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庆隆帝出了思政殿,司徒蔓野朝着庆隆帝眨了眨眼睛,庆隆帝不好气的拍了拍司徒蔓野额脑袋,司徒蔓野走近,小声的嘀咕着:“父皇,你说现在那些大臣在怎么议论儿臣?肯定都纷纷议论着儿臣狡猾多变,搞不好什么妖怪转世都说出来了,父皇,你说是不是啊?”司徒蔓野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庆隆帝。
“他们不会觉得你是妖怪,只会觉得朕昏庸,被你的花言巧语蒙骗。”庆隆帝挑了挑眉,语气满是无奈,脸上还带着点伤心。
“那正好啊,昏庸的帝王生了个狡猾多变的女儿,父皇,看来是上天注定了要让我们父女俩来收拾收拾这些满脑子之乎者也的老顽固,父皇,你说儿臣说得对不对?”司徒蔓野俏皮的问道,两只眼睛像是天上明亮的弯月,大红正装的颜色弥漫了整个御花园,远远看去,庆隆帝和司徒蔓野一边漫步,一边低语的模样,当真是无比的温馨,羡煞了他人。
“哈哈哈,蔓蔓说得对极了,我们父女俩就是来克这群老匹夫的。”庆隆帝开怀大笑,引得后面的宫女太监羡慕不已,公主与皇上的感情可真好啊,皇上可真宠爱公主,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和公主这对父女却是天底下最亲近的父女了吧。
两道靓丽的人影从御花园慢慢远去,偶尔传来一阵阵大笑,还有女子娇萌的嬉笑,这一路尽管寒风刺骨,也温暖了人心。
德王府。
“碰!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会和司徒蔓野一起回来,本王让你去杀了司徒蔓野,你干什么去了?”老德亲王满眼通红的看着底下的司徒允,旁边的德王同样阴沉着脸,不过不是对着司徒允,而是老德亲王,不过他也很不满司徒允此次的行为,所以就默认了老德亲王对司徒允的呵斥。
“失败了。”司徒允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冷眼旁观的德王,冷冷的说道。
“失败?你怎么会失败,本王派出大半的暗卫去刺杀一个毛都没长全的丫头,暗一也说了,他已经将司徒蔓野重创,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你都杀不了,你还有什么用?哼,你若是不想当这个世子,本王成全你。”老德亲王看着司徒允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温暖,满是肃杀的冷意,还有恼怒,他的这个孙儿很优秀,可是同样的很不听话,很难控制,当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先前的司徒洛多么听话,哪像这一个,随即老德亲王冷冷的瞥了德王一眼。
“这个世子之位本就不是我的,是司徒洛德,王爷忘了,我叫司徒允。”司徒允丝毫不把老德亲王的威胁放在眼里,若是他当真废了他,他说不定还会感恩载德的叫他一声祖父,不过,他会吗?
“你放肆!你看看,这就是你为他费尽心思的逆子,处处与本王作对,是不是想气死了本王好为所欲为?哼,你们想的美!”老德亲王冷哼一声,看了看司徒允,有看了看德王,怒容满面的呵斥道。
“父王想多了,允儿说了他失败了,那便失败了吧,反正本王也没有想过当真靠刺杀上位。”德王同样冷淡的语气说到,整个德王府里浓郁着冰冷。
“哼,来人,把世子关进地牢,没有本王允许,不许给他饭吃,不许放他出来!”老德亲王看着司徒允的眼神阴沉,这个孙子是他所有儿孙中最有能耐的一个,也是最难驯服、最薄情的一个,哼,他就不相信,他收拾不了他。
“父王…”德王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德王的眼神满是不赞成。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本王的话,把世子关进地牢。”老德王见侍卫站着不懂,打拍了一把书桌,怒气滔天的说道。
“是,世子,请吧。”侍卫立马回答道,看向司徒允有些为难。
司徒允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像是德王府的地牢和德王府的花园没有什么区别。
德王张了张嘴,慢慢的闭上,也好,允儿实在太过孤傲,受受教训也好,德王在心中暗暗的说道,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将司徒允越推越远。
德王府的地牢并不是简单的地牢,他还是德王府训练暗卫的一个地方,这里是德王府每一个人心中的地狱。
司徒允走进地牢,鼻尖弥漫着血腥和难闻的气息,司徒允微微皱了下眉,他不喜欢这个地方,非常的不喜欢,不,应该说德王府的每一个地方他都不喜欢。
“咦?这不是世子嘛?世子这是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爷?”一个微胖的黑衣人满脸嬉笑的看着司徒允,一条狰狞的刀疤从眼角而下。
“刀疤,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的世子去杀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结果失败了,你说他该不该来这里。”旁边一个同样浑身是伤,脸上带着伤疤的男子嘲讽的说道,眼中还有些许怨恨。
他正是暗一,此次刺杀司徒蔓野就是他带队,结果任务失败,司徒蔓野活着回到了帝都,然后他们这些人被处死了大半,剩下的全部被送到这里来了。
很多人进了地牢就没有再出去,这里没有人管,满是肮胀,人常年在这里呆久了,这人啊,就成魔了,几人不会有人管,自然要为自己找点乐子,对新来的人,他们总是在这邪恶的目光打量,这里没有尊卑,只要是被关进来的,统统都一样。
进入这里的人,把这个地方视作地狱,因为这里暗无天日,看不见光芒,这是个密闭的空间,胆子小的人在这里怕是一天也受不住。
“你们很吵。”司徒允淡淡的说道。
“……他说什么?”刀疤一愣,有些好笑的说道。
“他说我们很吵,刀疤,看你把人家世子吓得,还是我来说吧。”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瘦弱的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另外一只手却只剩下骨头,白骨在司徒允面前晃了晃,司徒允慢慢的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啧啧啧,我的乖乖,世子这张脸长得可真标志,王爷也真是狠心啊,不过王爷对我们还真不错,居然送进了这样一个美人……”枯骨男子话还没说完,脖子突然窒息,瞳孔放大,看着司徒允那张冷漠如冰的脸满是惊恐,张嘴想要求饶,怎奈说不出话来,手里的匕首还没有动作,脖子一歪,枯骨男子慢慢的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有些瘆人。
“你杀了枯骨!”刀疤警惕的看着司徒允,手不知不觉放到了腰间。
“我看你们活着也是受罪,既然如此,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暗沉的地牢响起,刀疤男子一怔,立马拔出腰间的大砍刀,一瞬间手腕一声脆响,大砍刀冰冷的温度冷冻了心脏,刀疤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司徒允,眼底的光芒涣散,没了生机。
旁边的暗一一惊,手里的剑毫不留情的想着司徒允刺去,只见司徒允身影一闪,消失在眼前,身后突然感到一阵凉意,手中的剑连忙想着身后挥去,眼前一道亮光飞快的闪过,脖子一凉,滚烫的热血肆意而出,暗一满是不甘的倒下,他没想到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暗一死了,刀疤也死了,枯骨也死了,地牢一阵骚动,不少人都收起满脑子的污秽,墙边的男子穿好衣服,一个个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兵器戒备的看着司徒允。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司徒允随意的扫了一眼,淡淡的问道,就好像在卫阳叫司徒蔓野自裁一样的随意。
“猖狂!兄弟们,上,也让世子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站在中间的人怒吼一声,四周肮脏、衣衫不整的人纷纷向着司徒允杀来。
地牢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司徒允那身白衣却依然一尘不染,腰间的软剑缠上对方的兵器,手柄一松,剑刃划过粗糙的脖子,又是一人无声的倒下。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地牢,不停的惨叫传来,外面的人不禁打了几个冷颤,听着里面的惨叫心中就忍不住的有些害怕,这样下去,世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他要不要去看看,还是算了吧,万一那些狠人把他一块给杀了呢,可是若是不去看世子当真出了什么事,这责任谁来担?世子可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啊。
侍卫长慢慢的靠近地牢,里面的惨叫和血腥刺激着神经,透过门缝就见满地的尸体,地上的人死相难看,残肢断首遍地都是,侍卫长忍住胃里的翻滚,将门推开一条缝,一把刀迎面而来,侍卫长大惊,立马关上了大门。
“铿。”大刀插在门缝上的声音格外的清冽,侍卫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慢慢的退后了几步。
“大哥,怎么样?里面世子可还好?”一个有些稚嫩的侍卫看了看冒着寒光的大刀仞,吞了吞口水有些迟钝的问道。
“快去禀告王爷,世子和地牢里的人打起来了,目前世子的情况还不清楚。”侍卫长深吸一口,连忙对着小侍卫说道。
“呃!是。”小侍卫连忙朝着德王的院子里跑去,随后一道身影朝着老德王的院子奔去。
地牢的响动慢慢的停息下来,侍卫长壮着胆子慢慢的靠近地牢,透过门缝想着里面望去,除了满地的鲜血和尸首,一个活人也没有,侍卫长暗道不好,世子不会他们这些人同归于尽了吧!
一把推开大门,还来不及走进去,德王已经赶来了,侍卫长连忙让开,德王看着眼前的满地尸首一愣,身后的侍卫连忙上前清理了尸体,让出一条道来。
“允儿?允儿,你怎么样?”德王走进去大喊了两声,入眼只有尸体和鲜血,没有见到司徒允的身影,德王心中一阵还怕,允儿不会有事吧,德王和身后的侍卫细细的看着每一个尸首的模样,都没有司徒允,德王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世子呢?世子去哪儿了?”德王怒吼一声传来地牢空荡的回声。
“王爷,你看……”一个侍卫指着头顶有些讶异地说道。
德王抬头,之间上方的高空中一条白的锦缎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德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允儿?你没事吧,你在上面干什么呢?”德王放宽了语气,有些无奈的问道。
“脏!”司徒允淡淡的看了德王一眼,看着底下的地牢满是厌恶。
“……”众人一阵嘴抽,脏?是挺脏的,但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地牢一百多个凶恶之徒,个个武功不凡,就被他们世子一人给端了?
“世子呢?”老德王也闻声而来,见众人古怪的模样,抬头一看,本就阴沉的脸更加的阴沉了。
“还不快下来!”老德王怒斥一声。
司徒允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在上面呆着,底下实在是太脏了。
老德王一阵气急,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老脸通红,随即拿起旁边侍卫的剑,一剑朝着司徒允身下的锦缎刺去,司徒允见状想也没想的一把打掉刺来的剑,老德王脸色精彩的变换,侍卫们统统低头,地牢建成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安静。
“哼,你既然不想下来,那就在上面呆着吧。”老德王冷哼一声,怒气冲天的走了,留下侍卫和侍卫面面相觑,世子,当真好生的厉害,老王爷罚他来地牢,他将地牢杀了个精光,老王爷让他下来,他倒好,直接当作没有听见老王爷的话,厉害啊,以后他们还是对世子客气再客气些吧。
“来人,赶紧把这里清理了,然后让世子下来,还有,给世子弄些吃的。”德王看了看头顶的司徒允,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慢慢的走出地牢。
留下侍卫万分感慨,原来世子的这般任性都是王爷您教的,老王爷说了不给他饭吃的。
“那……地牢还关吗?”一个侍卫愣了愣,回过神来小声的问道。
回他的是德王一记凌厉的眼神,旁边的侍卫扯了扯嘴角,默默的远离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