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放下一颗棋子,看向南允珑:“和母妃下棋就这么高兴?”
南允珑抬起头,恢复平常模样,笑意不再。
“是想到一件趣事。”南允珑解释道:“儿臣遇到一个对手,下棋技艺不行,倒是很会耍赖。不过与她下棋,倒是比一般的人有趣的多。”
“本宫倒是不以为然,和不懂棋的人下棋,便是无趣的很。”德妃举了一个例子:“皇上便从不会和淑妃提什么琴棋书画,淑妃会的也只是做些菜。而这些,宫里的厨子也会做。”
南允珑也不争辩,说道:“母妃自是和父皇琴棋相通。”
“倒是好奇你说的此人是谁?能让你开心的人却不多。”德妃早知是谁,明知故问道。
“一个常人罢了。若是有机会,儿臣带到母妃面前。”
“也好。”德妃放下一颗棋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京中大考,考生们翘首以盼,倒是不知此时又有几多人能入朝为官?”
“自是多的,儿臣倒是时闻楚家长子也参考了,众人皆说他能够金榜题名。儿臣以为此人考了三次,这第四次也是能够过的。”南允珑说道,他也是见过楚文桥,只是没有同他接触,他的文采也是知晓一二的。
“说起这楚家,本宫也是耳闻一件事。倒是有趣的紧。”德妃觉得套在指甲上的玫瑰镂空金护甲不便,便摘了下来:“这楚家倒是喜事接二连三,四小姐即将成为太子妃,这三小姐也定下亲事。”
南允珑手顿住半空,随后放在棋盘上:“母妃这是听人以讹传讹吧!这四小姐是太子妃不假,三小姐却是执着于为祖母守孝。”
“你倒是第一次不信母妃的话了,以讹传讹未必是空穴来风。凡是都要有点苗头,这件事才能被传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何人能有此等福分,能娶到楚三小姐?”南允珑拨弄着棋子,选了一颗棋子捏在手指里。
“都说是京中考试一过,便有大批儿郎提亲。或是今年的金科状元便是楚三小姐的未婚夫婿呢。”德妃笑着说。
“如此倒是一件好事。”南允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只觉得心里憋得慌,楚九栀的婚事不该是让父皇决断的吗?怎么这时就传出消息,楚九栀定下婚事了。
“于楚家自是大好事。”德妃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跟了她十年,她却不知自己这个儿子一些心思。
南允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洒了些许出来。
“母妃,儿臣失礼,容儿臣更衣。”南允珑把茶杯放下,就站起身来。
“你今日倒是没什么心思在棋上,如此便回去吧!”德妃淡淡的说:“本宫正好也疲倦了。”
“母妃保重身子,儿臣过几日再来请安。”南允珑拱手说道,随后转身离去,阿启神情有些慌张的跟在南允珑身后。
德妃戴起玫瑰镂空金护甲,走到围栏边,水里的鲤鱼仿佛感应了一般,浮出水面,争相望着岸边的人。
宫女把鱼食盒子递到德妃手里,说道:“娘娘,三殿下会明白的。”
“本宫倒是希望他能明白,可这是岂是能说明白,他就会明白的。”德妃把鱼食一点一点的丢进湖水里。
护甲在收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栏杆,便掉入水中,鱼儿以为是食物,追着护甲潜入水底。
“奴婢让人去打捞。”宫女说道。
“打捞什么,丢了便丢了,也不少这一个。终究是不合适的,到头来还是会分开。”德妃知道自己这个养子是动了真情,可那女子不乐意,终究是有缘无分。
“那奴婢命人去令尚造局重新为娘娘打造一副合手的护甲。”
“合手便最好,花样也不变,还是玫瑰吧!这旧花样总是更能合心意。”
“奴婢明白。”
宫女知道,此后拿进来的京中女子画卷还得要开朗爱笑的,三殿下便是喜欢那股率真劲。
天空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灰灰的天空让人感到不舒服,只是这春雨细绵中夹带着一点暗沉的气息。往年揭榜之日,都是晴空万里,惠风和畅。
又绿撑着伞,搀扶着楚九栀上了马车。
孙世和楚文桥同乘一辆马车,走在前面。
楚九栀见时间走了许久也没到揭榜的地方,些有奇怪。又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见楚九栀看自己,眼神躲闪着看向别处。
马车停下,楚九栀有些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外面议论声和恭贺声呢?
又绿撩开帘子,楚九栀就看到坐落在湖中的食居高楼,怎么马车到这里了?
“长青,我记得是要去看榜的,你怎么赶到此处了?”楚九栀疑惑的问,这分明是去两个地方的方向。
长青愣了一下,把纸条递给楚九栀,说道:“是又绿姑娘让属下把马车往这边赶。”
楚九栀看向又绿,又绿说道:“是,是三殿下身边的阿启递给奴婢一张纸条,让奴婢把小姐带到这边来,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三小姐说。”
楚九栀有些生气,又绿居然私下做决断。
“往揭榜的地方赶。”楚九栀不忘说了一句又绿:“我可以先陪了大哥去看榜,再去见他也不迟,以后别替我做决定了。”
阿启三步作两步跑到马车前,恭敬的说:“三小姐,主子在雅阁等你。”
楚九栀手停顿了一下,便走进马车,淡淡的说:“这对三殿下的名声不利,待九栀陪大哥看完榜后再来拜见三殿下。”
阿启不由得抬起头,这个女子到底是无法无天,居然敢拒绝他家主子的请求,德妃娘娘不喜欢也是有原因的,当真是虚伪做作,可恨主子被此女蒙蔽了双眼。
“三小姐,三殿下见你,是有重要的事。”阿启压印住心里的不痛快。
楚九栀撩开帘子,走下马车,说道:“长青陪我去。”
又绿委屈的低下头,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终究是不如红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