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三房那边热闹起来了。”
王怀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三房和大房表面平和,实则水火不容,三房的事他不好去多说,但是也知道五弟王秧的难处。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听说芳华楼将那位姑娘送过来了,三夫人殴打那位姑娘的时候被那姑娘伤到了脸。”小厮低头,有些小心的说起三夫人的事儿。
“那位姑娘是芳华楼的?可查到揍三哥的人是谁?”不知为何,王怀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千万别是想的那样才好,王家如今已经很遭人眼红了,暗中盯着王家的人不少,偏偏三哥是个爱胡来的,三婶还一个劲儿的纵容,三叔也不说管管。整个三房唯一让王怀看得上眼儿的只有王秧,偏偏三夫人是个拧不清的。
“没有,听说是从外地来的,好像姓余,还有一位公子姓展,其中一人身手不错。”小厮说完王怀整个人都不好了,外地来的,姓余,还有一个姓展,这不就是司徒蔓野几人嘛。
“该死的!”王怀暗骂一声,大步走出去,王怀还没到三房就听说三房进贼的消息,心中隐隐猜测,“走。”王怀带着小厮从暗处潜进三房,到王英院子外的时候,院子力的火刚刚扑灭,王英气的大骂,底下的护卫敢怒不敢言,王怀失望的摇摇头,三房如今怕是坏透了,原本以为有个五弟还可以挽救三房,如今看来,五弟终究是手软了些,镇不住王英和三夫人,看来是时候敲打三房的时候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少爷追!”王英被几个人围着,生怕还有余火,眼中满是愤怒,那两个贱人,最好不要落到他手上,要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冒着烟雾还没有来得及倒塌的屋子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因为这不大不小的火势跑到院子,王怀带着身边一个心腹小厮悄悄地跑到后院,护卫正从这里路过。
“谁?”王怀偏头向着黑暗的丛林中看去,“余二公子。”余开文衣衫褴褛的走出丛林,看着王怀的眼神满是不善,水仙跟在身旁,镇定自若,不管心里是怎样的想法,现在都不是她该有什么想法的时候。
“你是谁?”余开文很确定没有见过王怀,眼中带着警惕。
“在下王怀,在王家排行第四。”王怀自我介绍到,眼前的少年脸上满是桀骜不拘,带这些张狂,不像他的兄长一样沉稳可靠,眉眼之间和余晖有些相似,身份很好猜,余家二公子余开文。
“王怀?没听说过,你也是来抓小爷的?”纵然一身狼狈,身上好几处伤口,余开文依然豪气十足,丝毫不见担忧害怕。
“当然不是,我是来送二位离开的。”王怀没有理会余开文的傲娇,作为余阳嫡次子,司徒蔓野的师兄,余开文的确有傲娇的资本。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余开文挑眉,水仙在旁边暗着急,余开文身上好几道伤,流的血不少,她怕他会支撑不住。
“余公子,我既然知道你是谁,就没有理由会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是谁。”王怀的话刚说完,余开文眼光一凝,好似利剑的盯着王怀,王怀说得是什么余开文心中清楚,也知道蔓野的身份不可暴露,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王怀离开,就算王怀坑他他也不怕,这个时候想必展羽已经回到了客栈,想必赵凌风和司徒蔓野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
王怀为余开文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将二人悄悄送出王家的时候,赵凌风正好赶来,看见余开文只是受了些轻伤,慢慢的移开眼光。
“少槐顽劣,多谢四公子了。”
“赵大人言重了,是我三哥胡作非为才是,王家约束不力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还让二公子受了些伤,说来真是汗颜。”王怀自是见过的赵凌风的,几年不见,当年那个有些沉默无闻的小少年,已经是挺拔高立,俊伟不凡。
“告辞。”
“不送。”王怀就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余开文几人消失不见踪影,这才转身打算回去,之间阴暗处一个人影走出来,王怀淡淡的看了一眼,正是三房唯一一个还算明智的后辈,王家老五王秧。
“四哥。”王秧深沉的喊了一句,看着王怀的眼光有些无奈。
“五弟怎么在这儿?”这个时候王秧该在王英的院子或是三夫人那里才是。
“来看看四哥。”王秧看着王怀的眼中满是疑惑,他知道那个被王怀送出去的少年就是那个和王英起冲突的少年,也看得很清楚那少年将水仙带走,只是,他不知道王怀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单纯的多管闲事吗?
“五弟该好好的管一管三婶和三哥了,再这样由着三婶和三哥胡来,也许下次就不是被揍一顿这么简单了。”王怀没有理会王秧眼中的怀疑,只是淡淡的告诫王秧,希望王秧是个有分寸的才好。
“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五弟不明白?我以为这些年来五弟到处为三哥打点,已经很清楚了。”王怀没有多说,这些年他是不常在蓉城,但是不代表这王家的一切就一点都不知道。
王秧沉默不语,三夫人性格猖狂,心眼小,脾性大,王英一点不差的遗传了三夫人,这些年来王英在外面惹了多少祸事,哪一件不是王秧去收拾的残局,偏偏王英和三夫人丝毫不知道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欺男霸女、私下买卖,当街揍人等事层出不断,王秧都有些疲了,有时候王秧都忍不住想他上辈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才摊上这样一个讨债的哥哥和母亲。
“那两个人是谁?”方才赵凌风离开之时向着王秧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显然是知道王秧在那里。
“我们王家惹不起的人。”王怀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离开,王秧还想再问什么,只是王怀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凌风带着余开文和水仙回到一品天的时候,掌柜的刚刚走出司徒蔓野的房间,见到赵凌风几人,很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掌柜的,我们再要一间上房,好好的安顿这位姑娘。”
“好咧,姑娘请跟我来。”水仙看了一眼余开文跟着掌柜离开,赵凌风这才有些无语的瞥了余开文一眼,余开文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可当真是长本事了啊,走到哪儿这架打到哪儿。”赵凌风拍了一下余开文的肩膀,理也不理身后的余开文,徒留余开文裂了咧嘴,没看见我受伤了,果然还是师妹可爱,不对,他去打了架,还放了两把不大不小的火,呃,他的师妹应该会有些生气吧。
“凌风,你回来了,师兄呢?”蔓野刚刚看完关于芳华楼的情报,正在和展羽说起芳华楼的情况。
“后面呢。”果然,赵凌风刚说完余开文就跟着进来了,看着司徒蔓野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有些发怵,好吧,他好像又惹是没事生气了呢。
“师兄受伤了?”司徒蔓野看着余开文有些狼狈的模样,身上还带着血迹,微微皱眉。
“是啊,师弟你是不知道,王家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以多欺少,这就算了,我处处留情,可是王家却狠下杀手,为兄实在是太难了。”余开文故意扯出受伤的手在蔓野眼前荡幽,装的一把好手的可怜。
“那可真是委屈师兄了。”司徒蔓野阴阳怪气的说道。
“可不是嘛,我委屈死了,这明明就不关我什么事儿,偏偏那个王英妒嫉我长得英俊,就知道找我茬。”赵凌风翻了个白眼,他这个师弟脸皮越来越厚了,说他鲁莽,还是有些小聪明。
“凌风,让掌柜天亮之后去请个大夫来给师兄瞧瞧吧。”
“果然还是师弟好,不像师兄,还故意捏我伤口。”说完余开文还不忘瞪了赵凌风一眼,赵凌风默默的端起茶理都不理余开文。
“好了,师兄快去休息吧,折腾了一晚也不嫌累。”司徒蔓野如今可没有跟余开文瞎扯的精力,刚刚从掌柜那里得知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呢,她正忙着呢。
“哦,那我下去休息了。”余开文自知理亏,虽然今天的事说起好像真的不是他的错,说到底还是他带着展羽去了芳华楼才惹出的这一桩事儿。
深夜,芳华楼的老鸨背着包袱慌张的向着城门口跑去,大街空无一人,原本有些妩媚的脸上满是惊慌,被人从大火里救出来,得知书房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之后,老鸨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书房里的东西原本是她留着当做把柄威胁对方的东西,如今被人一扫而空,这就算了,她多年的收藏同样消失不见,看似进了小偷,可是直觉告诉她,是冲着她书房里的东西来的,明明她都已经将那些藏得这样好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找到呢。
来不及细想到底是谁,老鸨最先想到的就是逃,趁那个偷走她东西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趁上头的人还不知道,带着芳华楼的钱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全新的地方隐姓埋名,从新开始。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只是,街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黑色的斗篷遮住了眼睛,露出尖尖的鼻子,看不清男女,看不清容颜,却让老鸨瞬间被冰冻。
“你……你、是谁?”老鸨颤抖着声音,怯怯的问。
“杀你的人!”那人的话刚说完,老鸨恐惧的往回跑,边跑边喊:“不要……救命……”救我,我不想死,可惜胸前的剑被染得通红,老鸨瞪大了眼睛慢慢的倒下,呼吸迅速的流失,地上的人已经没了知觉,黑衣人冷笑一声消失在黑里。
第二天清晨,掌柜找来大夫看了看余开文的伤口,手臂上两道伤疤看着渗人,腰间的一道伤看着不是很严重,总体来说受伤不算严重,在赵凌风眼中不过就是两道皮外伤,也就余开文娇贵了些,在军中谁不是消毒包扎一下就好,让赵凌风好一番鄙视余开文,偏偏余开文还没这个觉悟。
“公子。”掌柜神色匆忙的走近司徒蔓野身边,附耳低语,蔓野眼神微凝,芳华楼的老鸨死在了临近城门口的大街上,身上还背着包袱,包袱里全是银票和名贵的首饰,显然是打算离开蓉城,只是还没有走出蓉城就被人谋杀,最主要的是身上的东西都好好的,包袱里大量的银票没有被翻乱过的痕迹,显然这不是为了为财谋杀,那么只能说是仇杀了,可是那老鸨是个八面玲珑的,很会说话做人,没听说过有谁和她有过大的结怨,最大的,大概就是昨天夜里和余开文在芳华楼的事了。
“怎么啦?”余开文看了看司徒蔓野,看了看赵凌风和展羽,他离蔓野有些远,掌柜声音又小,不怪他没有听见。
“昨天晚上芳华楼的老鸨被人谋杀了。”司徒蔓野沉声说道。
“什么?被杀了?在哪儿被杀的?”余开文看向展羽,他们放的那一把火不会真把那老鸨烧死了吧!
蠢货,展羽瞥了余开文一眼,他们前脚离开芳华楼,后脚就有人去救火,而且这世界对不上,若是被他们放火烧死的,昨天晚上就该收到消息才是。
“在邻近城门的大街上,身上的包袱里有很多的银票,但是分毫未丢,另外,这个老鸨在蓉城没有和谁结下过生死怨。”这样说来,嫌疑最大的,反而成了昨天被老鸨追捕的余开文和展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余开文有些懵了,搞什么鬼,意思是怀疑他咯!
“就是怀疑你的意思,你没有猜错。”赵凌风淡淡的瞥了一眼余开文,果然是麻烦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