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钟声为据,下课便是下课。
白胡子老者没有多虑,说:“那大家先休息一下,过会上课再继续展示诗画!”话落,先一步离开课堂。
这边,敲钟的书童迷迷糊糊赶到大钟边,挠挠脑袋,奇怪地自言自语:“我没敲钟啊……咦……哪里来的石头?”他抬头看向高处墙头,却并未发现什么动静。
再看拓跋慕萧,此刻莫名跑到茅厕,不知要干什么。
“喂,兄弟,你好啊!”别人好端端在那撒。尿,拓跋慕萧冷不丁一手拍到人家肩膀上,吓得少年一抖,干一半就收回穿上裤子。
少年回头看是个不认识的人,立马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谁啊!看不见小爷有事吗!下次你撒。尿小爷打扰你,看你什么滋味!”
“你继续嘛,我就是和你说说话,我没打算打扰你啦~”拓跋慕萧一副贱嗖嗖的模样,好声好气说道。
少年瞪了眼,懒得搭理:“滚!小爷不认识你!”
“不认识,现在认识嘛~”拓跋慕萧似乎怀揣小心思,不依不饶纠缠这少年,“兄弟,想不想出去玩啊?要不然,我替你学识,如何?”
少年显然没想到拓跋慕萧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瞬间来了兴趣,却看着此人不正经,一时警惕,问:“你谁啊?你为什么要替我学识?想学,自己让父母花钱进来啊!”
少年还以为拓跋慕萧是过来偷学的,然而他却不知,拓跋慕萧能提出这样的话,是早已看出少年是个不爱读书的纨绔子弟,心中把握满满。
“兄弟,不瞒你说,我不是过来偷学的,只是这里面啊,有我喜欢的姑娘,我是来偷看姑娘的~”拓跋慕萧眨巴眼,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如此好声好气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彩儿妹妹有事,哥哥必须出面解决!
少年敛敛眉,半信半疑:“当真?你不会故意坑我吧?”看样子,这少年不算难搞的主,此刻已经有所蠢蠢欲动。
拓跋慕萧再接再厉,举手发誓:“真的!就这一次,等过几天我找我爹娘说好话了,便一起过来学识,到时候好好答谢小兄弟你啊!”
少年仔细考虑,反正平日里总想逃学,如今有个白白送上来的替学,何乐而不为呢?
他松口答应:“好!那小爷今天就帮你这个忙,记住了,小爷名叫王山,就坐在最右边倒数第二位,那老师不认识我,你进去之后少说话便是!”
“没问题!谢谢小兄弟啦!”计划得逞,拓跋慕萧心情大好。
——*——
不一会,书童敲响钟声,继续上课。
拓跋慕萧从后门进来,悄悄入座王山的位置,刚巧,这个位置抬眼就能看见他的彩儿妹妹。
白胡子老者回到课堂,彭莺子立马追究上节课的内容,举手大喊:“老师,我上节课还没点下一个展示诗画的人呢!”
白胡子老者自然记得这事,点点头:“好,那你点吧!”
结果,彭莺子刚张口,又一次被人打断,只见拓跋慕萧悠悠说了句:“老师,她什么诗画啊?看看我没看清,再看一遍呗!”
学生们闻声望去,皆是不认识拓跋慕萧,又因为书塾每个人学识的时间不定,所以一般人就没有多想。
“啊……怎么……怎么是慕萧世子……”宁恩彩的陪读丫鬟目瞪口呆,小声惊呼。
宁恩彩显然也是表现出诧异,却不敢开口揭穿拓跋慕萧的身份,只能回头。
彭莺子习惯目中无人,当然不会怀疑拓跋慕萧冒充的身份,而白胡子老者记性差,更别说记得住没有存在感的王山。
“那就请彭莺子再将诗画拿上来给大家看一下吧!”白胡子老者很好说话。
彭莺子本打算看别人笑话,谁知还能扯上自己,她表现出不乐意,但又碍于老师的话不能违背,只好闷闷不乐地拿着诗画重新走上台前。
彭莺子特地将诗画的方向展示在拓跋慕萧的眼前,死死地瞪着他,语气不善地说:“现在看清楚了吧!”
“喂,我想请问一下,你画上这只鸟为什么站在地上啊?”拓跋慕萧提问。
“人来鸟飞落,你看不见这句话吗?!”彭莺子不耐烦。
“为什么人来了鸟就要飞下来啊?就不能待在树上,或者飞到人的肩膀上吗?”拓跋慕萧不紧不慢又问。
“我这首诗就是写的人与鸟儿和谐相处,鸟飞落,人蹲下抚摸,你不觉得这样的场景更暖心吗?”彭莺子不认识拓跋慕萧,对他的第一感瞬间糟糕透顶。
“不觉得啊!反倒若是鸟飞在人的手上,我倒觉得更和谐呢!”拓跋慕萧双臂一环,似乎故意在找茬。
彭莺子受不了,指着拓跋慕萧对白胡子老者说:“老师,我怀疑这人在无理取闹!在影响课堂秩序!请您将他赶出去!”
可惜白胡子老者痴学,反而对拓跋慕萧的不断提问引起兴趣,他不顺从彭莺子,十分赞同拓跋慕萧的问题,点头说:“我觉得这位同学问得不错!学识嘛,就是要多问多解决,这样才能补缺补漏做到最好!小少郎,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师,我叫萧恩!”拓跋慕萧玩性过头,居然一时忘记了方才那少年的名字,罢了,那自己临时取一个就是!
“萧恩……小姐,奴婢怎么感觉这名字像是慕萧世子和你名字的结合啊?”陪读丫鬟平时不精,这回脑子忽然开了窍。
宁恩彩一直在座位上注意着拓跋慕萧的一举一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淼淼,别乱说……”
“萧恩,你继续问,老师听着!”白胡子老者发话。
这下,像是一场好戏,底下不论好不好学的,此刻都被吸引注意力,等着拓跋慕萧继续发难彭莺子。
彭莺子满额黑线,真想手撕拓跋慕萧,可是她娘说了,身为才女,得端庄高贵,不能做有失身份的举动!
“谢谢老师!”有了老师的允许,拓跋慕萧坐起身,开始有模有样地继续问:“我能理解诗画上都是描绘幻想出来的样子,但是一般作诗之人都是借助某些亲眼所见的场景或者亲身经历了什么才会有感而发,不知彭姑娘是如何创作这首诗,画出这幅画的呢?”
这次问的,瞬间让彭莺子愣住,过了许久也未能给出一个答复。
自然会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会故意说一句:“难不成这诗画是抄的?”
“谁抄了!我才没有!你不要胡言乱语!”彭莺子的反应像是恼羞成怒。
拓跋慕萧趁机便起哄:“那彭姑娘倒是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嘛~毕竟这么好的一幅诗画,肯定有说不完的灵感来源啊!”
彭莺子面露纠结,即便如此,可她依旧不知如何作解释。回头望望老师,老师的眼里却比下面的人更期待她的回答。
不过,彭莺子之所以半天回答不上来,不得不说还真被别人猜中,这首诗画是她抄袭过来!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娘亲古心蕊早年收集过不少诗画,每当彭莺子没有想法时,就随手拿来一幅模仿。
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此刻,彭莺子紧张得都冒汗了。
然而,未等她编出解释,拓跋慕萧突然拍桌起身,笑容难喻,说:“其实我个人觉得,彭小姐诗画中的场景,现实中完全可以遇上!”
话出,底下一阵讨论。
“怎么可能?除非人养的鸟儿,不然哪有鸟儿会有那般灵性和人相处!”
“就是就是,我活这么大可是没看见过有野鸟主动靠近人的!”
彭莺子自己都不相信,可诗画是她的,她要是反驳,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于是乎,彭莺子保持沉默,刚巧这样一来,自己暂且不用绞尽脑汁去谎称什么创作灵感了!
“大家不信,都出来看看嘛!”拓跋慕萧先一步离开座位,之际经过宁恩彩时,特地给了个手势。
宁恩彩和陪读丫鬟都不懂拓跋慕萧的手势所谓何意,但不管,只能离开座位跟着拓跋慕萧后面。
这下,课堂上所有人都纷纷站起身,带着好奇心跟随上去。
彭莺子不知道拓跋慕萧要搞什么幺蛾子,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了外面,众人都不知道拓跋慕萧要干什么,白胡子老者首先问话:“萧恩少郎将我们带出来是要做什么呢?”
“老师,不管家养的鸟还是野生的鸟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之所以会和人相处,是认可那人的善良和美,比如咱们当中,必然有可以吸引鸟儿喜爱的人!”拓跋慕萧一字一句说。
当然,说出这话,却没有看到事实,自然还是无人相信。
于是,拓跋慕萧吹下一声口哨,刹那间,四面八方竟翩翩飞来鸟儿和蝴蝶!
这番神奇的场面,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