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栀靠在窗边,脸上平淡无波,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丫头,他是谁?”南离尘把楚九栀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我不知道。”楚九栀并没有同南离尘说实话,若是告诉他,范易安是师父的师弟,自己曾经爱上的男子,说他是个冷漠绝情的男人,说这一切和他有关。南离尘不会放过抓他的,皇帝也会要他命的。
楚九栀不敢,她胆小怯弱,真实的她是害怕回想起祖父和父母死亡的场景的。而范易安的出现,是一束光,她暗黑世界里唯一的光芒。
“丫头。”南离尘叹了一口气,他的软肋是楚九栀,他拿她没有办法。
“我害怕。”楚九栀缩在被窝里,手紧紧的抓住南离尘的手。
若是之前分析的是对的,那范易安就是指使皇帝杀人的幕后真凶。可十四岁的自己,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仇人。这是多么的嘲讽,多么的可怕。
南离尘轻轻抚摸着楚九栀的头:“有我,一切有我。”
楚九栀拉着南离尘,正当南离尘以为楚九栀睡着了,正要离开,楚九栀还是没有放开他。
“你刚刚吐了污血,该喝一些药。”
“不喝。”楚九栀说道:“我身体已经没事了,那个人说的没错,心口的污血排出来,就好了。”可,心里的仇恨又该如何去排遣?
“丫头,不可这般任性。”南离尘说道:“我去去就回。”
“哼。”楚九栀故作生气的模样:“那我不理你了。”
“好,为夫依着你。”南离尘刮了一下楚九栀的小鼻子:“我就在这陪着你。”
楚九栀拉着南离尘的手,心想着如何告诉南离尘这件事。
就在昨天,她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心动。她想着,就这么一直在一起,相互倚靠,这样也是好的。
可今日就让她遇到故人,一个她既期待又害怕的故人。她期待梦里的范易安温柔,害怕真实的范易安狠绝。
范易安走出王府,上了马车,长白对一旁的家丁叮嘱了两句就返回了王府。
车夫明显是知道后面跟着人的,只在京都的大街小巷绕圈子,可家丁却依旧跟着,到最后也只有车夫下了马车,不见范易安下马车。
这才让宸王府的家丁反应过来,范易安在经过闹市的时候就下了马车,可一袭紫衣,按理说他也能发现。家丁只恨范易安太狡猾,才让自己跟丢了。
书房里。
长白说道:“主子,家丁没有跟上那人。”
“他不简单,他怎么会知道我身中的是蛊毒,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几人知道。”南离尘在宣纸上一边写着字,一边说道:“不用查了,说不定他易过容,在京中寻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是。”长白把一只竹筒奉上:“这是宫里传来的书信。”
南离尘打开竹筒,看了一眼就把纸烧掉。
“退下。”
“是。”
南离尘看着逐渐化成灰的纸张,德妃的来信,这件事变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可到底谁才是那个猎人,也说不定呢!
天空中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星,乌云把月亮遮盖了起来,天空变得晦暗。
海日王子把水壶递给红韶,说道:“明日就要到边城了,我们好好的休息一夜,明日还有一场硬战。”
“为什么不按照皇帝安排的路线走?这样也不至于遭遇埋伏。”红韶没有喝水,反问道。
“我们要尽早回去,这是最近的路线,红韶,你不知宝日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些年,我对他算是很了解。”
马车里的南允珊看到自己解开了锁,不由得喜笑颜开。
锁还是挂在南允珊的脚上,只是被打开了罢了。
南允珊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对红韶说道:“红韶,本公主要去方便,你送我去。”
红韶立即站起身来,说道:“好。”
南允珊拖着脚上的铁链子,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生怕侍卫们注意到自己的脚上铁链子已经被解开了。红韶跟在后面,把南允珊的行为动作都看在眼里。
到了无人之处,南允珊把铁链子从脚踝处解开。
“走吧!”红韶转过身去。
“你这么放走我,不当心无法交代吗?”南允珊说道。
“我以为你会很快打开锁的,不成想你这么慢。”
“好吧!”南允珊朝树林深处走去:“红韶,你也要小心。”
“后面的事交给我便是,不用担心。”红韶心想自己是公主,这样的小事应该可以解决。
红韶目送着南允珊的离开,她清楚的知道南允珊是颗棋子,南国皇帝不会在意她的死活,而西胡国国王也不需要新王后。
红韶正思考着要怎么告诉海日王子,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兄长。
“你也可以离开,无妨的。”海日王子说道:“南允珊是棋子,你何曾不是一颗棋子。红韶,我知道你不想成为苏曼公主,今夜,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也想一走了之的,但我不敢。”红韶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很在意的人。你会担心有人伤害到他们,所以你不得不答应某些人的要求。”
“母后离开,我只想找到你。”海日说道:“我找到了你,却发现,西胡国不该困着你。你该是自由的。”
“哥哥。”红韶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不是只剩下我吗?我想到最后,你还有我可以做倚靠。到时候你再放我走也好。”
海日王子拍了拍红韶的肩膀,红韶露出笑意来。
“啊!”林中南允珊的叫声,兄妹两人故作没有听见。
南允珊立即捂着嘴巴,用手戳了戳地上的人。
“喂,你死透了吗?”南允珊有些害怕。
地上的人动弹了一下,南允珊转身正想一走了之,脚踝就被人抓住了。
“算本公主倒霉。”南允珊费力的把人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