多打扰。”

  秦长涣也是难得说这么多话,而沈焉知也就想当然的认为她是在为自己着想,琢磨了一下自己或许确实是将孙婧逼得太紧了一些,于是点了点头。

  只是她一直在和孙婧说话,并没有发觉在她身后秦长涣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即便两人没有住在一起,可一进去,沈焉知还是将孙婧看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说是有些东西要给她看。

  望见沈焉知微变的脸色,孙婧也有些猜到这个时候能让她看的会是些什么东西,她心中多少有些期待,可比期待更多的却是一种忐忑。

  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

  沈焉知想要交到孙婧手上的,是原属于她们孙家的东西,当年庆陵那个太守之所以如此残害孙家的原因之一,便是她想要孙家的那门手艺。孙婧的父亲纵然八面玲珑,却也绝对不会将手艺交给别人,好话说了不少,东西也送了不少,可最终也没让那太守满意,最后竟是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然而最为讽刺的是,拿到手的东西,也就只有孙家人能够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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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公子非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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