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准柳暗花明呢。”苏政华安慰道:“蝶衣叫你出来是散心,找合适的临时据点并不容易,而且飞来峰上有灵隐寺和三个古刹,百姓更相信他们,肯跟我们走的也没有几个。”
战其镗知道苏政华是在安慰自己,言语间自然会夸大一点。心里还是着急的,走起路来也快了不少。可令他们觉得奇怪的是,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别说机关了,就是那群鸟的鸟毛都没碰到一根。
若不是亲眼看见那群鸟飞进这里,战其镗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产生幻觉了。
苏政华走了一半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拉着战其镗跑了起来。战其镗不明所以的被拉着走了好远,居然发现前面有亮光。
“果然如此。”苏政华淡笑道:“我们被那群鸟给耍了,这分明是一个贯穿山体的洞,置于是谁建的又因何而建暂且不论,那些鸟也是有灵性的,知道这么走省事。”
“鸟向来喜欢光明,晚上他们会没有安全感,躲在巢里不出来,白天的时候哪里是会往这种昏暗不见天日的山洞里钻。我们且去看看它们真正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
战其镗也被勾起了兴趣,两人快速的往洞口跑去。他们刚刚一直再往上爬,应该是爬到了山腰附近,山洞虽然深,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两人卯足了力气,跑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头了。
战其镗有点忐忑,小时候玉太傅讲过桃花源记,那时候还非要她背诵全文,她背不出还被他爹拿门闩追了两条街。
现在,就仿佛世外桃源就在眼前一般,她倒是很怕自己出去之后会失望的。“
山洞的那边并不是世外桃源,只不过是山的另一面,不过它似乎是一个小的山谷,风吹不进来的感觉,所以那些鸟才会在这里安居。
“这里这么暖和,那些鸟儿为什么还要跑出去觅食?”战其镗蹲下来拨弄草丛,连条虫子都看不见,可以放心的打滚。
“东兴那边一直遵守着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任何东西都不能太过,就拿这里来说,你不觉得鸟太多了吗?”苏政华随便指一棵树,树枝上都蹲着好几只的鸟。
鸟的食物是虫子,一旦鸟多了,把虫子都吃光了,鸟没了食物就会饿死,想要生生不息,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差错。就目前来看这里显然已经破坏了大自然的规则了。
那么这些鸟会跑出去觅食也太平常不过了。苏政华依然觉得他们昨晚睡的那个地方有问题,这里的鸟大部分都是迁徙动物,没了食物自会换个生存的地方。可它们却守在这里不懂,实在是太奇怪了。
战其镗存了个心眼,她总觉得那颗松树不是巧合。所以在她打量四周的时候特意寻找有没有第二幅画上的风景,这么一找居然还真的让她找到了。
苏政华也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向着那个方向往前走。那里没有路,而且非常难走。
树枝藤桠连接在一起,顾上顾不得下,两个人还想干脆用轻功赶一段路好了。可是又怕走的太快,再错过了其他线索。
战其镗爬上一个树枝,累的瘫倒在那上面,回头也记不起来时的路,稍微走点神就忘了前进的方向为何。就跟在大海上泛舟一样,四面都是海,哪里还能分辨清楚东南西北呢。
“不行了,不走了,不是说是个小山谷吗?怎么会这么远?”战其镗抱怨道。她走的肚子都饿了两回,眼看都到了深夜了,别说看路了,就是看眼前的树枝都费劲儿。
苏政华每次走过都会在树枝上画一个笔直的箭头,才算是勉强的找到方向。他看战其镗累的趴在树枝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应该是不大的,杭州就这么大,就是黄山走几天也走出去了。我们是在山里打转,才没有走出去的。”
苏政华不想在林子里带太久,一是不容易辨别方向,另一方面林子里会不会有危险也不确定,若是平底已两个人的伸手也不怕什么。可这种缩手缩脚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战其镗耍赖一般的摊在那里道:“不想动,太累了,小时候练功都没这么累过。”
上上下下的翻滚个一天一夜,战其镗觉得简直比跟人动手打架还要累。最重要的事,她们居然没有翻出这片树林。
“你是不是标错了方向啊,我总觉得我们在绕圈子。”
“可能吧。”苏政华也不确定,毕竟他标刻的是自己当时的以为的方向,转了几圈之后,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偏移。
“那不然我给你个动力的吧。”苏政华笑眯眯的看着战其镗。
战其镗就是想耍赖而已,她很喜欢跟苏政华耍赖,每次苏政华都会用宠爱又无奈的目光看着她,还会尽量的满足她的要求。
所以听见苏政华说要给她个动力,当即就凑过去问道:“什么?你要给我什么?”
苏政华二话不说直接凑过去亲了一口,战其镗整个人都愣住了。红着脸飞快的往前面爬去,就跟个被调戏了的母猴子一般。
而那个耍流氓的猴子只能在后面大喊:“棠之,你走错方向了。”
战其镗才不管那些,只想快速的离开那个耍流氓的臭猴子。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哪里还讲什么方向不方向的。
没想到两人这么一闹,反而很快就走出了那诡异的丛林迷阵。
“你看,根本就不用做什么标记,反而越标记越乱,我们走了一天一夜都没走出去,你是不是故意的?”战其镗瞪着大眼睛,追着苏政华就要打。
苏政华走出来也觉得奇怪,稍微想想也转过弯来了。设计者就是料定了有人会用这种方法定方位,所有的藤条都是经过精心摆放的,目的就是迷惑来者的方向。
这个山谷根本就不大,两个人爬了一天一夜,指不定饶了山谷多少天。要不是那个令战其镗恼怒的亲吻,估计两人还在爬,直到和之前的标记重合才能发现自己的上当了。
此时他们走出来也不知道面对的是哪里,总之不可能是正确的方向就对了,那种巧合比登天还难。好在不用爬藤条练筋骨了。战其镗觉得累,就是因为有些藤条太狭窄,恨不得她能回缩骨功才行。
“天塌下来我都不管了,我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战其镗仰躺在草地上,也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苏政华早就发现这里就是个无人谷,不仅无人,除了鸟其他的动物都没有。这里已经脱离的大自然的法则,鸟给以飞出去觅食,可别的动物不能。
弱小的只能等着被杀,大型猛兽又抓不到鸟,最后只能活活被饿死。他们俩经过几天的观察,现下倒是能够放下心,笑着躺做一团了。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苏旋桦特意安排的?”战其镗歇够了,翻了个身懒洋洋的说道。
“也许吧,不过这些东西设计的很巧妙。它不是机关,与其说是拦人,倒不如说是想要扰乱人的方向。我们刚进山就迷路也可能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如果出去再重新进来,只怕想再走到这里也不容易。”
战其镗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路怎么过来的,好像都是误打误撞,真让她找她恐怕还真找不到。
“一般人若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被绕了几次之后只会想要走出去,即便遇见了松树,看见了候鸟,也不可能会追过去。走着走着总能走出去。向我们知道有宝藏的,自然要一往无前,越心急反而越会陷入他设计的陷阱中。”
苏政华摸了摸战其镗的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三幅画,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去看看最后一幅画那里究竟藏了什么,就太不甘心了。”
两人耗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半途而废换谁都会不甘心。而且苏旋桦这个人带给他们那么多的麻烦,死后还不得消停,苏政华倒是很想知道苏旋桦究竟藏了什么,还想翻出什么浪花。
“按理来说,苏旋桦料到自己会失败也㔻不可能,藏了宝藏给自己留后路也很有可能。”苏政华把战其镗拉进怀里笑着说道:“要是这里真的有宝藏,我就听你的,咱们给难民用,不上交朝廷。”
战其镗从他怀里探出个脑袋来,盯着苏政华的眼睛道:“你说真的?”
“真的。”苏政华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不到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头。“父皇不肯拨款,钱就算交上去,能够给百姓的也不多。国库的空虚虽然跟贪官有关,也跟父皇挥霍逃不了干系。”
不说皇上自己花了多少,每年送给邻国的就不计其数。寿辰,成亲,生字,有个大事小情就要送礼,当然别国也送,但是别国送的东西他们也不好拿出来转送。
国库里银钱不多,瓶瓶罐罐的瓷器,珍珠玛瑙倒是很多,可真真能用的却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是说,发现宝藏不上报朝廷,还是有不好隐患的。
“可咱们突然有了钱,皇上不会追究吗?到时候该怎么办?”战其镗平时傻乎乎的,但她也不是真傻,该想到的她都能想到。不过区别就是,即便想到了,她依然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认为做的事。
而苏政华会权衡利弊,选择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有得必有失,战其镗等不了那么迂回的办法,她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倒下。
“就说是各地商贩捐赠的,盖房子的时候外表建的破一点,里面用好东西,既保暖别人看了也不会觉得花了大价钱。”苏政华略微思考了一下,反正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再说老百姓总不见得会自己傻呵呵贪了便宜还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