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蕤说你是写作的，”老太太慢条斯理地问，“收入怎么样？”
“我是自由职业者，”我实话实说，“收入不稳定，时好时坏，有时一年半载也没有任何收入！”
“那你就是没工作，对吧！”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
“也可以这么说！”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在北京有房吗？”老太太接着问道。
“没有，”我认真地说，“租住在城中村，很多来北京的人都是从底层开始打拼的！”
“那肯定也没车，没有北京户口，对吧？”老太太继续问道。
“没车，经常坐地铁，不误点，”我一本正经地说，“也没北京户口，等稳定了再想办法迁过来！”
“我们吃饭吧！吃饭吧！”黎蕤这时催促起来。
“我说你啊！”老太太这时数落起黎蕤来，“都劝你多少遍了，有京户京房京车有正式工作，这是你找对象最基本的条件！你不能因为我们爱唠叨，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他出版过几本书，”叶芊急忙解释说，“他有才华，有发展前途，就像潜力股一样！”
“你们的事我肯定不同意！”老太太起身说道，“人长得老气点就算了，头发长点也没关系，至少得有个正式工作和北京户口吧！”
我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盆里的清蒸甲鱼和盘里的烩乌鱼蛋。
“走了！”老太太起身说道。
黎蕤紧随其后。
叶芊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你确定这不是开玩笑？”我认真地问叶芊。
“确定，”叶芊莞尔一笑，“开始时是她给她妈开的一个玩笑，现在是生活给你开的一个玩笑！”
就在这时，黎蕤走了进来。
“帐我都结了，你们吃吧！”黎蕤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妈就是心直口快，爱说真话，我得陪我妈回去了！”
“桌上这瓶红酒的帐也结了吗？”我面无表情地问黎蕤。
“都结了，”黎蕤边说边往门外走，“一会还有几个菜呢，你们吃吧！”
黎蕤说完，夺门而出。
我和叶芊面面相觑。
“服务员！”我喊叫道，“后边没上的那几个菜直接给我打包，我们一会带走！”
“好的！”服务员说，“桌上的还用打包吗？”
“桌子上的就算了，”我微笑着说，“我们还要吃呢！”
“你打包干什么？”叶芊纳闷地问。
“一会带回去给咱妈吃！”我呵呵一笑。
“对！”叶芊嬉笑着说，“咱不能白受这个刺激，开吃，走的时候把打包的带走！”
“你瞧瞧她点的这菜，”我面无表情地说，“又是鳖又是蛋，这分明就是王八蛋和滚蛋嘛！”
“现在知道我妈对你有多宽容了吧！”叶芊一脸认真地说，“你刚才说的，我认真听着呢，就是我们俩在一起时你的真实情况，但我妈都接受了你！”
“对了，最近咱妈忙什么呢？”我热情地问道。
“那套《爱在路上》的书稿，”叶芊呵呵一笑，“现在都已经不挑错别字了，开始挑语法错误啦！”
“要不告诉她实情吧！”我嬉笑着说，“那个书稿出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在汽车图书市场不太景气，不如让她别在那上面白费工夫了！”
“还是由她去吧！”叶芊微笑着说，“如果她不给那书稿挑毛病，肯定就会开始给你挑毛病了！”
“也是啊！”我说着夹了一个乌鱼蛋给叶芊，“你多吃点补补，也算今天没有白来！”
“你真的心里别难过，”叶芊安慰道，“黎蕤她妈说的那也是大实话！”
“我现在就把黎蕤拉黑！”我生气地说。
“算了，”叶芊微笑着说，“估计她现在已经把你拉黑了，你拉不拉黑她都无所谓啦！”
“我想给你纠正一句话，”我认真地对叶芊说，“今天中午在国图给你分析爱情时所说的一句话！”
“哪句话？”叶芊纳闷地问。
“我说我和黎蕤的爱情是一种错失之爱，”我字正腔圆地说，“现在纠正一下，我跟她那真的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不是色情，也不是……”
“算了，”叶芊呵呵一笑，“不讨论这些事情了，开始你的最后四句画外音吧！”
“对！”我认真地说，“如果没有她打来电话，这部小说在国图那就结束了！”
“开始吧！”叶芊催促道。
“稍等一下，”我思索着说，“我有一个疑问，就是黎蕤她妈那么讨厌我，黎蕤为什么显得那么高兴呢？”
“这个我心里正纳闷着呢，”叶芊疑惑地说，“按理说，演砸了，她应该表现得很失望才对呀！为什么她那么高兴？”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猜测道，“她先让我打头阵，先恶心恶心一下她妈，让她妈对她男朋友的期望值先降低，然后也同时套出了她妈的考题，最后再让她男朋友高文出面，这样成功的概率要比开门见山地让高文打头阵保险一些！”
“有这种可能，”叶芊嬉笑着说，“这叫投石问路！”
“那她男朋友高文在北京有房有车吗？”我认真地问。
“有，”叶芊极其认真地说，“有房，租的；有车，自行车！”
“那她俩也完蛋！”我嘿嘿一笑。
“这可不一定，”叶芊一本正经地说，“高文有工作，收入也高，而且还戴着眼镜，显得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更重要的是，高文现在肯定知道了该怎么回答黎蕤她妈的问题了！”
正说着，叶芊的手机铃声响了。
“黎蕤的，”叶芊看着来电显示说，“我用免提，听听她什么意思？”
“你男人在吗？”黎蕤在电话里问道。
“没在！”叶芊撒谎道，“有什么事吗？”
“今天实在对不起，”黎蕤抱歉地说，“我今天让你男人出面，就是想先考验考验我妈，看看她眼里的未来女婿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现在答案出来啦！”
“你现在在哪？”叶芊问。
“我们在全聚德吃烤鸭呢，”黎蕤高兴地说，“还有高文，我妈很喜欢他！就说这些，我在洗手间给你们打的电话，现在得去吃烤鸭啦！”
叶芊微笑着放下手机。
我皮笑肉不笑。
“总算有答案了，”叶芊呵呵一笑，“你猜得没错！她就是爱考验人，以前刚来投奔你的时候，故意不戴胸罩和不穿内裤，就是想考验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让我也考验你，结果那次咱俩差点闹翻，她倒落下一套内衣，我们还请她吃了一顿；她也一直在考验高文，这么多年都没有让那男人得逞；刚才又考验了她妈……”
“不说了，”我嘿嘿一笑，“我们开始最后四句话吧！”
“好的，”叶芊微微一笑，“开始吧！”
“还是算了吧！”我思索着说，“我总觉得好像没到结束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当然有事了，”叶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我快要当妈了，你快要当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