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霖眼神微闪,却也是没有说什么。
包间里安静下来,长安就坐在薛亦霖身旁,后边站着紫茵、沈清书和叶幽。叶幽年纪小,对周围一切都好奇,如果不是被沈清书拉着,早就跑出去玩去了。
而在薛亦霖的右侧,还站着淑珧,以及几个带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
这几人是谁,又是做什么的,长安没问,也没去打探,这是她的一向风格,从不会去过问薛亦霖的事情。该告诉的,薛亦霖会告诉她,不该告诉的,问了也没用。
比如,薛亦霖是南疆国师,再比如他也是钟离瑾的师父。
只是此时的薛亦霖也没有想到,长安已经知道了一切,不过都是拼演技罢了。
而祁生也如同一座冰雕般,站在薛亦霖的身后,目不斜视。
而对面包间的宋吟之,与长安对视一眼后,扫过薛亦霖,相视一笑,又归于平静。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主持的是一位身着浅色白纱的女子,模样妖艳,白皙细长的腿隐隐欲现,胸前饱满也是快遮不住,让阁楼里一众男人,恨不得眼珠子都贴上去。
“欢迎大家来到芙蓉镇,参加我们的拍卖会…”而开口间,声音柔糯,仿若甘泉诱人心田,而走动间,身上芳香弥漫,更是迷人。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是一本武林秘籍。
灵粹阁与灵玥山庄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而今天长安只是陪薛亦霖坐在这里,对那些自然是不感兴趣。而薛亦霖那类人,都是奔那枚令牌而来,又怎会被这些俗物给诱了去。
“接下来是我们压轴出场的,天下第一名剑星陨。”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前边的那些东西,都被以千万金拍去,到了这星陨剑,其实长安对这把剑还是有些感兴趣的,可也只是浅薄的兴趣而已。
“三千金。”
第一个开口的竟是宋吟之,这让长安眉头微挑。
“喜欢这把剑吗?”思绪还未转过,耳边就又响起薛亦霖的声音,长安回眸一笑,“好剑谁不喜欢。”
“喜欢的话,为师替你拍下来,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那就多谢师父了。”
长安喜笑颜开,可当薛亦霖转过身去,缓缓收起笑容,眼底一片深沉。薛亦霖藏的太深了,让她根本不敢轻易反抗,只是她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六千金!”
“一万金!”
“三万金!”
一把星陨剑,让阁里的人如同疯了一般,疯狂叫价,而最后一直叫到十万金,才停止下来,一片唏嘘。
“还有人要出更高的价吗?”
“十五万金!”
终于,薛亦霖低沉的嗓音响起,虽然不大,可却清楚的传遍整个阁楼每一个角落。
“二十万金。”
宋吟之挑眉,把玩着手中的玉壶,继续叫价。
“二十五万金。”薛亦霖跟着叫。
这一加就是五万金,这里都是江湖侠士,而更多的人也知道那还有一件压轴宝贝未出,都不会在这把剑上多费心思。而江湖之人,都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早就无人喊的起这个价格。
听着楼上包间的争锋相对,不由屏住呼吸,一片唏嘘。
“三十万金!”
可宋吟之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喊了下去。
薛亦霖微皱眉头,他来这里是为那块令牌,带着的金子也都是南疆女皇给的,还有钟离瑾给的,如果再这样喊下去,他也承担不起,可他刚才又承诺了要把这把剑买下来送给长安…
“师父,我也不是一定非要这把剑的。”长安似是有查,拽了拽他的衣袖,眨巴眨巴眼睛道。
“自小师父也没送过你礼物,好不容易遇见一把喜欢的,师父怎么也得给你买下来。”薛亦霖宠溺的揉了揉长安脑袋,回过头去,眼底却是一片阴沉,沉声道,“四十万金!”
“四十…”
“这位朋友,老夫爱徒生辰就要到了,老夫想把这剑送予她做礼物,这位朋友不会横刀夺爱吧?”而就在薛亦霖喊完,宋吟之的声音又要跟上时,薛亦霖开口道了一句。
“横刀夺爱严重了,这里是拍卖会,一切自然是价高者得。而且我也正好有个朋友最近生辰,我想把这剑送她…而且都叫到这份上了,我要是真停了,大家说不定会以为我是托呢…对吧…”宋吟之不以为然一笑,慵懒的声音响起。
“那就靠本事吧。”薛亦霖声音又沉了几分,直接开口道,“五十万金!”
“六十万!”
“七十万!”
…………………
两人对峙喊价,直接升到了十万金一次。
这可是金子不是银子,七十万金,可以充盈一个国库,养活多少百姓,在场的人包括主持拍卖的人,都无不唏嘘。
“八十万金…”
“九…”
“公子,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了,你别喊了,回头老爷要是知道你把这若有家产都变卖,就为了买这一把剑,奴才们的头都会不保的。”
而就在宋吟之还要继续喊九十万时,刚一开口,就从身后跑出几个小厮跪倒在他跟前,满是哀求。
“没钱了?”
“没有了…”
“可这把剑…”
“公子要送朋友生辰礼物,回头让人去把那百年珊瑚绒送去不就好了,那可比这把剑还贵重呢!”
奴才劝说公子的话语,在阁楼里响起。
“这位公子,你还…”
“本公子不要了!”
主持的女子神色微变,询问了一声,宋吟之大手一挥,就放弃了。
“那现在最高价是八十万金,如果没有更高的价,就由这位先生得了。”
最终敲定,薛亦霖用八十万金拍下这把星陨。薛亦霖面不改色付了金子,把那满是沧桑古朴气息的星陨剑给了长安。
“接下来是这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也是诸位今日来的目的。”台下的女子声音又响起,带着丝丝魅惑,打开了台子上的黑布,指着里边那块普通的黑色令牌笑着道,“这是五百年前天子的擎天令,传说那批军队还有传承,只要找到他们,就能够统一天下…”
“什么?擎天令?”
“竟然是它…”
阁楼内又是一片唏嘘。
“它的起拍价是二千金。”
“不可能吧?既然是擎天令起拍怎么这么低?”可起拍价一出,立刻质有人疑起来。
“说来惭愧,这批军队虽然有传承,可却无人知道他们是谁,而这擎天令就算拿到了,也还是要去把他们找出来…这到底能不能找到还是一个问题…”女子带着些心虚的声音传出。
这也是他们昨天晚上才接到的消息,不然之前他们也不会用金子来拍卖,这个东西,他们可是想要换权势以及江湖之上的秘籍的。
“一万金。”
薛亦霖第一个开口。
“二万金!”
虽然需要找,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五百年前的擎天令,这可是传说啊,于是有了第一个开口的,第二个第三个都跟了上来…
“三十万金…”
“五十万…”
很快,拍卖会达到了一个疯狂的热潮,能够统一天下,谁不心动?可随着价格越来越高,许多人也是无能为力,最后留下不到五个人竞争,而薛亦霖和宋吟之赫然都在列…
“本公子不喜欢统一天下没意思,就不与你们抢这块废铁了。”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宋吟之悠然的开了口。
“七十万金!”
直接加了二十万金,而这声音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压着嗓子显得有些沙哑。
“八十万。”
这是薛亦霖势在必得的东西。
“一百万!”
阁楼里一时又寂静无声,薛亦霖眉心跳个不停,再喊下去,南疆国库掏空也补不上。
“师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这里可以帮你。”长安开了口。
“不必。”薛亦霖还是拒绝了,冷声继续喊了起来,“一百五十万金。”
“嘶!”
直接加价五十万金,整个阁楼里净是倒吸冷气声,连叶幽都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生怕以及叫出来。
“两百万!”隔壁的人声音依旧一副轻松。
“两百二十万!”薛亦霖还在坚持。
“三百万!”
对方直接加七十万,依旧轻松。
薛亦霖眸子微黯,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未说出来,沉默了下去。
“三百万黄金成交!”
女子敲下重锤,一场拍卖会完美结束。
望着身边薛亦霖那张阴沉的脸,长安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袖,“师父…”
“无事。”薛亦霖似是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起身走了出去,直接去了隔壁,可隔壁已是人去房空。
“不知这位包间里刚才坐的是谁?”
“对不起,我们拍卖行是有权利为客人保密的。”
薛亦霖让人去问这楼中负责人,可却得到如此一句回答。
而回到客栈,薛亦霖神色更是难看,直接挥退了长安。长安也懒得跟在身后,带着沈清书几人离开,回了落脚的客栈。
“这把星陨剑,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回到客栈,长安就把剑扔在了桌子上,叶幽拿着把玩起来,很快就失去兴趣。
“主子,为什么非要抢那擎天令…”
“就算是块废铁,也不能落在他手里。”
长安也不怕隔墙有耳,听沈清书问起,便冷笑着回答道。没错,那三百万金拍下擎天令的人,是她的人。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策皇城,烟雨楼里,正打着算盘的清烟打了个喷嚏,不由皱起眉头,“我怎么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主子出了什么事?”
“别在哪乌鸦嘴了,你出事主子也不会出事的。”看着坐在那百无聊赖的白如风,清烟翻了他一眼。
“咦!”
而就在这时,扑扇翅膀的声音入耳,回眸看见落在窗柩上的白色鸽子时,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一定是主子传来的。”
说着,就放下算盘走了出去,解下鸽子脚上的信,可当她把信打开,看着里边的字迹时,不由眉头微跳,很快就开始嘴角抽搐,整张脸也跟着抽搐…
如果仔细看,她整个人也都跟着在颤抖…
望着她这幅模样,白如风微挑眉头,站起身来,拽过她手中的信看了起来,可当他看完,也忍不住抽搐起来,望着清烟,快速离开了房间,可走到门口却撞上臣语堰和鸠灵两人。
“你这脸是怎么了?”望着白如风那依旧抽搐的脸,还有匆忙的身影,鸠灵疑惑的望房间里探了一眼,“不会是被清烟打了吧?”
“你们看这个就知道了…”
“啊!”
可白如风的话还未完,手中的纸条还未递出去,就听身后房间里一声咆哮,让整座烟雨楼都为之一震,下边正吃饭的客人都吓跑不少。
鸠灵和臣语堰也是一阵魂飞,半晌才喃喃问着白如风,“她这是怎么了?你非礼她了?”
白如风也不说话,只把纸条递了出去。
“三百万金子!”而待看清楚纸条上的字,鸠灵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也跟着抽搐起来,“怪不得她会暴躁,可主子做了什么,竟然要三百万两黄金…这灵粹阁和灵玥山庄根基都得搭进去五分之四吧…”
清烟向来是个财迷,虽然平日里有时候大放,可也都是对自己人。而对外人,出去的那可是要百倍的赚回来,而现在她要拿出去的,不是银子,也不是千两万两金,而是三百万两黄金…
“唉,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