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迹风也算是了解嗯孟南珺的性子,知晓她多半是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不过李家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家,连他自己都想瞧个热闹,更何况是孟南珺这样才嫁进顾家又与李氏不对付的?
于是将这件事情欣然应允,赵迹风就赶着她离开并叮嘱她早去早回,自己则也是回去。
只是走到一半就迎上了匆匆赶来的自己的随行小厮,只见他满面讨好,“东西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送过去了,保管能让徐家的人满意。”
那小厮说话中还惯常带着几分谄媚的意思,让赵迹风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然而等他突然想到什么的时候,心中却暗道不好,“你把什么送过去了?”
赵迹风问得慌忙,反倒让小厮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如实相告“徐家也不是什么小问小户的,咱们家里能拿出的出手的,暂时不就这样那些珊瑚摆件?我寻思着这东西送出去还体面,就自己做了主。”说吧,害怕赵迹风怪罪于他,还补充了一句:“是少爷自己说一切由我做主的,如果有什么闪失,少爷可得自己担着。”
看这样子,估计以前没少替自家少爷背责。
然而听他一番话,赵迹风这才想了起来之前自己愁着送不好礼,就让自家着心思活络的小厮帮忙,可他哪里知道这珊瑚有问题,自然也没提醒别动那珊瑚。
偏偏这个时候了小厮还故意凑上前来,试探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赵迹风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可真那是什么东西,就敢轻易送了人去。”
小厮突然被打了一下,神色之间还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片刻之后小声抱怨道:“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该是少爷负责,可不关我的事情。”
赵迹风听得更是手痒,只是好歹记着眼前人与自己是从小一同长大大的情分,才没有继续跟小厮动手。
只不过走的时候还指着他训斥一番,毕竟他早便说过,自己跑商拿的货在确认价值之前莫要轻易送人,也是这两年他经手的东西不少,小厮才有所疏忽。
只是这珊瑚摆件确实一瞧便不是凡品,即便没能鉴定价值,也足以往徐家那边送,是以小厮到现在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赵迹风自然是去了徐家。
皇都的世家不少,徐家与之相比,总得是略次了一些,家中也靠着生意维系开支与往来。前端时间徐家一间商铺里头的货源出了些问题,于是和赵迹风合作,互利互惠,此番回礼赵迹风一来是想拉近与徐家的关系,二来则是对徐晚舟有些意思。
岂料这礼也就才送过去就知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能再跑一趟将东西给换回来。
可令赵迹风没想到的是,门口的守卫一听他的身份,便多了几分轻视。
“老爷现下不在府中,我们也不能做主,毕竟这外头送来的东西都得等着老爷过目才能再做打算东西。”
这话说得叫人挑不出错处来,只是神情却是明显的嚣张与不屑,赵迹风虽是商人,世故之余也有不小的脾气,当即便道:“是我叫人拿过来的,现在收回有有何不妥?你们且将东西原封不动地还我,伺候我亲自去与你家老爷说。”
话中除了生气之外,赵迹风也有仔细的考量,毕竟孟南珺都说了这是邪物,留在徐家一日便算祸害。
哪怕再不喜徐家这番仗势欺人的做派,赵迹风也绝对做不到袖手旁观,何况还会有损自己的福源。
但守卫却偏偏不依,拿一双豆眼上下打量了赵迹风一眼,面上更是明明白白写着嘲讽。
“我也不跟你说扯那些有的没的,只一点,这送来咱们徐家的东西,就没有往外回的道理。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悔,总之不论老爷在不在,这礼呢,你都要不回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徐家老爷可不是什么好的,这些年虽然还端着学者模样,骨子里却只是个贪图名利富贵的小人,于是也正如这看门的下人来说,送到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是以赵迹风今日注定了无功而返。
见与这人说不通,赵迹风心中也有些急了,最后甚至在想这徐家乌烟瘴气的,或许也正合适这珊瑚。只是再一想到徐晚舟估计也会收到牵累,她又有些不忍心起来。
正思索对策之间,从后头传来女子的声音,赵迹风循声望去,正是之前一面之缘的徐晚舟。
那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子,这二见竟然也是如此倾心无可自拔,一时之间还有些愣住。
“出了何事?”徐晚舟走上前来,蹙眉问道。
赵迹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轻咳了一声,正色回道:“早上我府里的小厮送错了东西来姑娘府上,那东西对我十分重要,我才特意跑来一趟,还请姑娘让人拿来与我。”
徐晚舟听后点点头,这就对守卫说道:“让管家带着东西过来,还给这位公子。”
毕竟是自家小姐,下人就算是得过徐老爷嘱托,也决计不敢驳了她的意思,只能听从。
赵迹风闻言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也有几分不自在,好半天这才说道:“这是在下之前备的薄礼,姑娘还请收下。”
对此徐晚舟只是冷冷淡淡地瞧了一眼便回过头去,“不必了,家父不贪钱财,用不着旁人为他送礼。”
赵迹风心想徐晚舟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可毕竟人家母女还是亲近一些,便也未曾点破,只是说道:“之前徐老爷与在下有生意往来,这点东西孝敬他老人家也是常事,徐姑娘还是别再推辞了。”
徐婉舟闻言却深深地看他,“你之前与我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却还故意在半道拦我?”
此言一出,沈迹风还有些微微发愣,片刻之后想起徐晚舟所说的是孟南珺要他去堵人的事情。
他面上微微一热,不过从商多年,赵迹风那脸皮也是修炼的可以,很快便笑得真诚,“当那时不过是一个误会,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与姑娘说明。”
徐晚舟也没问他何时才叫时机成熟,而是略作犹豫,又环视了四周,才小声问他:“我早便知晓当时你是故意而为之,但只要你与我说当日那位公子如今身在何处,我就不再与你计较此事,如何?”
赵迹风将当日之事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才猜测他估计是问孟南珺的去向,当即就是脸色一黑,心想孟南珺还无时无刻不是个祸害,扮个男装还能让人小姑娘为她神魂颠倒。
关键这还一个是自己之前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现在喜欢的人,又怎能让他不觉得窝囊?
只是他到底是有些分寸,含糊说日后若见了她定会告知,心中却巴不得两人再也不会见面。
那就有劳赵公子了。”徐晚舟客套得谢道。
赵迹风只是摆了摆手。
恰在此时管家也拿着东西过来,徐晚舟就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忍不住遮了鼻子。
可反观身边旁人,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徐晚舟奇怪的问道。
赵迹风怕她多心,于是就将锦盒打开,“血色珊瑚虽名贵,可我总觉得不大吉利,自己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说话间,徐晚舟已是凑上前来,谁知映入眼帘竟然是一个人手模样的珊瑚。
那一瞬徐晚舟只觉心中一阵慌乱,具体为何却也不明,只能往后退了一步。
赵迹风坚持赶紧收了回去,“形状虽有些吓人,可也只是一个珊瑚摆件罢了,姑娘不必害怕、”
徐晚舟缓过神来就知晓是自己失礼了,朝他抱歉一笑,自己则是回了府里头。
这么连番打击,赵迹风也有些挫败,先是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厮一眼,然后在他的心虚的目光之中走上回去的路。
心中还在打算等到孟南珺回来一定要与她说明此事。
可是被他惦记着的要算账的孟南珺此时却正在马车之中昏昏欲睡,等着高繁一路赶车送他到地方。
顾枭也是放心不下于是同行,此时和梨书一左一右相对无言。
只是前者是觉得百无聊赖,后者则是不敢言语、
而夹在这两人之间的孟南珺却压根没有缓和气氛的意思,直到落脚在客栈,她才悠悠转醒。
或者说她丝毫没有看出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还有多久才能到?”孟南珺问高繁。
后者早已在心中估算了时间,此时张口便答道:“应当还有三四日就能够到达。”
孟南珺于是点了点头,去客栈里头点了几个菜,估计是准备用完午膳就走。
可上菜之前梨书却好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赶忙拽着孟南珺的衣袖说道:“这几日咱们先是回孟府,再是去找高繁的姐姐,似乎根本就没跟顾家人说起过。”
孟南珺为自己倒了一壶茶,斜睨他一眼,“跟谁说?这府里连当家主母都没有,顾老爷又根本不管事,你总不好叫我和一个姨娘去报备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