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出来,齐丰便回了铺子,秋山则雇佣了一辆马车回去。
齐丰今日铺子的门开的较晚,门外已经拥挤了一群人,等着买铺子里新出的牙刷。
这些人群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铺子门口全完堵上了,他要开门也得越过这些人群。
齐丰刚停好马车,人群就有人认出齐丰来,喊道:“来了,齐老板来了。”
一见到齐丰过来,众人纷纷让出一条窄路,让齐丰好过去开门。齐丰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他一边走,一边朝大家点头,飞快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铺子的门。
有些人顾客都是常客了,见到铺子里忽然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罐子,顿时被勾起好奇心。
有人妇人问道:“齐老板,这小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吃的吧?”
齐丰莞尔一笑,道:“不错,这里面是味美轩昨日刚做出的美食,不过数量有限,只能先到先得了。”
听了这话,那些妇人,丫鬟们顿时往铺子门口涌去,纷纷争着抢着要买。
这是新出的美食,大家都知道味美轩的美食口味独特且好吃。而且数量还是有限的,要是买的慢了,都被别人抢走了,想要尝鲜的机会都没有了。
越是这种心理,大家越是蜂拥而至,齐丰根本始料未及,他才刚到铺子,铺子的美食就被抢购。齐丰一个人显得有些应接不暇呢,忙活完之后竟然满头大汗的。
虽然忙乱一些,可看着自己的铺子的美食已经卖出去一大半,心里的高兴劲抑制不住啊。
待人们一波一波地离开之后,望着木匣子里接受的铜钱,齐丰简直喜不胜收。
就在齐丰高兴地数钱的时候,忽然飘来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味。
齐丰猛然抬起头来,风尘味十足的春秀已经站在了铺子门外,她妩,媚地朝齐丰打招呼。
“齐丰哥这好忙啊,今日赚了不少钱吧。”
“春秀?”齐丰疑惑出口,看到春秀举止轻,佻地斜靠在门扉上,他淡然道:“万花楼还需要你亲自出来买吃的?”
齐丰可不认为春秀会自己跑来买一把零嘴吃,她找自己无非想看看他的生意是好是坏吧。
“哎呀,齐丰哥对我好冷漠啊。我找你非得是买吃的吗?这次你还真猜错了,我是来给你送钱的。”说着,捏着兰花指递过来一封书信。
齐丰收起嫌恶的心思,疑惑地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竟然写着万花楼打算从他这里批量购买牙刷。既然是生意找上门,他的确不可能拒绝。
“好,你们要多少,我给你们送去。”齐丰淡然地应道。
春秀扭着粉红色的轻纱娟子,轻,浮地笑道:“齐丰哥怎么还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可是念在咱们是老乡的情面上,特意让老板娘购买你的牙刷的。我这么照顾你的生意,你怎么也不说句感恩的话呀。”
齐丰冷声道:“那不成谁来买牙刷,我都要千恩万谢不成。我是买卖人,买卖都是自愿的,我从不强迫别人来买我的东西,万花楼也是一样。”
齐丰说的理直气壮,根本不顾念春秀一点情分。春秀觉得齐丰就是瞧不起她,觉得她脏。
春秀脸色变了变,不悦地朝齐丰说道:“好,我们万花楼的营业时间是从傍晚开始的,要是去的早的话,会打扰到姑娘们休息。你可知道姑娘们最讨厌白天被打扰的。”
说完,春秀扭着水蛇腰,莲步离开。
看着春秀这副轻,浮的姿态,齐丰暗自摇头,春秀已经无药可救了。
接了这笔订单,齐丰便只能留在铺子里照看生意,中午就买了一分面留在铺子里吃。
整个下午,也有几个零零散散的顾客上门,但顾客比上午那会少多了。
一下午都在无聊中渡过,齐丰心里纳闷,以前给镇上的花楼送东西,都是白天没有顾客的时候送的。这万花楼莫非真的跟其他的妓,院不一样?送个货物而已,非得到了营业点上。
他不能回去,只能挨到傍晚十分,家里多了穗穗的弟弟妹妹们,穗穗也算有了帮手,这点他倒是很欣慰。
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该出发了,齐丰锁好铺子的门,将半箱子的牙刷装上马车,便朝万花楼出发了。
自从发现春秀在万花楼之后,齐丰就没走过这条路,今日走过这路的时候,才知道这条街的一户人家死了人,门前吊着白色的灯笼,时不时地有人进去哀悼,还传来呜呜的哭泣声。
齐丰刚想调转马头,绕道而行。忽然瞥见弦子从那家门口走出来。
他赶着马车朝弦子打招呼:“弦子,你怎么在这?这户人家是你亲戚?”
弦子摇头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这家在我那定了一口棺材,我刚给人家送过来。”
齐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做棺材。对了,我打的两张床你做好了吗?”
弦子打趣道:“二哥交待的事,我可不敢怠慢,就差几根床腿了,明日我就给你送过去。”
这家门口前面唢呐吹吹嗒嗒的,曲调也很哀怨,听得人心里不舒服。
齐丰便叫弦子上他的马车,两人离近了说话。
“二哥,你这是要回家啊?怎么还带着半箱子的牙刷啊?”弦子奇怪的问,他不是把牙刷放铺子里卖的吗?
“这些是万花楼定的货,我正是要给那送去,所以才从这路过的。”
“万花楼?二哥要进去那种地方啊,你可捂紧眼睛,不要乱看哦。”万花楼是烟花之地,里面的女子都很轻,浮。弦子开玩笑地提醒齐丰道。
“我不是那种人,做的是正经买卖,卖了牙刷我就走人,绝不多看一眼。”齐丰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人开着玩笑,没一会就来到万花楼门前,齐丰搬着小木箱就往里面走,可走到门口,忽然觉得还是把弦子叫上,好给自己做个伴。这种地方的女子都是往男人身上贴的。他可不想被那些女子挨着身子,拉着弦子也好挡一挡。
弦子只是听说过这些地方,可从来没进去过。他也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便笑着跟了上去。齐丰身为弦子将来的二哥,忍不住提醒道:“你也别乱看,知道不?”
他可不想把将来的妹夫给带坏了,要是香妮嫁给他,他的心给变野了,到时候岂不是害了妹子。
弦子立刻正了正脸色道:“我也不是那种人,在我心里没有人比香妮更好看。这里面的女子就是白给我,我都不要。谁喜欢穿一只万人骑的破鞋啊。我就是想凑个热闹,瞧个稀罕。再说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齐丰边走边说道:“希望这是你的肺腑之言,要是今后不老实,小心我揍你。”
“那是,那是。二哥还没觉出来我是个老实本分人嘛。”
两人刚进去,那些打扮媚俗的女子就一个个蜂拥过来。
“呦,小哥,您来的好早啊,咱们楼里才刚点灯呢。”一位女子尖着嗓子娇笑地朝齐丰扑来。
那欢喜的目光在齐丰上上下来来回打量,她见过的男子不计其数,可长得如此英俊倜傥的,还是头一次。所以这女子可谓是极尽热情了。
齐丰急忙嫌恶躲避,将弦子往身前一挡,弦子也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与这些女子亲近。
另一位女子呵呵轻笑,“两位小哥很是面生,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们怕什么呀。”
说完,将耸立的胸脯往前一挺,硬要往二人身上贴。
齐丰心里暗骂,简直不知羞耻,他羞愤地沉声说道:“我是来送牙刷的,春秀在哪,叫她出来。”
“呦,脾气好大啊,我喜欢。牙刷交给我不是也一样吗,去我屋子坐坐呗。我听闻味美轩的生意可红火了,想必老板也是赚的盆钵满盈的吧?”
齐丰冷哼一声,道:“赚的多与少,都与姑娘没有关系。”
这摆明了说,他不会在这里花一文钱,更不会消遣的。
姑娘哎呀一声,调,戏道:“这位小哥生得如此俊俏,没想到还是个守身如玉的主,叫我好倾慕啊。不过我可替小哥惋惜了,咱们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哥不想品品滋味吗?”
“对啊,我们保准把小哥伺候舒服了,决不让你花冤枉钱。”一女子扭着腰肢往齐丰身上贴。
弦子笑眯眯地跟齐丰交头接耳道:“二哥这么吃香啊,这些女子都缠着招待你呢。”
齐丰横了弦子一眼,弦子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换掉这一身沾满木屑的衣裳,她们一准围着你转。”齐丰讥讽道。
弦子嘿嘿地讪笑了,齐丰这意思,他还是有些魅力的,只是衣裳穿的不够华丽。
齐丰没心思打理这些莺莺燕燕的,冷声道:“春秀在哪,我直接找她去。”
这些女子见齐丰冷冰冰,毫无情趣,便也不再纠缠,指着二楼的厢房道:“找春红就说春红嘛,叫什么春秀,要不是我知道她原名叫春秀,谁知道你要找谁呢。那就是了,你上去找吧。”
齐丰将木箱子放到脚底下,让弦子看管着,自己一个人上了二楼。
楼下女子们说说笑笑的,春秀早就听到齐丰已经来了,只是她故意不露面,为的就是让齐丰上来。
此时的她可是打扮的极尽妩媚动人,衣袖半挽着刻意露着里面纤细的手臂,衣襟也是随意地系个小节,微微露出里面些许的沟壑来,那呼之欲出的样子,她保准齐丰看得眼馋。
听着齐丰上楼的脚步声,春秀再照了照镜子,然后姿态轻佻地站起身来等着齐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