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午阳和牧飞尘带着两碗打包好的鳗鱼饭进入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张扶着腰扭得妖娆的画面……
“你看，我就说老张还在吧！宇宙不爆炸，老张不放假！按照约定，我这些瓶瓶罐罐里需要的未来一年份的调料可就都由你承包了啊！！”午阳边说着，边撩起上衣露出腰间挂着的那些迷你调味瓶。
牧飞尘没有午阳那么神经大条也没他那么瞎，此时此刻正跟老张大眼瞪小眼，午阳顺着牧飞尘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的是上身前倾臀部上翘双手叉腰正在锻炼身体的警察局长张毅同志，随着一声仿佛地震的惊天狂笑，这个中都市内最严肃的地方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张你干嘛呢！你这是找到了人生新的方向吗哈哈哈，怎么着，土创808啊？哈哈哈哈哈我服了我真的服了！哎对了拍照拍照……小飞飞干嘛呢！我拍照你录像快点儿啊！”
牧飞尘其实也在忍笑，但是因为他亲眼见到过老张猛踹午阳的样子，于是还是选择了低调，并将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放飞自我的午阳按住：“张局，我和午阳刚刚去了看守所，在附近吃了顿饭，午阳担心您沉迷工作忘了吃饭，所以特意打包了两盒鳗鱼饭过来，您……要是没吃的话就趁热吃了吧。”
老张总算是听到一句人话，收了姿势故作严肃：“小崽子！再拿你那破玩意儿晃我我就踩烂了它！看看人家小牧！再撒泡尿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快三十的人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稳重！”
午阳也笑：“老张同志，您这都五十了还张嘴闭嘴撒尿呢，看着您长大的我能稳重到哪儿去啊~哈哈哈哈哈哈！”
老张听了这话就要过来踢他，但午阳到底年轻，把饭放在茶几上就就拽着牧飞尘要跑：“行了行了你赶紧吃吧，吃完了回家陪陪闺女去吧，别都该退休的人了还一天天不着家~”
老张看了一眼那鳗鱼饭，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心里的气儿顺了点儿，叫住那俩：“等会儿，你们过来，坐下。”
老张坐在皮质沙发上，两份鳗鱼饭一起打开，拌在一起开始吃，午阳小声对牧飞尘说：“看见没？我就说一份他不够，他一直这么吃！”
老张先扒拉了几大口，看表情是对味道很满意，然后抹抹嘴开口道：“本来想找这混小子，既然小牧也来了就一起听吧，顺便跟着他一起去办这个事儿。”
牧飞尘点头：“好的，张局您说。”
“郝帅，要见他妈，呃叫什么来着……”
“李淼。”
“哦对，李淼，我跟老邢说过了已经，等把郝帅转到老胡那里之后再安排他们见面，不过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听说最近李淼再卖房，又在找以后的住处，经常见不到人，所以你们两个这两天就去找找她，把人稳住，要跑也得把他儿子这件事处理完。”
牧飞尘和午阳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任务，两个人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行了，那没别的事儿我俩就撤了，稳住了之后我给你信儿啊老张！”午阳说着，和牧飞尘出了门，谁知还没关上，脑袋又探进来了：“对了，你那个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整挺好哈！”
老张将其中一个空碗朝着门口甩了过去，感觉午阳这小混球还是得找一天踢几脚。
今天午阳没开车，牧飞尘就和他一起在街上溜达着，午阳专门挑有雪的地方踩，‘咯吱咯吱’的声音和鞋底传到他身体里微微凉的感觉能让他觉得清醒，牧飞尘早就发现了，他挺能走也挺爱走路的，自己跟在他身旁一起走着的状态能让他感觉到安稳。
午阳一脚踩塌了路边的一个雪包，站定：“郝帅为什么突然要见他妈？你觉得他是那种会放不下家人的人吗？”
牧飞尘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如果他说的那些足够真实，其实除了在李广被抓走后他对着李淼有过一次爆发后，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没有做什么伤害过李淼的事儿。”
“他那是被打怕了？”
“怕是肯定的，而且郝帅这种怕是连着骨头带着筋的，从生出来那一刻就没有得到过正常家庭里应该有的关爱，父母争吵是家庭便饭，更何况在他亲生父亲离开后还要在窘迫的家庭里时不时被当成发泄工具，但是……成年之后的他虽然依然比正常的成年男人要弱小，可如果想对付李淼去泄愤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倒是没错……但是他要见他妈总不会是想在进监狱之前在叙叙亲情吧？”
“也许是对她有什么安排也说不定。”
午阳点点头，他可不这么认为，郝帅对自己的安排都是成为一个杀人凶手去牢里度过余生，能给他那个连个人样都没有了的妈做什么好的安排呢？走到路口，二人分别打了个车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他们打算第二天去郝帅家里看看，当面跟李淼传达这个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的儿子的见面请求。
午阳今天该去给狗兄弟们屯粮了，这几天没去平昌，家里的料已经不多了，于是他让司机多开了一段儿，停在了和平小区入口前两个路口的菜市场门口，虽然是菜市场，但午阳直接就走到了肉蛋区域，卖肉的师傅早就与他相熟了，态度比范德猛不知道要好了多少，老板看他举着手机走过来露出了让人熟悉又憨厚的笑容：“小哥儿来啦！都给你留好了！”
午阳看着手机屏幕，自己一向冷清的直播间只有在出现在这菜市场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几个观众，头像不是狗就是猫，最稀奇的他还看到过头像是蜥蜴的，这些人没什么新鲜的都是在宠物区页面把他扒拉出来来取经的：“老铁们晚上好！今天也来大哥这儿收肉糜啦！各位养狗的朋友如果想给自己家主子改善改善吃食，就来这样的市场！”午阳举着手机转了一圈，屏幕里即可便出现了充满了烟火气的露天式的市场全景：“然后呢，就是找一个如此面善的大哥，买走他们收拾肉剩下的边角料，回家开水煮两遍，什么调料都不用加，当肉馅用，和在玉米面里蒸窝头最有营养了。”
肉店老板被他一本正经解说的样子逗笑了，递过来满满两大兜子鸡脑袋，那架势，连午阳都吓一机灵，他关了直播调出付款码：“这家伙，得亏是禽流感过去了，不然这就是一兜子生化武器啊哥！”
老板拍着肚子哈哈大笑：“小哥儿你说话老招笑了！这是前两天旁边那村儿有人结婚，哎呦呵！家里长辈多，都是规矩，那酒席整整吃了三天呐，这不？猪啊鸡啊什么的都是从我这儿进的货！”
午阳大概知道，老板说的就是小区周围的一个村儿，嚷嚷了好多年了还没拆迁，住在那里的都是起码祖孙三代都是本地人的老人儿了，无论红白事都更习惯在家里办，没拆迁的村子地方也大，街坊四邻都来帮忙，热闹得很。午阳隐约记得，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老爸和老妈也抱着自己去吃过那样的酒席，炸虾特别好吃……
“小哥儿？小哥儿？你咋地啦？”
午阳被老板豪爽的声音给拽了回来，咧嘴一笑让老板扫码，旁边卖鸡鸭鹅蛋的大姐打趣道：“害！听人家娶媳妇儿了羡慕的呗！不过小哥儿你看着年轻，也不着急！”
午阳还没来得及感谢着大姐说胡子拉碴的自己年轻，老板就把刀往案板上一扎，嘴一撇：“这有他娘的什么羡慕的？就那家子早晚被那新媳妇儿给掏空了！”
午阳现在没什么心情挺这些八卦，伸手去拿那几十个鸡头：“老板，不说也买猪了吗？有没有什么下水给我拿点儿啊？”
“害！没啦！那家子可是整猪拉走的，我连根猪毛都没剩下！”
午阳笑了笑，又在隔壁大姐摊儿里买了十斤鸡蛋才走人，毕竟必能让人家白夸自己不是？把大姐乐的呦，连连说还是北方人大气！有的南方人买鸡蛋要半斤半斤的买呦！午阳笑着说：“大姐，您这课不能挑起我们南北方矛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