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屋内只有皇后和杨奉天两人,两人一站一坐。
杨奉天还是行了跪拜大礼:“臣拜见娘娘。”
“免礼吧!”皇后直视着杨奉天:“哥哥,你当真是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吗?”
“妹妹这是何意?”
“本宫不提黛曲算计太子一事,就是今日这件事,不是哥哥一手谋划的吗?”皇后端起茶杯,随后又放下:“哥哥可知功高盖主是一件罪过,任何君王都不会容许的罪。”
“臣是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杨家。”杨奉天说道:“这件事岂是我所为便是能够的,赵端不做这些事,便是我百般陷害也无用。”
“为了太子?你是想保着黛曲的太子妃位吧!”皇后说道:“你定是很失望本宫让黛曲做了侧妃。”
“臣不怨娘娘,娘娘自有思量。”杨奉天低着头说:“陛下不入皇后娘娘宫里长年,即使来也会寻个理由离开。这将会危及太子啊!母凭子贵,何尝不是子凭母贵。娘娘贵为南国国母,自是该为太子日后着想。”
“本宫怎么不会为太子着想。”皇后无奈的说道:“淑妃再受宠也危及不到太子的地位,他是皇上嫡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可哥哥这般,只会让陛下戒备你,戒备本宫,以致于猜忌太子。”
杨奉天低下头,思考着问题。
“你这不是帮太子,而是在害他。本宫也是希望黛曲做太子妃,只是不是这个时候。”皇后语气带着些乞求:“哥哥,收手吧!”
兔死狐悲的道理哥哥岂会不懂。
“臣不会让娘娘委屈的,也不会让太子委屈。”杨奉天拱手道:“臣告退,娘娘一切放宽心。”
皇后站起身,追了出去,喊道:“奉天哥哥,答应梧儿最后一次吧!”
杨奉天停住脚步,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中宫。
皇后叹了一口气,走进屋里,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既要让陛下不会猜忌,又要让哥哥做的事不会波及到他自己。
若是没有哥哥,便没有自己这个中宫皇后。皇后只感觉,越来越久不见哥哥,他越来越沉闷。
她心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陛下,可陛下也在自欺欺人。
护国寺后院,元清侍弄着面前的清茶,却见他把竹叶研成细末放进茶水里。
茶杯放在对面,元清继续调着茶水。
长白把信递到南离尘的手里,就退到一旁。
南离尘也不动那信,先是拿起茶水,浅尝一点,发青的嘴唇有些干裂,等茶润后,便好了些许。南离尘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却是有神。
“你若是寻到那人,便是还有救。”元清说道。
“无酒有茶也好。”南离尘拿起茶杯,一口到底。
“我让九丫头来山上了,让她为你诊断一下。”元清说道:“她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
长白瞟了一边这里,见自家主子没拒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今他就是见了大夫都想往他家主子面前拉。
“不见。”
长白微愣,长青说三小姐的医术也只是一般,何故能治病。难怪主子会拒绝。
元清在南离尘面前的杯子倒上茶:“或是我能劝她走呢?”
楚九栀提着裙摆走上台阶,长青跟随其后。孙世被远远的丢在台阶下。
楚九栀叉着腰,看着还有几百阶才到顶端的孙世:“走,我们不等他了。”
长青笑道,难怪小姐不坐轿子走这千阶台阶,目的是为了把孙世丢在后面。
“三妹妹,你等等我。”孙世大声的吼道。整个山林间传荡着他的回声。
楚九栀这才住了脚,她不能让这个人坏了自己的事,坏了自己的名声。
“小姐,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属下。”长青说道。
“他若是在府里被敲晕,还能有人发现,在这里晕了,没有人发现,被毒蛇咬着了岂不是我的错。”楚九栀说道:“还是等一下他,毕竟一会回去还得靠他解释。”
“二房和小姐不和,便是这人不必理会。”
“谁想理他,要不是顾着名声,寻个由头让二房安分一点。”楚九栀实在不想再被二房那边给自己使绊子。
孙世见楚九栀在等他,立刻追了上来。
“孙世,我这是要去见元清住持。”楚九栀说道:“住持不便见外人。”元清在整个京都的名声都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楚九栀相信这个理由会很合适拒绝他再跟着。
“我,我陪,你去。”孙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长青说:“住持是得道高僧,一般人不会见。”
孙世顺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一般人,我进京前曾来护国寺许愿,那时元清住持也为算了一命。此来也算是还愿,正好同三妹妹一道去。”
楚九栀实在不敢相信元清居然还会给人算命,他怎么不算算他自己的命。信上也不说让自己来做什么。
元清听着回声,拿起茶杯,尝了一口,笑道:“这来的可不是一人。”
南离尘也不说话,楚九栀倒是听面前之人的话,既然能够让她离开这里,这便是好的。
元清重新拿出一壶茶,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一些茶水进去。
“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元清拿出一块白玉,递到南离尘手边:“此物不可丢失,也切记随身携带。”
南离尘摸了白玉上的花纹,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却不知什么时候见过。
长白走上前,把玉佩小心的收存了起来。
“你打算让她什么时候离开?”南离尘问道。
他清楚的知道楚九栀的目的,以及对手的强大。若是可以,他可以替她把事了了,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时日足够到那一天。
“你关心这个作甚,总之答应你的事,我岂会做不到。”元清笑道:“倒是你,多了软肋。”
“我家主子可没有什么留恋的人。”长白说道。
“留恋?”元清放下茶杯,说道:“这丫头还值得留恋,分明就是祸端,早替她算了一卦,这凤凰天命倒是被她糟蹋了。”
“本王不过是在报恩。”南离尘似有责怪长白多嘴的意味,淡淡的看了一眼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