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妮高兴朝穗穗笑了笑,幸亏有二嫂帮着说话,否则整日闷在屋子里,快闷成傻子了。
秋菊也在院子里坐了大半晌了,她也想出去走走,剥玉米皮都剥得无聊死了。
可是她是孕妇,又是嫂子,要以身作则,总不能也跟着小的起哄。
见到大家都可以出去玩会了,她还要继续剥玉米皮,顿时情绪跌落低谷。
穗穗也已经嫁为人妻了,要是至婆婆嫂子与不顾,有些说不过去。
察觉到嫂子心里不平衡,穗穗则喊住齐丰道:“相公,现在时候还早,要不我们剥会玉米再去吧。”
把家里的玉米堆成的小山剥的小一圈,这样嫂子也不会感觉有很大的压力了。
齐丰这才留意到嫂子脸色不高兴,他扭回身子坐下来,陪着娘子一起剥皮。
香妮急着想去,可是大家都要等一会,她也坐下来打算剥玉米皮。
齐氏忙紧张道:“你可别剥了,回屋学针线去,万一开春就嫁人呢,不能把手磨粗糙了。”
香妮不情愿地嘟嘴嘴巴,跟大家坐在一起干农活多好,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她八字还没一撇呢,哪那么快呀。
秋菊察觉到大家的好意,替香妮打圆场,“学针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嗯,嗯。”香妮又坐了下来,不过却不再伸手拿粗糙的带皮玉米。
一家子坐在一起,香妮可成了取笑的对象。
穗穗感慨道:“还是当姑娘好,不用做粗活,只管养的白白嫩嫩的,对吧嫂子。”
“谁说不是,想当年我也不用干农活,如今哎……”秋菊也为自己叹息。
婆婆一句话怼得两媳妇哑口无言,“别唉声叹气了,你们还不就半年的好命吗。嫁了人还不继续做农活,有什么可羡慕的。香妮将来的婆家还不知道长啥样呢,学好针线,自己缝制衣裳,做鞋袜,将来到婆家也少求人,少受白眼。”
穗穗怎么听这话,像说自己呢,她的确不会做针线。
秋菊心里沾沾自喜,她农活针线活样样好,除了头两年没生孩子,婆婆没得挑。
穗穗剥着玉米皮,忽然想起来去姑姑不能空着手,于是让齐丰去屋里带点爆米花,猫耳朵,以及红薯干之类的。
齐丰应下,回屋拿了藤条篮子。婆婆在身后叮嘱道:“少拿点,咱还留着卖呢。”
穗穗听后抿唇笑了。
装好爆米花和猫耳朵,齐丰又出来装红薯条,可伸手一拿,却发现朝着太阳的一面七八成干,背面却潮乎乎的没干透。
齐丰翻了面,对穗穗说还未干呢。说完拿起一条放在嘴里嚼,道:“娘子,红薯干真好吃,你们也来尝尝。”
说完,齐丰便拿过来一小把,分给每个人吃,穗穗吃了一口,顿时点着头,虽然背面还湿乎乎的,可另一面的口感却跟前世里超市买的没有分别,口感香软耐嚼,当真不错,看来还蛮成功的。
齐氏年龄大了,咬了一口却紧皱起眉头,刚入口咬到湿面,口感软糯,可还没咬断呢,就发现嚼不动了,她怪道:“咋这么牛筋啊,嚼的我腮帮子都酸了。”
秋菊呵呵笑起来,为穗穗帮腔道:“娘,我吃着挺好呀,这么耐嚼,就比如现在一边手里一边剥玉米皮,嘴里一边吃东西,两不误呀。”
穗穗感激地看着秋菊,道:“嫂子说的对,我做的就是零食,闲着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吃的。”
婆婆酸溜溜地嗔怪道:“我看,这些都是给年轻人的,老的根本嚼不动。”
秋菊打哈哈道:“我看是给有钱人的夫人小姐吃的,咱们老百姓哪有那个闲工夫呀。”
齐丰忍不住插嘴进来,“也不全是,你看咱们干农活的人,手给占住了,嘴还闲着呀。”
大家听了都乐了,齐氏打趣道:“呵呵呵,你真是财迷心窍了,连老百姓的钱都想赚。”
这下齐丰不认同了,道:“娘,老百姓还不见得能吃着,对吧,娘子。”
穗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是她觉得老百姓没钱,实在是她打算卖进上流圈子里。
像滋兰斋一样,只有打出自己的招牌,才能经得起时代变迁。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玉米堆成的山丘已经变小很多了,穗穗心里有种胜利的喜悦,道:“人多力量大,今晚玉米就可以剥完了。”
“嗯,剩下的我跟秋菊慢慢剥吧,你们快点去,快点回。”齐氏吩咐道。
香妮一听这话,忙站起身来,高兴地催促道:“二哥,二嫂,咱们快走吧。”
“走。”齐丰他们也站起身来,穗穗则挎上装了吃食的竹篮子。
三人迈着欢快的步伐往齐丰姑姑家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便到了目的地,他姑姑家大门敞开着。
齐丰领头走进去,刚好他姑姑就在院子里忙农活。瞧见娘家来了三人,姑姑欣喜地起身来迎接。院子里的表弟,表妹也连忙站起来。
“齐丰,香妮,你们怎么来了。呦,新媳妇也带来啦。”
齐丰规规矩矩地朝他姑姑鞠了一了礼,穗穗紧跟着将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
客气道:“姑姑,这是我自己做的小零食,冒昧前来没有多加准备,还望姑姑不要嫌弃。”
姑姑喜滋滋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一看,高兴地笑了起来,“瞧你们这么客气做什么。姑姑又不是外人,你们自己卖就是了,怎么还惦记我呢。”
齐丰顿时脸上挂起几分尴尬,他干咳一声,开门见山道:“姑姑,我跟娘子在镇上开了一间铺子,这次来,就是想找您对门的木匠给打一张柜台。”
姑姑听后笑的更欢了,将手里的篮子递给身后的儿子,闺女,说道:“行啊,他家的农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接活了。要不姑姑陪你去家里问问。”
齐丰礼貌道:“侄子正有此意,劳烦姑姑了。”
他姑姑摆摆手,示意他别瞎客气,穗穗和香妮则留在院子里跟表弟,表妹客套。
表弟,表妹吃了爆米花和猫耳朵直嚷着好吃,表弟早在乡镇戏园子见过穗穗一面,所以跟穗穗便没特别拘谨,倒是表妹看着穗穗眼生,喊过一声表嫂之后就只顾着跟香妮玩了。
姑姑领着齐丰进了木匠家,姑姑喊道:“赵大哥,你在家吗?”
出来一个跛子,一瞧是邻家婶子,身后还领着一个面生的壮年,便热络地招呼道:“婶子,我爹去田里忙活呢,找他什么事啊?”
“哦,找你也行。这是我侄子,他打算定做一张柜台。”说着,便伸手介绍了一下齐丰。
跛子在附近村里收费最低,这也正是齐丰找上来的理由,跛子自己也心知肚明。
他没有拐弯抹角,知道齐丰找自己的意图,于是便说道:“齐老弟,你是婶子的侄子,价格我就不要幌子了,假如你们自己有木头的话,我只挣个手工钱。要是没有的话,价格就稍高一些。”
听了这话,姑姑立刻笑着说道:“木头有啊,手工费怎么说呀?栓子,你给婶子个实惠价。”
栓子不好意思地饶了绕头,思忖了一下,道:“婶子这么说了,我……就要二十文钱的工钱吧,只当帮忙了。就是以后婶子有好人家的姑娘,记得给我牵个媒绳便是了。”
他就是因为腿脚不好,所以才干这种手艺活,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讨到老婆,他年龄比齐丰还要大,年龄越大,就越不好找媳妇了。他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姑姑知道他的事,笑呵呵安慰道:“那必须的,就算没有这回事,婶子也记挂着你呢。”
栓子笑呵呵地点点头,感谢道:“好,好,我一定给齐老哥好好做,保证让他满意。”
齐丰也笑着附和,回家之后才奇怪道:“姑姑,我家里没有现成的木头哇。”
“哎呀,那不好说吗,一会让你姑父和你表弟一起去山上砍一颗,扛回栓子家不就有了吗。”
齐丰吃了一惊,“一张柜台,哪里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还是算工钱吧。”
姑姑不悦地拍了齐丰一巴掌,“姑姑这还不是愿意叫你家里省俩钱呀,再说砍树又不难。”
姑姑这么说,齐丰想了想也是,姑姑还是为自己娘家好,可是让姑父给砍树就算了,他可没那么大脸面。
迟疑了一下,便道:“要不,我跟表弟两人去吧。”
他姑姑想了一下,觉得也行,“那我喊给你表弟。”
“林子,林子,你陪齐丰去山上砍几颗树去吧。”姑姑说道。
林子正跟妹子还有穗穗和香妮聊天,听娘这么说,赶紧走上前来,道:“好哇,看我怎么大显身手。走,表哥。”
几个女娃也要凑热闹,穗穗还没见过伐木呢,表示也跟上去瞧瞧。
表弟林子带着众人往外走,顺道去栓子家拿木齿锯,这时候栓子的弟弟正巧回家了。
见到林子带着好几个人往家里走,尤其是女孩子居多,他顿时来了心血,快步朝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子等人正好被堵在门口。
“林子,你这兴师动众的,干嘛去啊。”他好奇的问道,目光却投在他身后的几位女孩子身上。
除了邻家妹子小月,穗穗和香妮他都觉得眼生,但穗穗站在齐丰旁边,他想都不想了。
最后目光停留在香妮身上了。
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紧捆着自己,香妮顿时不好意思低垂下头,脸上也飞起一抹红晕。
这种情意流淌的目光最逃不过穗穗的眼睛,她故意用手肘戳了戳香妮。
被嫂子发现有男人盯着自己看,香妮更不好意思了,她扭捏地摆了摆身子,希望嫂子不要逗她了。
这时候林子扬了扬手里的锯齿,道:“弦子,你看什么呢,这是我表妹,盯得人家不好意思了都。”
弦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于是朝前一步走到香妮跟前,赔礼道歉,“初次相见,失礼失礼。”
香妮抬起头来,正迎上弦子歉意的目光,那张清朗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她慌乱地埋下头,脸颊。绯红,声若蚊蝇振翅,“不打紧。”
月儿的目光在香妮和弦子身上来来回回打转,似乎看出点不一样来,她打趣道:“表妹,你被弦子哥吃了豆腐,这还叫不打紧呀。”
香妮一听,瞬间羞红满面,扬起小脸来,与月子争论道:“哪被吃豆腐了,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