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教她怎么做手术吗?”珍妮列卡道:“跟着你历练历练不就熟悉了吗?”
她故意把“跟着你”三个字说的很重,偷眼察看着苏长歌的反应。
苏长歌盯着珍妮列卡的脸笑了起来:“我怎么听着你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劲了?”珍妮列卡朝苏长歌翻了个白眼,噘着嘴道:“别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苏长歌摸了摸鼻子:“自作多情总得有个对象吧?对像是谁呢?”
“……”珍妮列卡被苏长歌问住了,愣了一下,岔开了话题:“今天出发前,你和珍妮伊卡躲在角落里在说什么?”
这是在她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劝她别参加这次战斗。”苏长歌如实道:“可她执意要参加,没办法我才给她安排了个救治伤员的活。其实就是不想让她介入战斗。”
“就只有这些吗?”珍妮列卡满脸不信的盯着苏长歌:“伊卡和你为什么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珍妮列卡和多瓦波娜走过去的时候,珍妮伊卡正拽着苏长歌的胳膊撒娇,直到珍妮伊卡发现珍妮列卡和多瓦波娜走过去,这才松开了拽住苏长歌胳膊的手。
本来珍妮列卡已经把这事放下了,可是回来的路上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了苏长歌和她们姐妹俩之间的事情,从他们的议论中珍妮列卡听出苏长歌似乎是脚踏两只船模棱两可的态度,所以她心里一直不舒服,直到现在才发泄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说那些话,珍妮列卡可能会一笑置之就过去了,可是这些话是从苏长歌的铁杆兄弟小四嘴里说出来的,这让珍妮列卡的心里结下了疙瘩。
珍妮列卡虽已二十二岁,可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更糟糕的是跟苏长歌纠缠不清的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这让她非常的纠结。
一旦动了真感情,自私的本性就彻底暴露了出来,哪怕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是自己最亲的人,也绝不会让步。
“你什么意思?”苏长歌现在才明白珍妮列卡转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不信我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伊卡啊,让她亲口告诉你。”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珍妮列卡盯着苏长歌的眼睛说道:“我和伊卡,你只能选一个,千万别搞那种脚踏两只船暧昧不清的事情。你说,你是选她还是选我?如果你选她,现在我就可以向你保证,我退出。”
“我只把伊卡当亲妹妹。”苏长歌没说选谁,但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现在是,以后也是。她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珍妮伊卡将锅里的水烧沸腾了,四处找苏长歌,不见苏长歌人影。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苏长歌在“卫生室”里。
她走近“卫生室”的时候,正好赶上苏长歌说那番话,听到苏长歌提及自己,于是停下脚步仔细倾听起来。
尽管她一直喊苏长歌“哥哥”,可她不想做苏长歌真正意义上的妹妹,她想给苏长歌当女人。
听苏长歌说只把自己当“亲妹妹”,珍妮伊卡心里一阵失落。
自己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转而又想,只要跟苏长歌在一起,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对手是自己的亲姐啊,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亲姐抢男人吗?
珍妮伊卡很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犹豫着,苏长歌和珍妮列卡端着手术器械和药品并肩从“卫生室门口”走了出来。
珍妮伊卡想要快步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向前一步跟两人打招呼:“哥,姐。”
虽然打了招呼,神色终究还是很不自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珍妮列卡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珍妮伊卡问道:“来找苏长歌的?”
“是的,”珍妮伊卡点了点头,看着苏长歌说道:“哥,你让我烧的水开了,可以给手术器械消毒了。”
“怎么不进去?”珍妮列卡问道。
珍妮伊卡看了一眼苏长歌,轻声道:“我到这里的时候……刚好听你们谈论感情……所以就没进去。”
得知珍妮伊卡听到了他们的探花,苏长歌和珍妮列卡的脸上有些发烧,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真是个实诚的姑娘。”尴尬之余,珍妮列卡暗暗叹道:“你就不能啊?”珍妮列卡和珍妮伊卡本来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因为苏长歌,姐妹俩的关系无形中好像隔了一层纱。
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
珍妮伊卡自幼就是个诚实的姑娘,从来不善于撒谎,到现在还是初上赛拉图时的样子。
向人撒个谎,总是漏洞百出。
唯一演得逼真就是坐在苏长歌的床上哭的那次,除了那次,几乎没有一出戏是成功的。
后来苏长歌对她们姐妹俩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就是从珍妮伊卡说的话里窥出了破绽。
那个时候的珍妮伊卡对苏长歌还谈不上有感情,只是单纯的好感而已,偶尔对他说个谎也不会有负罪感,现在她对苏长歌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对其说谎话就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在此之前她本来是想对珍妮列卡和苏长歌撒谎的,对上苏长歌真诚的目光以后,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大实话。
三人都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长歌干咳了两声,没话找话的对珍妮伊卡道:“水开了是吧?我们去给手术器械消毒。”
“嗯。”珍妮伊卡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
珍妮列卡看了一眼苏长歌,低声道:“我不用一起去吧?”
苏长歌看了一眼珍妮伊卡有些落寞的背影,轻声道:“还是一起去吧。那样会好些。”
珍妮列卡虽然不明白苏长歌的用意,但还是跟着去了。
给手术器械消过毒,苏长歌和珍妮姐妹先去给田手术,其他战士则收拾从敌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哨所里没有麻药,也没有辅助照明设备。
手术时,伤员要忍受锥心之痛,医生也只能只能凭自身视力来给伤员做手术。
这几台手术对于伤员和苏长歌来说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防空洞里的光线很昏暗,若是寻常医生操刀,连弹片都无法看清。
好在苏长歌和珍妮列卡的视力异于常人,操作起来不是很困难。
手术前,苏长歌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田,说道:“哨长,你咬着这个,万一忍不住就喊出来,喊出来会好受点。”
“谢谢。”田笑着接过了毛巾:“这点痛我想我能忍住的。”
“真忍不住就喊出来。”苏长歌帮助田脱下衣裳,让田俯卧趴在床上。
田的伤都在后背上,苏长歌用镊子夹起棉球给田的后背消毒。
棉球沾上伤口的瞬间,田的肌肉猛然收缩,他怕忍不住喊出声来,赶忙将毛巾塞进了嘴里。
田并不怂,出现这种反应很正常,大家都知道,酒精碰到伤口很痛的。
“不要太紧张。”苏长歌看着田虬结的肌肉皱了皱眉,说道;“你的肌肉绷紧后,我不好给你手术。”
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含混不清的说道:“要不……你把我打晕了吧?”
“那不是好办法。”苏长歌摇了摇头:“我手术的时候,你还是会痛醒过来的,猛然醒来的状况比醒着手术还要麻烦。”
“要不,把哨长的手脚绑上吧。”珍妮伊卡蹙着峨眉说道:“那样的话,能减少些活动的幅度。”
“这主意不错。”苏长歌将棉球扔掉,解下了自己的绑腿。
将田的手脚捆好,苏长歌对珍妮列卡伸出了手:“手术刀。”
“必须在天黑之前给三名伤员做完手术,”珍妮列卡给苏长歌递过手术刀:“否则就只能等到明天再做了。”
“推迟一个晚上手术,兄弟们就要多忍受一个晚上的痛苦。”苏长歌接过手术刀,准备给苏长歌手术:“还是争取天黑之前把手术做完吧。”
尽管苏长歌做手术的时候尽量小心,田还是疼的满身大汗。
一台手术结束,田虚脱在床上动不了了。
苏长歌给他解开绑在手脚上的绑腿,又给他穿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叮嘱道:“躺在床上休息会儿。伊卡,去拿两片阿司匹林来,让哨长服下。服过阿司匹林以后,疼痛会减轻些。”
“阿司匹林只是治疗感冒的药物。”珍妮列卡道:“对术后镇痛并没有多少效果。”
“多少还是能缓解一些疼痛的。”苏长歌经验主义的说道:“我亲自试过。”
珍妮伊卡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你去给手术器械消消毒,”苏长歌对珍妮列卡道:“接着进行下一台手术。”
“接连做三台手术你受得了吗?”珍妮列卡看着满头汗水的苏长歌担心的问道:“要不歇歇再做?”
“没事。”苏长歌摇了摇头:“这点体力消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珍妮列卡不再说什么,端着无锈钢盘走了出去。
苏长歌给田服下阿司匹林后,接着做下一台手术。
身上弹片最多的就是田,其余两名伤员身上的弹片加起来还没有田身上的弹片多,所以后两台手术并没有消耗多少时间。
黄昏之前,三台手术全部结束。伤员们疼得死去活来,苏长歌同样累得浑身冒汗。
手术完毕,珍妮列卡整理手术器械,苏长歌洗过手和脸以后就躺倒在了床上:“还真的有些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