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灵还是没许愿,在苏扬投过来疑惑的视线的时候,她笑了一下,道,“太贪心并不是好事,我更希望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达成愿望。”
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公平的,更多人通过捷径到达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最终会付出什么代价,却谁也说不好。
苏扬听了只是笑了笑,没应声,但在十二点的时候,他反握住了时灵的手,看着面前的大海,同样什么都没做。
这次的宴会对于每个人的生活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平淡的小插曲,倒是安羽,等到时灵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满是震惊的说出自己听到的东西。
“沈言未公开的画。”安羽啧啧摇头,还是很不可置信的模样,“时灵,你怎么做到的,明明……”安羽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
时灵却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之前明明还要靠变卖奢侈品才能积攒出一丝积蓄,若是早把这福画拿回来,以沈言的身价,绝对能卖不一笔不小的额度。
“现在也不亏啊。”时灵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江眠的承诺,可比几百万有用多了。”
安羽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很好奇她是怎么突然拿出这幅画的,而且……安羽道,“亏我还想要倾家荡产帮你,结果你竟然是个小富婆。”
时灵愣了愣,想要解释,却见安羽突然变了个表情,贱兮兮的凑到她身边道,“富婆,求包养。”
时灵:“……”
她无奈的把人推开,这才解释道,“其实这副画是最近才拿回来的,呜……”她想了想道,“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这些东西已经被她锁在了保险箱里,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古玩字画还有一些现金。
“最近?”安羽皱眉还是不解道。
“嗯。”时灵点点头,沉吟了片刻,才平静的道,“从许妍那里拿回来的。”
安羽瞪大了眼睛,“许妍?”
时灵:“不过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只是暂时寄放在她那里而已。”
两人认识的时间早,时灵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真心对待的朋友,虽说最后这个朋友在背后狠狠给了她一刀,不过她一直很信任她的。
信任到,当她哭着跑到她面前,说自己家里有人生病,她快要上不起学的时候,时灵毫不犹豫的回家,把父亲留下来的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拿出来给她应急。
那时她也还在上大学,不能动用太多公司的东西,这些是她全部的诚意。
后来许妍没在提起这件事情,时灵也没放在心上,总觉得两人不分彼此,提这些太生分了。
不过现在,她们却是生的不能再生了。
安羽惊讶,“她就这么给你了?”这实在是不符合她对于那个女人的固有印象啊。
“当然不会这么轻松。”时灵似是想到了许妍不认账的态度,冷笑一声,那批古董字画已经变卖了一部分,直到后来遇到了顾笙宸,有人负担起她奢侈的生活,才把那些东西锁在了银行保险箱里。
要让许妍把吃到嘴里的利益吐出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时灵:“她想抵账也没办法,我这里有父亲当时交易这些东西的票据或者其他的拍卖证明,如果她不想因为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罪坐牢而身败名裂的话,只能咽下去这口气。”
安羽:“……”
安羽:“厉害啊。”她看着时灵云淡风轻的模样,由衷的赞叹道,“你到底发现,你现在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时灵不解的看她,“嗯?”
安羽挠挠头,“就是,比以前冷静了很多,好像不会再冲动了,知道寻找最有利于自己的解决办法。”
时灵闻言沉默了一瞬,才轻呼出一口气,道,“人总是要成长的。”
安羽看着时灵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好像并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她,好像,很不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安羽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却想到了这个词。
“哎呀!”她上前挎住时灵的胳膊,努力想找话题让她开心一点,眼珠一转,灵机一动道,“你这次去江总的生日宴,一定碰到苏总了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意有所指的道,“怎么样?发没发生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时灵撇了她一眼,然后装作没听到的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安羽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一个劲儿的往她身边凑,仿佛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时灵被她烦的忍无可忍,扔下了两个字:“没有。”就拿起文件出了办公室,完全无视身后安羽仿佛天塌了一样的表情。
在时灵出了办公室后,听到门后传来一声哀嚎,不由挑了挑眉,她好像听她那个发小提了一嘴,所以那个让安羽白打一个月工的赌注,是她?
时灵捏了捏手指,这些人,最近是不是活腻了?
小打小闹再怎么样也只是生活的调剂品,该来的还是会来。
所以在顾笙宸突然召开董事会,宣布废除时灵在公司里的职位的时候,时灵直接笑了,不过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就是了。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的问,平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顾笙宸却没觉出什么,将自己早已经琢磨了很久的腹稿脱口而出,“时灵,你身为恒远的经理,甚至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宜,但背地里却和苏氏集团的人关系密切,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时灵没什么负担的道,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反问顾笙宸,“难道我下班以后交什么朋友,做什么东西也要被限制吗?顾总,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我怕你付不起我的工资啊。”
时灵隐隐听到了对面的人磨后槽牙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不由扩大了几分。
顾笙宸道,“时灵!你少在那里巧言令色,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个解释,否则就别怪我们不留情了。”
“不留情?”时灵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轻笑了一声,“顾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什么时候对我留过情啊。”
但凡顾笙宸还念着他们从前的一点情谊,时灵今天也许都不会坐在这里。
顾笙宸显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时灵却并没有等着他为自己辩驳,直接将手里的文件合上往会议桌上一摔,这点不容忽视的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灵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淡去,此时冰冷的眼神,让顾笙宸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时灵正在渐渐和那个人重合。
“还有,别总是对我颐指气使的,我非常不喜欢重复一些话,所以今天我希望是最后一遍。”
时灵道,“如果顾总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将公司的机密文件送给了苏氏,就麻烦不要血口喷人,劳烦问您一下,恒远集团的法律常识都是胎教吗?”
等了片刻,见众人脸色皆都脸色通红,时灵似是恍然的啊了一声,若有所失道,“还是只有顾总如此?”
顾笙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交加,煞是好看。
时灵欣赏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抬脚踹了一脚面前的桌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时灵:“这种无聊的会议,下次麻烦别再叫我了,因为我真的忍不住……”她轻嗤一声,“我怕笑出声来,这么严肃的场合,多不给你们面子啊。”
股东们和顾笙宸:“……”
他们心说,你这好像也没怎么给他们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