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进桂枝轩,迎面扑鼻而来的桂花香让楚九栀为之一振。没想到她才宸王府待一段时间,这院子里的桂花就开放了。
银桂是祖父亲手种下的,而另一边的丹桂则是父亲种下的。昔年还是小小的一株,如今已然亭亭如盖了。
玉嬷嬷笑着说:“小姐,再过些日子,老奴摘些桂花给小姐做桂花糕。这么多桂花,还可以酿酒做茶呢。”
“倒是这么一个理了。这件事便交给嬷嬷了。”楚九栀说道,朝正屋走去。
红韶和芍药跟在身后,本是懒散着的丫鬟,见楚九栀回来了,也不敢偷懒了。
楚九栀坐在椅子上,心下思考着孙氏的脉相,虽然接触孙氏手腕的时间短,但楚九栀分明注意到脉相是不对劲的。
玉嬷嬷站在房门外,说道:“小姐,清漪园的胡姨娘求见。”
楚九栀突然想起孙氏身边关嬷嬷的话,现在楚府管家的人是胡姨娘了。
“让她进来吧!”楚九栀说道:“准备茶水。”
胡姨娘抱着小男孩走进屋里,笑着对男孩说:“还不快叫姐姐。”
男孩望着楚九栀,半天才喊出:“姐,姐姐。”
“这还不足一岁,姨娘就把六弟弟教的这么好了。”楚九栀笑道。
“听老爷说,三小姐半岁就能吟诵出诗句。这才是奇特呢。”胡姨娘把孩子放到奶妈的手里,让她带着孩子去外面玩。
“假假真真罢了。”楚九栀说道:“姨娘请坐。”
芍药接过玉嬷嬷手里的茶水,放到胡姨娘的手边。
楚九栀倒是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个生了男孩的胡姨娘,只知道她不是南国人。
“三小姐这里的茶也比清漪园好不少呢。”胡姨娘喝了一口说道。
对于别人不痛不痒的赞美,楚九栀表示还真没有多少心情去听。
“姨娘来桂枝轩,不仅仅是为了来尝尝今年桂枝轩做的的新茶吧!”楚九栀淡淡一笑,胡姨娘本身就是一个谜,她过来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单纯。
“三小姐,这些体己话,我要同你私下说。”胡姨娘说道。
楚九栀抬头看了一眼红韶和芍药,两人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胡姨娘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我是西胡国人,来南国也有十年了。不对,十几年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三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姨娘也是我看不透的人。”楚九栀说道,若说胡姨娘是西胡国细作,可楚明清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若所她是平常人,但她做出的事来却不平常,陷害孙氏,差点让孩子流掉,这不是单纯的争宠,而是真的想找个借口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以后,三小姐会知道的。今日来,是想问问三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另外则是打算把红韶姑娘借过去用一日。”胡姨娘说道。
楚九栀知道,胡姨娘是有话说,但是突然间她又没有说了。
“让芍药去帮你吧!芍药心灵手巧,做事也利落。”
“嫔妾只讨要红韶姑娘一会,三小姐这都不愿意吗?嫔妾自然是不会伤害红韶姑娘的。”
“行吧!”
红韶虽然神经大条,却是能够观察到常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许胡姨娘想要做什么,红韶也能从中发现什么。
楚九栀走进房间,坐在梳妆镜前,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回来了。打开梳妆盒,一枚黄金打造的令牌躺在里面。
楚九栀突然想到,这是长公主去雪山前,担心自己出事,所以才把免死令牌留给自己的。这么想来,这令牌也该归还了。
楚九栀摩挲着免死令牌,只要自己的目的达成,她就离开这里,这免死令牌,似乎也是用不上了。皇帝,你害我祖父,便用命来偿还吧!
楚九栀不知道的是,某一天她会改变这个想法,仿佛这段时间做的事都是一个笑话一样。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早有人掌控着。
芍药端着水走进屋里,说道:“小姐,你洗一洗脸吧!大夫说你要早些休息的。”
“嗯。”楚九栀应道,她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毒的缘故,每日睡的很早,几乎没有人叫醒自己,她就不会醒的。
“我这情况倒是特别,就是醒神汤也是无用。”楚九栀有些担心明日的宴会,自己若是在国宴上睡着了,岂不是会闹出笑话来。
“小姐今日就多睡一些,到了晚间,便不会犯困了。”芍药说道。
“但愿如此。”楚九栀把免死令牌递给芍药,说道:“亲手交到长公主的手里。”
“奴婢遵旨。”芍药把免死金牌用荷包装好,退出了房间。
芍药唤来玉嬷嬷:“嬷嬷,小姐入寝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我要出去一趟。”
“芍药姑娘这是要去哪?什么时候才回来呀?”玉嬷嬷问道:“小姐最是离不开你了,姑娘可要早些回来呀!”
“不过是去一趟公主府。耽搁不了多久时间。”芍药走出桂枝轩。
玉嬷嬷看了一眼芍药,继续做自己的事,这桂花成熟的得快,她得提前准备好晒桂花的簸箕还有装桂花的罐子。
楚九栀擦了一下脸,躺在床上,没盖被子就陷入了睡眠之中。她无法用意识来控制自己的睡意,几乎是睡意一来,她就想躺下。
先前在护国寺,有北国大夫开的药,睡意也没有那么多。如今大夫回他自己的国家了,走前还说顺其自然,楚九栀便陷入了睡梦的循环中,不是捣鼓自己的药,就是睡觉。
没有人注意到楚九栀的血脉因为雪莲子的摄入,开始产生了变化,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也不知道。医者难自医,何况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病例。
之前虽然有北国皇后吃过雪莲子,但她还没有被证实,就被人灭了口,栽赃在寒冰毒和雪莲子上。
楚九栀迷离间,有些担心,自己会死在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