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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老爷，青青这是犯了何错？你居然动手打她。”丞相府，柳相爷刚进门便忍不住一巴掌扇向柳青青，柳夫人大惊，连忙将柳青青护在身后，心疼的看着女儿红肿的脸，柳青青满是难过和不可置信，从小到大连局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的爹居然打她！
“犯了何错？你自己问她，哼！”柳相满脸怒气的看着柳青青和自己的夫人，想起在宫中发生的一切，柳相只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一直以为自家女儿虽然骄傲了些，但却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完全被宠坏了。
“青青，这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惹你爹生气？”柳夫人看着柳青青红肿的一边脸，满是心疼，还有对柳相的不满，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幼娇生惯养，她连说都没舍得说过，柳相一巴掌打在柳青青脸上，疼的可是她这个当娘的。
“呜……娘，女儿不活了……呜……”柳青青再也忍不住在柳夫人怀中痛哭，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幕幕，柳青青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青青乖，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说，别怕，老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柳夫人因为身体抱恙并没有参加这次宫宴，所以宫里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晓，万没有想到自家女儿从宫里回来就是这般模样。
“什么事？哼，你的女儿得意的很，敢顶撞公主，还敢暗害公主，简直是有出息得很，我这个爹都自愧不如。”柳相甩了甩衣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公主如今风头正盛，朝中大臣都不敢直视其锋芒，入宫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她，不要惹到公主，好歹她还是公主的表姐，小时候又一起玩过，她比别人有更多的机会和公主打好关系，偏偏这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烂。
“什么？惹上了公主？怎么会？青青好歹是公主的表姐，又是相爷的千金，怎么会可能惹上了公主？”柳夫人大惊，先皇后与柳夫人同出于段氏，先皇后幼时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因此和同族堂妹柳夫人关系还算不错，后来柳夫人生了柳青青，先皇后生了公主，柳夫人时常带着柳青青进宫给皇后请安，两个孩子在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关系好的跟亲姐妹一样，柳夫人原本以为如今公主得势，她的青青怎么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个孩子长大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便闹出了这样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青青，你告诉娘，公主可是为难你了？”柳夫人下意识的不相信柳青青会惹上公主，肯定是公主无礼在先。
“娘，是公主，她说女儿琴技一般，女儿不服，就想请公主赐教，谁知公主却将女儿贬得一文不值，让女儿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娘，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公主竟然这般侮辱于我。”柳青青伤心欲绝的哭诉，在柳夫人怀中哭成泪人，想起皇宫的事，那些人眼中的嘲讽，还有大家看司徒蔓野的惊艳，还有那个男子看向司徒蔓野的深情，柳青青心里就像是火再烧一样难受，司徒蔓野，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怕你，我们走着瞧！
“什么？公主怎会这般无礼？太过分了，老爷……”柳夫人听起柳青青的委屈，心中对司徒蔓野这个多年未见的外侄女不由生出一种厌恶。
“够了，都是你平时宠她，将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从未传出过公主会什么才艺，她这般做分明就是看公主笑话，你以为在场的都是傻子？还是你以为公主是那些追捧你的男子？都不是，她是敢上战场，敢上朝廷的一国公主，你这点心机在她眼中就跟透明的一样，你还自以为聪明抓住了她的死穴，哼，真是蠢不可及。”柳相怒极，看着柳夫人和柳青青满是失望，原本以为会让公主看在柳青青和柳夫人的面子上对他客气三分，如今看来，他反而是落了下风。
“三天之后，你跟着你娘一起去宫中向公主请罪，务必求得公主的原谅。”柳相沉思片刻，冷冷的说道。
“什么？不，我不去，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我去跟她赔罪？分明是她在故意刁难我。”柳青青抬起头看着柳相满是不甘和委屈，这件事分明就不是她的错，现在她要是还不明白司徒蔓野故意为难她的话，这些年也是白活了。
“就算她故意刁难，你也只能受着！”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公主，我就低人一等了是不是？”柳青青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不，或许她从小就恨着，恨司徒蔓野拥有的一切，庆隆帝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护，可是她呢？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辛辛苦苦算计来的，父亲薄情，母亲纵然疼她，可是在相府做主的是父亲，父亲子女众多，她这个嫡女从小就是在所有兄弟姐妹的暗算之下长大，小心翼翼的讨好祖母，讨好父亲，可是司徒蔓野却生来就有高贵的身份，栗国的嫡公主，陛下唯一的女儿，生来就高高在上，如今陛下更是想将栗国这万里河山一块交给她，这让她如何不嫉妒？不恨？
“是，就因为她是公主，别说是你，就是我，在她面前一样的不敢造次！”柳相将柳青青眼中的不甘愤恨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这就是现实，更何况一个野心勃勃的女儿，有才华、有相貌，这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我不服，我不去！”柳青青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是啊，她是公主。
“不服？哼，我问你，公主的琴是怎么断的？”柳相重重的放下茶杯，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是她自己弄断的，关我什么事？”想起这个柳青青才是真的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以为公主没有把你抓出来你就没事了？你不妨明天出去打听打听，看看看京城里把你都传成了什么样了。”柳相冷笑一声，这个女儿小聪明不断，大智慧却是没有，实在是让他失望。
“我……”柳青青脸色瞬间苍白无色，完了，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名声，这下子全毁了。
“爹，不，不会的，女儿该怎么办？”柳青青这才意识到她的处境有多尴尬，今日过后，她便是京城千金的笑话，是所有人嘲讽的对象。
“怎么办？哼，来人，将小姐关到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柳相阴沉着脸说道，旁边的柳夫人大惊，连忙抱着柳青青不撒手。
“不，老爷，青青她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惩罚了，她已经很难过了，祠堂又黑又冷，你让她怎么受得了？”柳夫人抱着柳青青心疼不已。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大小姐关进去！”两个婆子连忙将柳青青带走。
“娘……”柳青青终究是挣扎不过两个婆子，片刻便被带离了柳夫人身边。
“青青……老爷，青青知道错了，你要罚就罚妾身吧！”柳夫人拉着柳相的衣袖，伤心欲绝的哭诉。
“哼！”柳相怒气冲冲的离开，丝毫不理会柳夫人的悲痛欲绝。
皇宫，华清宫，司徒蔓野坐在屋顶看着夜空发呆，今日她有些失控了，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能够面对那两个人，如今看来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这些年她一直忍着没动柳家和欧家，就是还怕自己羽翼未丰，在欧羽和柳青青面前露出了破绽，如今这一切都开始了正轨，欧羽来了，柳青青也长大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虚伪，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扇两巴掌。
“公主，夜深了。”红玉和绿竹疑惑对视两眼，公主看上去好像有些孤独，有些悲伤，这是怎么啦。
“嗯。”司徒蔓野收回心绪，起身踮脚下了屋顶。
“红玉，明日把偏殿那支墨玉箫送去给洛世子吧。”那一支墨玉箫一直放在华清宫镇宫，过了新鲜劲之后便没怎么动过，倒是对不住这样一直名贵的箫。
“是，公主。”红玉心道，这般名贵的玉箫，就这吧送出去了，公主当真是大方啊。
第二天，果然京城里热闹的很，酒楼茶肆到处都是昨日皇宫里发生的事儿，司徒蔓野惊天一作传的神乎其神。
“你们听说了么？昨天宫宴，柳相千金挑衅公主殿下，被公主狠狠的打脸。”
“哪儿是挑衅啊，分明就是柳小姐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一手琴技，想看公主出丑，结果公主琴技无双，实力压榨柳青青。”
“听说柳小姐被相爷罚跪祠堂了呢。”
“昨天宫宴公主已经给柳青青台阶下了，怎奈柳青青不知轻重，在御花园长跪不起，求公主指点她的琴技，结果公主大怒，将柳青青说得哑口无言。”
“昨日公主赏赐了好几位千金，结果漏了柳青青，柳青青自是不服。”
“公主公平公正，所有受赏赐的小姐都是才艺出众之辈，这柳青青心不在焉的弹了一曲，还将《堂前燕》这等空悠、静雅的曲子弹得满是女儿幽怨，公主看在柳相的面子上给了她一个好，她居然心怀怨恨，后来宫世子和公主合奏一曲，那把琴却琴弦尽断，公主看在母族段氏才没有揭穿她……”
“你们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柳青青竟然是这等心思不正之辈？”
“这大宅院里有几个人是当真单纯的？柳大小姐一个女子压得所有的兄弟姐妹黯然无光，自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昨日宫世子邀公主合奏，说是以前认识，你们说宫世子是不是想当我们驸马？”
“这说不准，公主才貌惊天下，世子同样才华举世无双，这两人倒是越看越般配，不过宫世子当真舍得湘北？”要知道历朝历代驸马向来都是人微言轻之辈，宫世子手握重兵，镇守一方，怎么可能为了公主放弃手中的权利。
“这……确实不好说，反正若我是那宫世子，定然为公主倾尽天下，公主那样耀眼夺目的女子理应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
楼上雅间，仪表堂堂的男子正悠闲的品茶，丝毫没有点作为舆论中心的自觉。
“啧啧啧，主子，听听，这京城的百姓就是比湘北的百姓大胆，皇家公主、朝臣家世了解得透彻啊。”流水精精有味的听着下方百姓说起自家主子和公主的八卦，还有那个什么琴技了得的柳相千金。
“主子，这柳相千金好看吗？和公主比起逊色了几分啊？”流水性子活跃，不是个闲得住的，一张娃娃脸满是好奇，还没进京城的时候就听闻了这位柳小姐的大名，听说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如今看来也有些水分啊。
“米粒之光何以与星辰相比，不过倒是符合你的品味。”宫墨淡淡的说道，听着下方百姓将他和司徒蔓野一起论谈，心中不免有些愉悦。
“主子……属下也是很有品味的好不好？”怎么说的就像他是个女人都喜欢一样，虽然他是比较喜欢看美人，但是也很挑的，这个什么千金一看就将公主给得罪了，把公主得罪了，就等于把他家主子得罪了，他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女人和品味？
“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德王最近有什么动静？”宫墨习惯了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自从司徒蔓野回来之后，德王好像很安分，也不知道暗地里在搞些什么鬼？
“回主子，德王这些日子与朝着的大臣没有什么过度的来往，不过前两个月德王庶女嫁给了西山副指挥使的侄儿，其他在没有什么举动。”流水立马正经的回答到，一个庶女和一个副指挥使的侄儿联姻，这算是勾结吗？
“盯紧了西山和德王府。”宫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德王这一出玩的是什么。
“是，不过主子，这马上就要到春闱了，主子当真不打算帮公主一把？”流水一边惊讶于司徒蔓野的雄心一边敬佩一个女子的坚毅，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主子。
“不用，她能够搞定。”折磨多年的布置，朝中文有齐伟，武有余阳，远在柏溪还有个传承千年的世家支持，还不知道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又深得帝宠，在朝中他不怕她吃亏，他只怕暗处的人还有千里之外的人会威胁到她。
“好吧，那属下就等着看公主大放光彩。”流水露出孩子般的单纯，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就像一个孩子看见了喜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