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夫人之所以问了赌坊的事情,估计也是有那个想去玩上两把的打算,虽说沈焉知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夫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涉及赌钱的事情,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她只是有些惊奇,就太守那么爱面子的人,竟然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如此行为不检。
“我手上现在连可用的人都没有,青渠和青钰又都是女儿家,总是不好让她们出去抛头露面的。”沈焉知说到此处,不露弄出了满面愁容,转而又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你可有信得过的人给我先用着?我也不要多,两三个就行,免得我遇到事情就得来麻烦你。”
秦长涣看她一副小心试探的样子有些好笑,可面上却不显,只是说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倒也无妨,左右我这边也没什么事能够比你重要。”
话还没说多少,就被他两句话闹的有些脸红,沈焉知轻咳了一声,才记起来自己今日过来所为何事,于是瞪着她说道:“我与你说正经事呢,你若是在玩笑,我可就真生气了。”
秦长涣知晓人不能逗弄得太过,所以面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却认真了几分,“我虽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总担心你会乱来。”
沈焉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乱来过,可莫名就是心虚,因此也不敢过多反驳,就只是道:“你放心就是,我肯定不会乱来的。再者说那是你的人,我让他去做什么事情,还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秦长涣之所以会说那句话,也就是提醒一下让她记着莫要乱来,到没有真逼着她再三保证什么的想法,因此只是听她说了一句,便点头应下了。
“这人我会好好选,定是会让你满意,只是估计要过上两天。”
为什么要过上几天,秦长涣没说,沈焉知也便没问,毕竟他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沈焉知也没必要担心。
至于秦长涣为什么没与她说,则完全是因为他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人选,可那人现在还在路上,并未来到虞江。
“你再去给我打听打听,那李氏今日有没有去赌坊。”刚一回到自己屋中,见到了青钰,沈焉知就迫不及待地吩咐了一句,惹得青钰颇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为何对太守夫人的事情这般上心?”青钰问道。
这一天都要问个七八遍的架势,若李氏年岁和沈焉知相仿,她只怕都要以为沈焉知那是看上了人家,只是仔细想一想,哪怕是对待柳绾,沈焉知也没那么着急想要得到她最近的动向。
“我这不是待着府里太无趣了吗?”沈焉知感叹了一声。
这倒也是事实,毕竟且不说人生地不熟她压根就没有那个出去的心思,就单单是这边乱得狠,秦长涣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可如果让秦长涣陪着,沈焉知就有些过意不去。要知道虞江这边的麻烦本就不算少,在加上秦长涣最近有意和自己原本的旧部联系,要处理的事情一堆,白天陪了她出去,晚上就得不眠不休的,再好的身子恐怕也都得熬坏了。
因此,她也确实是无趣地很。
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青钰哪里会不答应,当即就出去了,沈焉知还不忘让她中午记得回来吃。
“小姐这几日为何总是让青钰出去替你办事?”青渠端上一杯茶,问道。
沈焉知摸了摸杯盏,见是凉茶,这端起来喝了一口,而后回道:“多给她点事情做做,也是让她莫要胡思乱想。”
“奴婢瞧着,小姐这倒像是有意撮合那两人。”
青渠这么猜测倒也不错,因此沈焉知也就只是挑眉看她,不曾承认也不曾辩驳。
然青渠却是轻叹了一声,“小姐觉得,那人值得托付吗?”
“我又未曾见过,怎知是否值得托付?”回了这么一句,在对上青渠直视着她的眼睛,沈焉知也就明白了她为何这么问自己。
对于高齐,沈焉知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阻止两人在一起,可是对于那个自己还未见过的人呢?她连那人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又如何断定这人便是青钰的良人?
思及此处,沈焉知不免有些挫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可叫我如何是好?”
青渠听她如此不禁好笑,“她终身大事她自己在意就行,小姐就算是再怎么操心,不懂情况如何,那也都是白操心。不如就让她顺其自然,左右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
在她说起“顺其自然”的时候,沈焉知好悬没有翻她白眼,只是听她接下来的话,也觉得她说的不错。
高齐不是良人,这一点,她们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担心着青钰的终身大事,沈焉知又不免想起了青渠,笑道这两人陪她离开故土,到了皇都以后才住上两年,又来了这边,实在是耽搁的挺久。
“你们说是有心仪的人,可一定要与我说。”沈焉知思索了半天,最后一本正经的对青渠说道。
此时若是青钰,肯定要与她说上不少宽慰的话,或是因自己的境遇而觉得失落,可青渠不似青钰那么多话,就只是轻声应了下来,而后就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青钰回来的时候,面上除了欣喜之外倒没别的神情,她凑到了沈焉知身边,道:“那太守夫人果然是去赌坊了。”
会得这么一个结果,其实沈焉知也算是早有预料,她点了点头,之后就没别的吩咐了。
“小姐不准备做什么?”青钰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焉知却是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于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那自然是要等秦长涣说替她挑的人到了之后再说。
沈焉知原本想着估计还要好几天自己才能见到人,却没想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秦长涣就把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望着女子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沈焉知就有些心里犯怵,可面上还是得挂着笑,与她打了声招呼。
“你从哪儿找来的人,怎得这般让人害怕?”沈焉知想着秦长涣手中应当是没有女子的,因此对这个女子的来历。殷有些奇怪。
然而秦长涣却不明说,就只是轻笑了一声,道:“你也不必管是从哪儿来的,只要记着这人可信就行。”
听闻此言沈焉知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继续质疑,毕竟人就在身边,她总是不好将把那些不自在表现的太过明显。
“怎么了?瞧着不知怎么相处?”秦长涣猜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小声问了一句。
之后自是惹得一个白眼。
女子名唤宋懿,沈焉知见了人后好半天,就知晓了这一点,还是她硬着头皮问出来的。
“若是觉得不好相处,你就且先用着,过两日我再挑一个给你。”秦长涣说道。
沈焉知摇了摇头,到底是没说要换人。毕竟这是她自己不习惯和这样的人相处,总是不好怪别人。
何况她也不想麻烦秦长涣了。
人到底是她要过来的,之后估计少不了让她帮忙,然而沈焉知与她到底是不熟悉,几经权衡之下,还是没有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说与她听。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秦长涣走后,宋懿就亲自来了一趟。
“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沈焉知也不清楚宋懿找自己来做什么,便如此问了一句。
宋毅没进来,就站在门口,说道:“我就是来问问,郡主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想着以后还有的是要相处的,沈焉知便准备给她几分信任,干脆与她说说道:“前些时日虞江来了个太守,这事你可知晓?”
见宋懿应声,沈焉知继续道:“我与殿下就不大喜欢此人,前些时日我打听到他夫人喜好流连赌坊,便想着给她些教训,不知你可否帮我这个忙。”
“郡主有什么要我去办的都可以直说,犯不着如此试探。”
沈焉知面上浮现了几缕窘迫,不是赶紧将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一番。
“那人是虞江太守的夫人,最近估计是沉迷于赌坊,但一直都瞒着太守。我估计她手中的钱财也不是她自己的,因此就想让她多输一点。”沈焉知那也就是想寻着机会给太守和李氏添一些不痛快,毕竟正如之前所说,有了这个钱太守的先例,日后还说不定有多少太守,就留这么一个放在虞江,还能给皇帝那边一个交代,让他少将目光放在秦长涣身上。
所以她会做的,也就只是这一点给人添堵的事情。
宋懿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点头应下要离开。沈焉知瞧她就像现在便会出去一般,赶紧拦了一下。
“你明日早上再去吧,这么晚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左右我也不急于这一会儿。”
宋懿没想到分明和自己相处十分别扭的人开口却是关心自己,微微一愣之后,才点了点头。
见此沈焉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就在她以为宋懿会继续往回走之时,就听见她说道:“郡主其实没必要与我太过见外,我不是秦王殿下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