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
这时,热带植物馆隔着一泓游弋着数只天鹅的水潭映入眼帘。
徜徉在热带植物馆内,浓郁的异域风情伴着热带独有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
说笑间,我们来到高大壮观的“佛肚树”前。
“这是佛肚树,”叶芊认真地说,“树龄近300年,来自澳洲,也叫麻疯树!”
“啊?”我大吃一惊,心里有了莫名的抗拒感,“这树茎干膨鼓变形,茎皮粗糙、斑驳、翻裂,疣痂累累,丑陋不堪,令人不寒而栗,怪不得叫麻疯树呢!”
“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叶芊呵呵一笑,“当它配上开出的花朵,就叫玉树珊瑚!”
“这个名字好听,”我微笑着说,“宛如翡翠般的叶子碧绿青润,仿佛张开的巴掌,又似一只只小圆盾;擎举、衬托、簇拥茎中顶端一些鲜红的花朵;花很细小,绽开五瓣,花蕊金黄,颤颤巍巍的,聚生于花梗之上;花梗鲜红透明,分叉舒展,仿佛海底正在生长的珊瑚,非常纯净、鲜艳和光彩夺目。”
“除了那两个大相径庭的叫法外,”叶芊一脸认真地说,“它的雅号叫佛肚树。”
“佛肚树这个名字真好听,”我高兴地说,“你看它那胖乎乎、圆嘟嘟的‘佛肚’,真是可爱极啦!”
“知道它为什么叫佛肚树吗?”叶芊微笑着问。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地说,“同一株植物,三个不同的称呼,就使人的情感经历了厌恶、喜爱和惭愧的截然变化。禅语云:喜怒无常,是谓也。”
“很对!”叶芊含娇细语地说,“手!”
“手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呵呵一笑,“你还给什么手?”
“哦!”叶芊莞尔一笑,“我忘了你已经牵着我的手了!那为什么你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像自己的左手牵右手一样?”
“老夫老妻,就这感觉!”我嬉笑着说,“都麻木了,没感觉了。”
叶芊妩媚一笑。
我哈哈大笑。
我们说笑着来到了重阳木跟前。
“这是镇园之宝,”叶芊微笑着说,“高12米,重1.6吨,树龄达四百多年啦!”
“知道重阳木为什么叫长寿之树吗?”我轻声地问叶芊。
“知道,”叶芊微笑着说,“因为它的生长速度比较缓慢,寿命特别长,从古以来都被人们称为千岁树,并视为一种传奇的风水宝树,传说摸一摸就能祛病除灾,增寿延年。当然,这只是寄寓人们对长寿的美好祈愿!”
“我希望我们俩像千岁树一样,能活一千年!”我深情地对叶芊说。
“千年王八万年龟,”叶芊呵呵一笑,“百年的兔子没人追。”
“再不跟你说树了,”我假装生气地对叶芊说,“太不懂浪漫了!”
叶芊娇媚一笑。
我似笑非笑。
我们参观了一会后,进入精品花卉厅,这里又是另一方绚烂多姿的天地。
我们绕过一丛丛大花蕙兰组成的照壁,龙翅海棠、如意皇后、花烛等来自各国的名优花卉品种聚集在此。远远近近、深深浅浅的颜色,各自占据一方,又相互交融,像京绣的绣娘撑开了花绷,用浸透了颜色的丝线在绷紧了的绣布上,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无论粉、红、白、绿,都鲜亮得叫人惊叹。厅内还有小桥、流水、木屋和水车等造景,与缤纷花木交相辉映,犹如漫步在童话幻境中。
沙漠植物馆内的上百种仙人掌科、龙舌兰科、百合科和景天科等植物,则让多肉植物爱好者们直呼过瘾。这里不仅有难得一见的不夜城芦荟花开正欢,通体碧绿的玉麒麟生机勃勃,一人多高的仙人掌挺得笔直,还有数百盆多肉植物在近百个刚硬有力、刺色金黄的金琥仙人球环绕下组合出的图案。
“你知道仙人掌的花语是什么吗?”叶芊轻声地问我。
“千年王八不想说!”我面无表情地说。
“还敢不理我?”叶芊粉面生威地说,“说吧!别给脸不要脸!”
“仙人掌的花语,”我急忙说道,“就是坚强,将爱情进行到底!”
“请再说说仙人掌和爱情的关系!”叶芊呵呵一笑。
“仙人掌,外刚内柔之心,”我认真地说,“在造物之初,仙人掌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娇嫩如水,稍一触碰,便会死去。上帝不忍,在仙人掌的心上加上了一套盔甲,坚硬如铁,并带利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看到仙人掌的心了,凡是试图接近它的生物,都会受伤,鲜血淋漓。很久之后,有一位勇者要铲除这恶物,剑出刀落,仙人掌变成了两半,从中却是绿色的液体。原来,那是被封存的仙人掌之心,由于无人了解其中的孤寂,化成了滴滴泪珠,绿色的泪珠使柔弱的仙人掌更加凸显了她的坚强……”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
叶芊一脸认真地听着。
我们逛完园内的七大温室。
户外的中国风情园内,榆叶梅、美人梅、紫叶李、碧桃和山杏开得正好。
“每到春天,”叶芊莺声燕语地说,“我总能想起在明清黄发垂髫皆能传唱的《花月令》来:二月桃始夭,玉兰解,紫荆繁,杏花饰其靥,梨花溶,李花白;三月蔷苏小薇蔓,木笔书空,棣萼韡韡,杨入大水为萍,海棠睡,绣球落;四月牡丹王,芍药相于阶,罂粟满,木香上升,杜鹃归,荼穈香梦……”
“现在正是四月中旬,”我动情地说,“正当桃花灼灼、梨花溶溶、杏花烂漫、海棠春睡的时节。放眼望去,凡是这季节能开花的树,都撑着满满当当的一树花。殷红浅粉间,不时还跳出一撮或几撮的金黄来,吵吵闹闹地如同活泼天真的孩子,满地撒着欢打着滚,把这耀眼的颜色,染得满头满脸。那是连翘,一阵风轻轻掠过,这些玲珑娇艳、盈盈含笑的在繁枝上挤着开的花朵便摇曳成一片片云霞。”
“真可谓‘花开成了云,云也开成了花的模样’!”叶芊感慨道。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花,”我呵呵一笑,“看花,赏花!”
“有些鲜花是可以食用的,并且具有女性钟爱的美容效果,”叶芊笑靥如花地说,“吃点鲜花,既美容又养颜。”
“据说吃花是云南人最先开始的,”我思索着说,“他们非常爱花,觉得只有把花吃进肚子里,才能充分表现自己对花的爱意!”
“是的,”叶芊微笑着说,“春天里可食用的花卉很广,菊花、梅花、小雏菊、桂花、康乃馨和百合花等等都是上好的佳肴原料。”
“那你知道怎么做花卉菜吗?”我饶有兴趣地问叶芊。
“知道一点,”叶芊呵呵一笑,“春天做花卉菜,一般是先将花洗净,用热水焯后再用凉水漂洗滤干,或炒、或烩、或凉拌均可入肴。吃鲜花可以用‘三清’来形容:清脆、清香和清淡。”
“那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吃花去!”我建议道。
“我想想,”叶芊一边思索一边嘀咕着,“北京哪个地方能吃花?”
“我记得好像有一家,”我微笑着说,“叫花前悦膳,在鼓楼东大街!”
“对!”叶芊含情凝睇地说,“就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