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衣,白皙修长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南允珑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青山。烟雨朦胧的青山别有一番美感。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柔和,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楚九栀本是还有情绪的,但见此美男,又想到他是皇子,便散去脸上的情绪。
“臣女见过三殿下。”楚九栀朝南允珑行了一礼。
“九儿,此间无人,只有你我二人。我说过,人后不必多礼。”南允珑说道,自顾自的倒茶。
“是。”楚九栀站起身来,说道:“不知你寻我何事?阿启说你有重要的事。”
“你的婚事,岂不是大事。”南允珑把倒好的茶水放在楚九栀面前:“你坐吧!”
“这件事我自有应对之策。”
“大哥你都不喜欢,有怎么看得起那些凡夫俗子。”南允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食居的云雾茶不错,我倒是好奇这幕后主人是怎么样的奇人。”
“我没有看不起太子,也不觉得凡夫俗子不好。这婚事由不得我做主,我便只能接受。”
南允珑放下茶杯,今日的楚九栀似乎像窗外的天气,阴沉而疏远。
“本宫不以为你会接受。”南允珑语气淡淡的,却是威严紧逼。
楚九栀弯腰下跪,恭敬的说道:“臣女多谢三殿下的抬爱,殿下先已帮了九栀,和救治两相抵过,殿下不必为九栀劳心。”
南允珑第一次见楚九栀这般慎重的朝自己下跪,淡淡的说:“是本宫自作多情了,你回去吧!本宫以后便不会打扰你。”
“是。”楚九栀立刻站起身,利落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
南允珑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楚九栀一下都没有尝,她是警觉到什么,这是在拒绝自己吗?
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她是个聪慧玲珑的女子,自己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她既能算计太子,又敢拒绝自己,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到底是她冷心冷情,还是她心底已经有了别人。这二者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阿启走进屋里,恭敬的说:“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阿启,你什么时候告诉母妃的?”南允珑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奴,奴。”
“你跟随本宫多年,这是第一次隐瞒着本宫。”
“是那日见过长青后,主子去请安,奴把三小姐的事告诉了德妃娘娘。”阿启解释道:“德妃娘娘能够为主子把关一二。”
“那你说,母妃倒是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以为,京都女子众多,三小姐不适做三皇妃。”
“她本就不合适做三皇妃,本宫何曾说她适合过。”南允珑说:“本宫要的不是皇妃。”
“有缘无分的事,何必强求。”阿启说道。
“本宫不想见到你,此后,你便回后宫吧!”
“奴知错,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主子就饶过奴这一次。”阿启磕头道:“奴自小就跟在殿下身边,求殿下饶过奴。”
“或者你回母妃身边,母妃应该是喜欢你这般人儿。自是比跟在本宫身边自在。”
阿启一个劲头的磕着头,也不说话。
南允珑淡淡的说:“只可一次。”
阿启抬起头,破涕而笑:“殿下,你真不赶奴走了。”
“本宫习惯你了。”南允珑说道:“她也是本宫最习惯的人。”
阿启不懂,才几个月,才见几面,自家殿下怎么就像是认识三小姐了一辈子。
“奴以后绝不会再说三小姐的一句不是,心里也不想,对三小姐恭恭敬敬的。”阿启笑着说:“奴愿意将功折过。”
“也好,母妃那边就交给你了。”
“是。”虽然任务艰巨,但是不得不为之。
榜上写着每一个上榜之人的姓名惯籍以及名次,金墨,书写在朱红纸上。榜下考生们翘首以盼,从前往后扫描自己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惊呼着,和身边的人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没上榜的人则是忧伤,哀叹,或是有埋怨上天不公的,更有人疯癫乱语。
楚文桥有些奇怪楚九栀的马车去什么地方了,等了好一会儿,孙世走到他面前说道:“还算好。”
“在此先恭候孙兄了。”楚文桥见楚九栀还是没到,就不打算去等她了。
杨实凑了过来,笑道:“我没过。”
楚文桥不懂杨实不过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你也没过。”杨实大笑道:“楚文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没有过?你这是考第四次了。你实在是有负楚相的教导,我若是你早早的死远点。”
楚文桥看向孙世,孙世朝他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孙世也是诧异楚文桥为何榜上无名,为了讨好楚文桥,他深夜去往落红院,和他谈论了一下试题,楚文桥那文章分明是前三甲之才,他叹服不已,只是为何没有,他也实在感诧异。
楚文桥不信,推开杨实,自己凑到榜单前去看。
他从尾看到头,没有他的名字,没有,怎么会没有。他不是闭门造车,每月所写文章都是交给京都中可以称得上大儒过了目的,自己怎么会榜上无名。
楚文桥重新看了一遍,看到有楚姓的人不由一愣,往下一看不是自己,失落的继续看。
真的没有他!真的没有他!
楚文桥失落的退出人群,周围的人见他,或嬉笑,或可怜,或悲叹。
孙世走上前,说道:“楚兄,还。”
话还没有说完,杨实就笑道:“命中注定的,楚兄还是想想别的吧!”
楚文桥推开杨实的手,朝远处走去。
孙世无奈,或许是楚文桥的文章真不如人意,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只是今年的状元倒是不一样,居然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
楚文桥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漫无目的朝远处走去,他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先前三次情有可原,可这一次为什么还会失败,为什么?明明他准备的极好的。
这难道是天意,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