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其镗看好戏看的正在兴头之上,故意推搡了江公子一把,“江公子莫要害羞,你眼前的这位公子自小身子骨就弱,且不大喜欢与不熟悉的人亲近。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不如你就从了吧。”
明瑶宇怎么听怎么觉得战其镗这是话里带话,对方与他同样是一个大男人,战其镗说的这话虽无他意,听着总是令人尴尬的。
却未想到那江公子反看着战其镗眼眸中的戏谑,平静的眼神里染上一抹复杂无奈之色,看之却十分的淡然。
“谢谢姑娘好意,实在不必如此客气。”说着还恭恭敬敬的恭身行了一个文士的礼,江公子再三推拒,大家只当他是初来乍到,有些羞射罢了。
只是这明瑶宇明公子,应该算是头一次被人如此认真的拒绝了。
之后何念桃又跟明瑶曦去给大家煮一碗面条,殷黎塘跟程蝶衣点了他们搬过来的粮钱和药材。殷黎塘眼中尽是兴奋之色,嘴里不住道,“真是太及时了,真是太及时了,王妃,王爷,你们可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是有多么需要这些药材。”
明瑶宇过去拿出了几味药材在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转身过来时候目光投向那些吃饭正吃的死劲儿的护卫,几个护卫的身上有箭上。
“想不到这李大人还真是客气,”他顿了顿,笑道,“不过他们身上这伤都是怎么回事?你们今日回来莫不是又遇上什么土匪了?”
战其镗埋着头吃面吃的正香,不打算正经的回答明瑶宇的话,便说,“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你便拜拜我们在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提醒你一句,过程可精彩了。”
周围的山匪们本是在安心在吃面,这下身体更是抖了抖,都将头埋的很低。
明瑶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了然笑道,“你们这两拨人是打架了吧?其镗和政华?”
明瑶宇有心打哑谜,却勾起了明瑶曦心中的好奇,上前问,“哥哥,你把话说明白一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又问战其镗跟苏政华,“你们究竟是跟谁打架了?你们身上没有负伤吧?”
苏恒玉将明瑶曦给拉了过来,“你别急,还没看出来?他们带回来的两拨人,一拨是李府中的人,一拨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山匪了。”
“什,什么?”明瑶曦再转头看着这些人,眼里难掩住惊讶之色。包括周围的何念桃,殷黎塘也是一样。
战其镗已经将碗中的面给吃药了,筷子和碗一并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我说几句话。”
“你们既然已经跟了我,我也将你们要了过来,那么就意味着你们所有人在这里都要跟你们的过去告别了。从现在起,你们就都是我这还未成形的正南王府中的人。当然,府邸现在是没有,但是未来的话是一定会有的。”
“所以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打架什么的我就不允许发现了。再者,对于李府中的人,你们现在的主子是我身边这位,他才其你们应该真正追随的人。若你们对旧主念念不忘,或者你们心中还有什么不适应的,都尽快适应了,本王妃以后带你们重新开辟新天地。”
明瑶曦听完附到了苏恒玉的耳边,轻声道,“我怎么觉得,棠之这是要占山为王呢?”
旁边的明瑶宇笑了起来,“你忘了,她本来就是一个飞过去飞过来的小霸王啊!”
大家吃完饭,战其镗帮着大家一起收拾碗筷,因为这边女人加上战其镗也就只有三个人,所以这种事情她也不能免。她一边洗着碗一边在想,当初她的志向是能有一天跟父亲哥哥和娘亲一样去战场上杀敌,现在却沦落到这里洗碗,不免觉得心下一片苍凉。
明瑶曦过来接过战其镗手中的碗,“你就别来这里帮忙,出去帮大家安顿安顿。”
她知道战其镗喜欢吃,但是极不喜欢厨房里的活儿。战其镗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出去帮大家收拾床铺。
明瑶宇难得起劲儿的帮大家将桌子凳子凑到一处,殷黎塘去拿了艾草过来准备熏蚊虫。这个地方,到了秋天蚊虫就特别的多。
战其镗过去帮明瑶宇,她见着他那样实在感到吃力。明瑶宇看着战其镗笑了笑,索性一下子将手中的活儿全部放下,反正她力气大,就都让她来吧。
战其镗心中一阵无语,“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好歹我们责任结拜过的兄弟,当初你明明说过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她嘴上虽这样说,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流利的抬起桌子凳子,因为是秋天,天气比较热,江公子便将凳子桌子放好,在上面垫了一些软草。
“你说那个公子吧,明明是个男人,但做起事情倒还真像是一个勤快的女人一般。”明瑶宇跟着战其镗身边,一面打量着江公子,一面分析。“
战其镗顺着明瑶宇的目光望了过去,拍了拍他,“怎么?跟她比起来,是不是觉得你同样的身为一个大老爷们,相形见绌。”
战其镗这一说自己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再次看着那江公子。她本是个女儿身,晚间便跟着这些男人睡在一处,的确是不怎么好的。
战其镗虽然不大喜欢她,可内心终究不怎么忍心。若到时候大家知道了她是女儿身,这对她的名声着实不怎么好。
明瑶宇间战其镗看那公子看的楞神,拿着扇柄轻敲了敲战其镗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战其镗拿手挥了挥,避开明瑶宇的扇子,“你去看看,我们这里到底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不能让那江,公子睡在外面。”
明瑶宇见她对那公子竟也如此伤心,便来了兴致,逗她道,“我要去告诉政华,说你对别的男人另眼相待。”
战其镗直接一个眼刀甩过去,“你怎么不去跟他说我红杏出墙了呢?”
明瑶宇瞧着她这模样,笑着摇头,“我想你也肯定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不过明瑶宇也真依言,去替那江公子另寻了一处房间,虽然房顶还未完全修缮好,但是不下雨的话还是可以挡挡风的。
等这一群人忙完之后,战其镗一行人还没有闲着,因为他们要过来跟苏政华报告这里的最新情况以及了解了解他们这三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黎塘道,“你们走后这几日里,百姓感染的数量又多了起来,只是还好有明公子的帮忙,大家的病情才得以稳控住。只是这杭州城里的百姓不在少数,我看我们还是得尽快将毁掉的地方修缮起来,让百姓有个落脚的地方。”
“更重要的,”他说,“为了防止这些百姓继续感染,我们必须将他们按照病情的轻重隔离起来。”
战其镗点了点头,“的确,我们这次从潮州带来的药材应该还可以撑一段时日。”
“咳咳,咳咳……”晚上,明瑶宇开始不住的咳起嗽来,明瑶曦忙为明瑶宇拿来了一件外衫披在他的身上。
战其镗有些担心,“你这没事吧?怎么又咳起来了?”
明瑶宇摆了摆手,笑了笑,“紧张什么?我自小便是这样,这两日大概是天气在转凉了,身体有些受不住罢了!”
天气转凉!明明现在就还很热的。战其镗因知道他自小便是这个样子,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明瑶曦道,“我们已经上次的银子拿去换了药材和粮食,应该还够百姓再撑一阵子。再加上你们今日带回来的粮食,杭州城的百姓虽不至于撑过这个冬天,但是过一段时日是没有问题的。”
苏政华看着他们,眼中略表歉意,“辛苦你们了。”
本来这些事情跟他们都是没有多大关系的,现在大家却都过来帮忙。
苏恒玉举手出来,“我还没说呢。”
苏政华低头喝水,道,“你说。”
战其镗一双满含着期待的眸子看着他,苏恒玉咳嗽了一声,“这些天来此处报案的百姓共有九人,其中有七人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已经让明瑶宇帮着解决了。另外两位的情况就比较的特殊。”
明瑶宇说,在他们走了之后,这里有一个官员遭到了暗杀,死状极其的凄惨,心脏都被人给挖了出来。还有一个是一个孩童,八九岁,被人给糟蹋了,尸体被扔到了河里。
这两件事情都是关乎到人命,且都有些玄乎,百姓们遭遇这些事情内心本就不安,现在便更加觉得不太平。
战其镗听着听着将眉头凝的很深,苏政华的眸光则看着明瑶宇。明瑶宇被苏政华盯着不适应,找了凳子坐下来补充到,“那个被杀的官员,是湖州的知府。你知道,有胆子刚杀知府的人,除了他胆子十分的大,就是有后台。”
“但这里现在的情况,肯定就不是有后台的事情了。这湖州的知府我也去调查过,还算是体恤着百姓的,可以说是朝廷里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湖州的知府被杀?为何要跑到杭州来告状?”
明瑶宇摆摆手,“大概是慕名而来的,况且他们的知府死了,上头的人找不到,就跑到这里来了。”
“至于那个孩童,”明瑶宇提起那个孩童的时候眸光黯了黯,“他是个男童,被人侵犯而杀孩,凶手大概是个什么变态吧。”
“男孩?”战其镗的心也跟着变的凝重起来,其实这有娈童的事情对生长在京城里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跟战其镗很好的那个清流,便是出自倌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