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双大吼一声，浑身如雷电，发出噼啪的声音，身体引动诸天雷电，产生了绝强的攻击力，这是用雷电化为己用，强杀对手。
触摸到天地之力的征兆。
两股绝世的力量碰撞，可怕的波动直接震死了风无双的同伴，至于柳肃与苏长歌早已经跑到旁边，避免波及。
两人如同幻影不断闪烁，时而出现在树林上空，时而出现在河水之上，星星之火，点燃了黑夜，绽放出一朵无穷战意之花。随着一把大衍天机剑使出，仿佛诸天星辰在掌心，落下一道璀璨的星光，击穿风无双刀气制造的屏障。
两人落地。
夜静的可怕。
风无双紧紧握着大刀，望着肖旷，惨白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咬牙道：“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剑者。我能见到一剑寒光照九州，死而无憾。最后一招叫什么？”
“大衍天机剑。”
肖旷觉得可惜，对方实力很强，如果不使出大衍天机剑，很可能自己会被对方的雷霆绝刀重创，但战胜了对方又如何，心中有淡淡的忧伤掠过。
风无双恍然，露出钦佩之色，跪地，以刀撑地，闭眼，气息全无，脸上却带着笑容。
肖旷叹口气，走向苏长歌。
苏长歌开心不得了，刚要说话，突然看到肖旷用剑指着柳肃，目光充满杀机，冷血无情，这一刻，他变成了真正的大衍天机剑。
天道无情，大衍无心。
七星剑指柳肃咽喉，只要轻轻一送，便可以了结他，肖旷的杀意扩散，笼罩方圆十丈，夜空因为这道杀气变得一片蔚蓝，璀璨星空下，星罗棋布，玄奥悠远。
一个还没有死透的南朝官兵，想要逃跑，却被夜空坠落的剑光劈成两半，肖旷没有动手，一念生，剑气纵横。
苏长歌大惊失色，急忙拦在柳肃面前，冲着肖旷道：“你疯了！”
肖旷不为所动，无视苏长歌俏脸上的紧张和愤怒，冷冷道：“见浔，你应该知道我出手的原因，只有死人才可能保守秘密。”
苏长歌摇头，脸色焦急，生怕肖旷立刻动手，咬着牙，近乎哀求，为了柳肃，宁愿得罪肖旷，如果柳肃死在面前，她知道自己会疯掉，说道：“他不会泄露秘密的，柳肃，你快点答应啊。”
柳肃扫过满地尸体，村民，官兵，这些都是南朝人，神色复杂，似乎没有听到苏长歌的叫喊，默默的来到风无双面前，低头看着那把雕刻着刀神印记的大刀，轻声道：“何苦呢？”
刀神林白座下弟子，南朝栋梁，风无双就这么死在距离南朝数十公里的偏僻小河畔，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官兵，或许是没什么，但毕竟拥有崇高的身份，却死得不明不白。
从风无双的死来看，能够杀死林白弟子的人，南朝不是没有，但有能力的那些人不会作死得罪林白，毕竟林白还是南朝第一高手。
那么推理出来，肖旷是北朝人，而且还是北朝极有身份地位的武师。
柳肃并没有求饶，或者表露出恐惧，直面大衍天机剑，更多是将注意力放在七星剑上，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见浔，你身边这位就是武圣谷的弟子吧。”
苏长歌色变，急忙使眼色，示意柳肃别乱说话。
柳肃非但没有听劝，反而冷笑道：“南朝没有怕死的读书人，你尽管杀我，若我眨一下眼睛，便算白读了二十几年圣贤书。”说完，面色平静，似在等待死亡降临。
肖旷眯眼，七星剑泛着寒光，头顶的夜空，斗转星移，吞吐星光，随时可能落下无尽的剑气，将柳肃搅成碎片。
苏长歌心中颤抖，眼神哀求，娇躯几乎碰到七星剑，承受莫大的压力，喘息道：“柳肃，你答应他不泄露我们的踪迹，我给你求情啊。”
柳肃摇头，将苏长歌推开，直面七星剑，说道：“我不懂你们潜伏南朝的目的，不过我感谢你能够为了给冤死的村民报仇，杀了这群败类。但你想让我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南朝人，绝对不会做出危害南朝的事情。”
目光一闪，冰冷的杀气加重，如同一层层巨浪冲击柳肃的身体，他脸色惨白，但是咬牙坚持，宁死不愿，手中还攥着那一株草药，夜风吹来，草药摇摆，但却保持着风骨，如同柳肃的气节，令人佩服。
肖旷想起他为了村民，以身犯险，差点死在树林深处，这种高风亮节，的确让人无法下手，但都不能成为理由，为了暗四象计划，只能杀了柳肃。
苏长歌慌了，感知到肖旷越发浓郁的杀气以及柳肃宁死不屈的气势，心中暗自着急，却无能为力，一狠心，盯着肖旷，沉声道：“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
一把飞刀横在雪白的脖颈上，苏长歌目光决绝，一道细致的血痕浮现，一滴鲜血落在地上，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肖旷色变，怒斥道：“见浔，你疯了吗？”
柳肃眼神变幻不定，心中掀起波澜，感觉到苏长歌那份真挚的爱意，天人交战，眼眶微微泛红，对方与自己曾萍水相逢，却成为知己，两人游山玩水，走遍天下，而且还有共同的兴趣，如此良缘，没有谁可以抵抗。
当苏长歌说可以为他去死的时候，柳肃心神巨震，目光呆滞。
“让开！”
肖旷脸色难看，如果苏长歌死了，来南朝便失去了意义，绝对不可能完成武圣交代的任务，但是不杀肖旷，很可能会泄露行踪，陷入两难之境。
“我答应你，不泄露任何消息。”
苏长歌还想要继续威逼，柳肃的话让她愣住，随即欣喜若狂，她很清楚柳肃的性格，认定的道理，一定会坚持，哪怕刀山火海，一往无前，这也是自己欣赏他的地方。
但柳肃却改变了主意，为了她改变了信念。
苏长歌感动一塌糊涂，忙望着肖旷，欲哭还笑，说道：“听见了吗，他不会泄露我们的消息，他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我以项上人头保证！”
肖旷很无奈，叹口气，收剑入鞘，望着夜空。
“我并不是怕死。”
柳肃冷笑，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见浔伤心，她是好女孩儿，不应该为我去死。”
“说完了？”
肖旷没兴趣理会两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关系到君师兄，看样子是半点希望没有，追求苏长歌，等于镜花水月，迟早会出事，冷冷道，“你跟我们，不准离开。”
柳肃恼火，怒道：“凭什么？”
“好啦。”
苏长歌知道肖旷的顾虑，拉着柳肃，小声道，“别争了，一起走，跟以前一样，没区别。”
柳肃欲言又止，最后没有争辩，脸上挂着愤愤不平，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会。
肖旷将轻舟准备好，想要登船，但不见柳肃过来，皱起眉头。苏长歌想过去喊，但柳肃仿佛没听见，而是一个人将所有尸体堆积在一起，然后一把火烧了。
火光冲天，映着柳肃复杂的神色，站在船头，默默的看着河岸，村民，官兵，刀神弟子，蛊虫，这一切似乎颠覆了他想象中的南朝空前盛况。
“再强大的国度也有完美，再光明的地方也有黑暗，只是黑暗隐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苏长歌陪着柳肃，轻声问道，说实话，自己也很震惊，官兵杀百姓，不管村民身上的蛊虫是否会传染，但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老人，孩子，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这里面肯定牵扯到庞大的利益集团，那些蛊虫是用来培养蛊师的，我想南朝还有不少地方正在进行同样的实验。”苏长歌心中微动，说出自己的看法。
柳肃早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点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南朝却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革啊。”
“那是皇帝的事情，你瞎操心干嘛。”
苏长歌提醒道。
“也对。”
柳肃呵呵一笑，目光闪烁，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舟行尽头，清晨便到了南都城下，三人上岸，并没直接进城，而是在郊区找了一个驿站。肖旷与苏长歌商量好如何潜入南都寻找暗卫的秘密据点，根据武圣的指点，会有人来接头，地点就在驿站。
柳肃一直没说话，而是一路苦思冥想，似有极难解决的问题。
“想什么？”
商量完毕，便是等待接头人，苏长歌见柳肃坐在驿站的窗边，神色忧虑，忍不住过来询问道，“是不是又在想国家大事呀，那些跟咱们没关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我在南朝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如何能够忘却。”
柳肃叹口气，看着苏长歌，露出勉强的笑容，神色却是极为认真，握着她的纤手，说道：“见浔，谢谢你。”
苏长歌俏脸微红，低头道：“不用谢。”
柳肃觉得苏长歌极为可爱，虽然没有贵族少女的雍容华贵，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恬静可爱气质，能够给人安定，这种感觉远不是权利能够给与的。
只可惜……
柳肃知道苏长歌是北朝人，但不介意她的身份，不过她来到南都肯定有重要任务，从能杀死风无双的肖旷保护她来看，肯定图谋极大。
能够出动武圣谷弟子保护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帝王才有可能，况且北帝估计都没有资格让武圣谷的弟子贴身守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