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是你齐氏的,你宫里送过去的红参片掺了朱砂,你当朕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么? 皇后,你可真是个贤妻啊!”
“陛下,我没有!这些事情我全然不知。”
清漪见罢,心中便是越发瞧不起皇后盛萱了来,更加觉着盛萱是那般敢做不敢当的人了来。
也罢,那就再加一点火。
“陛下!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后娘娘,竟是教皇后娘娘如此嫌弃。臣妾是一心敬重皇后娘娘的啊!”说罢,清漪更是膝行上前,紧紧扯住皇后盛萱的衣角:“皇后娘娘,您若不喜欢臣妾,您与臣妾说便是了,可是玉嫔妹妹是无辜的呀!”
“禧妃,你错了不是本宫做的。这……这其中应当是有误会的罢。”皇后盛萱已然不知所措,只是茫然地求助似的看着太后刘氏。
“禧妃,你是嫔妃,如今事情尚且未有查清楚如何能这般与皇后说话?”太后刘氏高声喝道。
“事到如今母后还想偏袒皇后么?这事情已然是明摆着了的。”李淳为了护着清漪,只是反驳太后。
“陛下,当日为免人怀疑,臣妾命孙氏将那红参盒子换下来后只是原封不动地锁在司药司里,陛下与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尽可以派人去查,更可以派太医来看。”
“我没有!”皇后盛萱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如今更是上前紧紧揪着清漪的衣领,只是喊叫道:“禧妃,是你故意陷害我!你若是当初便发现了有猫腻,为何当初不说还要等到现在?莫不是你存了心想要害我的?”
清漪只是颤颤发抖,“臣妾当初哪里知道这红参片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当初也不过是玉嫔自己觉着自己低微,不配受皇后娘娘的东西,于是便想着把这红参片换下来供着。这……宫中不是素来有此规矩么?怎么就成了臣妾存心故意的了?”
李淳只是厌恶地看着皇后盛萱:“事到如今还不悔过,还真是可耻!”
一边的刘婕妤韵婉听罢,竟是忙地跪下,一双含水眸子登时便流淌出了泪珠,她看着皇后与李淳,目光只是闪烁不止:“这……这不会的。陛下,不会是皇后娘娘的呀!”
李淳愤怒之急,更是不拿正眼去看刘婕妤,“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且安心坐着便是了。”
“陛下!”竟是齐美人金凌的声音:“陛下,此事当真与皇后娘娘无关呀!”
“证据确凿!如何无关!”
“是臣妾!”齐美人的声音恍然间竟好似能够划破天际一般似的,只是凄厉,更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陛下,这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臣妾也是齐氏之人,是臣妾拿了银子收买孙女医陷害禧妃的。”
“可是那有问题的红参片子,是出自皇后娘娘宫中,上头是皇后娘娘的私印。”清漪不紧不慢道,那语气虽是轻缓,却是含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息。
“那也是臣妾所为!”齐美人一股凛然的决心与语气。
“臣妾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自然可以时时出入坤明宫。臣妾曾经奉劝过皇后娘娘要小心玉嫔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只是娘娘仁厚,自然不将臣妾的话放在心上。臣妾思来想去,为了皇后娘娘以及齐氏一族着想,便暗自做了决定在皇后娘娘给玉嫔的红参中换上了朱砂。”
清漪面上劇然一边,心中更是惊动。
好似只是一滴无关紧要的水滴落下,却是将那坚硬的顽石给打破,瞬间便将所有的布局与谋划全然都给打破。
明明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却是将整个大局都给搅乱,甚至有溃败的风险。
“齐美人竟有这般本事么?”清漪将头转过看向皇帝李淳:“臣妾怎么就不知道齐美人竟是有这般的本事,何况臣妾当初与齐美人并无交集。”
“贱人!”齐美人只是指着清漪的破口大骂,那在皇帝李淳面前一贯维持的好气质便是登时消散个不见,“因着你的缘故,陛下对我视而不见!还说与你没有交集?‘
齐美人其实生的也是美丽,那长长的柳叶弯眉本来便如春日里的青烟一般最是彰显她一双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亮。那本来是极其温和和缓的。便是如今她怒目原睁,长长的眸子抻的变形也丝毫不影响她美丽的眸子散发着光亮。
再伴着泪水而出,柔弱凄楚,其实最是能够打动旁人的。
尤其是男人。
只是这般的样子,落在清漪眼中只是厌恶,她看着齐美人,心中更是勃然大怒:“齐美人,说胡话可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呵呵!”齐美人冷冷一笑,那一双看着清漪的眼睛竟好似是能够将清漪吞噬的虎狼一般,只是凶狠无比:“你还敢说报应么?你这贱人!”
“若不是你侍宠生娇,欺辱皇后娘娘,我等后宫嫔妃又怎会不服?那你不过是妃妾而已,竟然不敬皇后,我身为皇后娘娘的堂妹,又岂能容忍?这不是我齐氏一族之耻,是两关之耻?”齐美人指着清漪:“你不过是出身平民的贱婢,如何配做妃位?”
“配不配做的,都是陛下的恩赐罢了。齐美人你若是不服,自可去与陛下理论,何必弄这些腌臜龌龊的手段!”清漪缓缓走了下来,停在齐美人面前,轻轻掐住齐美人的面庞:“你要知道,你害的不是本宫,是皇室的血脉。”
李淳更是狠狠道:“贱人!”
“陛下,即便这些都是臣妾一人所为,可是禧妃欺辱皇后娘娘是事实啊!她不过就是个贱婢,是不配做您的嫔妃的呀!陛下,臣妾都是为了您与皇后娘娘着想呀!”齐美人看着李淳,双目更是淌出眼泪。
“贱人!”李淳照着齐美人面上便是狠狠一巴掌。“还敢放肆!”
“皇帝!”许久坐在上首未有说话的太皇太后缓缓说话:“生气归生气,只是别动手,这总归是不好的。”
李淳这才稍稍收缓住了脾气:“是,我知道了。”
齐美人犹自不死心:“陛下,即便臣妾揭发的玉嫔的事情是假的,可是容妃娘娘之事却是真的啊!禧妃她表面上与容妃娘娘叫好,然而背地里却是给容妃下药。”
“是吗?”清漪冷冷一笑:“齐美人莫不是以为容妃身边的芰衣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了罢。”说罢,清漪对着太皇太后与李淳行了一礼:“陛下,太皇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人,想请陛下看看。”
李淳微微点点头:“你且宣召便是了。”
旋即进入内殿那人,却是教众人都为之一惊。
竟是已然“死了”的芰衣。
芰衣面上带着烧伤的痕迹,面色更是凝重无比,早就没了昔日里侍奉容妃之时的朝气欢快,她见着皇帝李淳,只是缓缓行礼,行动之间好似每一个动作都更加增添了成熟的气蕴。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给陛下请安,给众位娘娘娘子请安。”
“芰衣?”太后惊诧不已,当即站起:“你不是死了么?怎的竟是进宫了来?”
“有人想要奴婢死,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容妃娘娘薨逝之事掩盖过去。奴婢差一点便死了,若不是上天垂怜,只怕如今奴婢就要去侍奉庄容贵妃了。”
对于芰衣的到来,在场的后宫众人皆是惊诧不已,齐美人更是当场惊呼,旋即便是瘫坐在地上。
若说是方才齐美人还是一副凛然正气的样子,那么如今倒是成了最柔弱没有了主心骨的样子了。
“你且别怕,今日既然入宫,有什么委屈都尽然说出来便也是了。”清漪对着芰衣道。
“是。”芰衣对着皇帝李淳叩头,旋即便是咬死了自己当日是如何在进宫调查容妃世薇之事出宫后被人追杀焚烧之事。
“当初奴婢请了儿时的姐妹来与奴婢一起小住,谁知道房子却是突然走水,奴婢的姐妹当即便被烧死在了那里。奴婢当时正好夜里出门想要添些柴火,这才幸免于难,只是奴婢慌乱之中竟是听到了来自宫里的名字,奴婢吓的跟什么似的,从此只是提心吊胆地活着,还是偶然之间遇到了禧妃娘娘娘家的庄户,奴婢这才稍稍安定些啊!”
“宫里的名字?是谁啊?”
芰衣颤颤巍巍地道:“奴婢只是听闻什么谢先生,什么齐家的……”
“谢先生?这宫里姓谢的,还配被外人称呼一声先生的,只怕只有皇后宫中的谢禄了罢。”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的!”皇后盛萱听罢当即起身跪倒:“定然不是臣妾,臣妾没有做过的。”
“这点子倒不是重要的,奴婢死不死的倒也没人关心,只是还有一点,容妃娘娘当日之死,定是另有隐情。”
“你说便是了。”
“当日禧妃娘娘与玉嫔娘娘虽是常常去探望,只是也不得总进了内殿里,容妃娘娘孕中浮肿,总是不愿意去见人。因此常常也不过是隔着屏风说话,还有当日殿中的屏风虽是有问题,只是奴婢在后来却是发现容妃娘娘经常吃的红参片中也有问题,那里面掺了朱砂与红花粉末,熏在里面,便是伤胎的良药。”、
竟与当初如初一辙。
“那东西又是谁送的?”
“是陛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