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南离尘不由得咳了一下,心脏仿佛被千只蚂蚁狠狠的啃食。
楚九栀不知道南离尘怎么不动了,问道:“你没事吧?”
楚九栀拉住南离尘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冷的可怕。
南离尘扶着柱子,抽走楚九栀牵着自己的手,伸手从怀里拿出药瓶。
南离尘靠在柱子上,额头汗水直下,楚九栀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手里的药瓶不小心从手里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药瓶滚动几下,掉到角落里。
南离尘闭着眼睛,声音嘶哑的说:“药在你右边。”
楚九栀顿时明白了,南离尘是病发了,刚刚丢在地上的就是药瓶。外界说他是个病秧子,所言不虚呀。
楚九栀朝自己右边走了几步,问道:“到了吗?”
听不到声音传来,楚九栀不由得担心,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南离尘睁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步。”
楚九栀立刻朝前跨了一步,脚下的僵硬让她立刻蹲下身。楚九栀捡到药,就立刻摸索着栏杆走回南离尘面前。
楚九栀把药丸倒在自己的手心,捧到南离尘面前。
楚九栀不见他动作,就摸索着他的脸,把药给他喂进嘴里。楚九栀眉头紧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真是该死,这家伙居然咬自己。
上官相顺着声音找了过来,看到南离尘靠在栏杆上,楚九栀一脸担心的看着。
“三小姐,小人先送王爷回房,你在这稍等小人片刻。”
“嗯。”楚九栀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指,她以前跟在师父身边学医游走四方,见识过饥饿之人抓着干草吃,把自己的手指都啃出了血。师父说那是人在求生,那个时候的人是最可怕的。
楚九栀坐在栏杆边,绿梅的香味飘散开来,绿梅花瓣在寒风里飞舞,楚九栀不由得可惜这绿梅只开在这里。据说是皇帝赏赐给楚元清的,楚元清最是爱这绿梅。
红韶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人影,喊道:“小姐,你怎么走到这里了?”
楚九栀站起身来,她能够感觉出雪花和绿梅交相辉映的美丽,只是可惜自己无法看见这般美景。
“又绿不小心伤了一个人。”红韶说道。
“怎么回事?”
“那人就是一个无赖,又绿去准备热水,那人追着又绿说什么。又绿推了他一下,那人便晕倒在地。还好有长青在,长青把他带走了。”红韶不满的说:“怎么这等无赖也能到这皇家宅院来。”
“长青是谁?”
“哦,他就是报恩的那人。”
楚九栀拿出手绢,把自己的手指包扎了起来。
红韶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手指不小心弄伤了。你见不得血,一会你晕了,我一个瞎子,怎么把你带回去。”楚九栀说道。
红韶蹲下身子,说道:“小姐,我背你,牵着你走的慢。而且你的腿也跪伤了,走的就更慢了,这会风雪大,得了风寒可不好。”
楚九栀像小时候一样,爬到红韶的背上,手臂交合在红韶的胸前。
“想背我还这么多理由。”楚九栀笑道。
“小姐,你好像重了。”红韶故作吃力的说。
“那就走慢些,反正我是不会下来。”楚九栀紧了紧自己的手。
“那好吧!”红韶背着楚九栀,忽然加快脚步,吓得楚九栀闭上眼睛。
红韶小跑了一会,才放慢脚步。
“小姐,你真的重了。”
“你今日没吃饱,所以才觉得沉。”楚九栀说道。
楚九栀不由得回想起呆在师父身边的时候,红韶和她最大的乐趣四处乱跑,那一次是自己在山上扭伤了腿,红韶把自己背回家,直接就丢在床上。自此,她们背对方最想的就是把背上的人重重的扔在床上。
红韶背着楚九栀朝厢房走去,红韶手托着楚九栀的屁股,无法用手去推开门。对着房门就是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红韶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楚九栀也是愣住了,心里想着红韶会不会突然把自己丢在床上。
红韶小心翼翼的把楚九栀放了下来,楚九栀不明所以,拉着红韶问道:“怎么了?”
红韶看着跪在地上的又绿说道:“又绿跪在地上。”
楚九栀淡淡的说:“扶我进去沐浴吧!”
“又绿姐姐怎么办?”
“她爱跪着便跪着吧!”
又绿抬起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小姐,奴婢,奴婢。”
红韶立刻扶着楚九栀坐下,楚九栀瞧着桌子,语气淡然:“又绿,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跪下?”
“奴婢害怕。”又绿咬了咬下嘴唇,她如何也料不到自己那一推,那人就晕倒在地了。
“那人的事我知道了。我会问清楚的,你起来吧!”楚九栀自顾自的解开自己眼睛上的白绢布条:“你和红韶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人后便不必跪我,规矩我也不在意。又绿,你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又绿松了一口气,她多么担心小姐会责罚自己。这人若是有心接近自己,岂不是让小姐身处险境了。
红韶扶着楚九栀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又绿抹掉眼泪就站了起来。
上官相关上房门,一转身就看到带着银色面具的长白长青。
“好好照顾你家主子。”上官相不由得觉得这两人不靠谱,南离尘出事他们这会才出现,上官相不由得怀疑南离尘身边无能人。
等上官相消失在院门口,长白才踏进房门,隔空一股内力朝自己袭来,他想躲开,又只得接下那一掌。长青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
长白捂着心口,跪在地上,鲜血不住的往下流。
南离尘身子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却丝毫没有减少他身上的戾气。
“属下救驾来迟,望主子责罚。”长白低着头说道。
长青哪里敢让南离尘再责罚长白,这长白再挨军法,肯定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
“属下冒上,甘愿代长白受罚。”
南离尘冷厉的眼神如置身寒冷之境,惨白的皮肤上有两个虫子在蠕动,让人看着不寒而栗。南离尘冷漠的看着这跟了自己十年之久的虫子。
长青知道是主子的病复发了,却不成想间隔时间这么快了,主子预算的日子可是在除夕之夜。这由提前了几日,无疑于主子的身体更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