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叶村回来后。
梦洁还是像以前那样干净勤快。
一有空闲,她就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看着身材小巧弱不禁风的梦洁,叶芊开始对她尽可能的好起来,经常在出门时给家里留上一些钱。我见叶芊对她如此,也开始大胆地满足梦洁的一些小小要求,给她买些衣物和化妆品之类她喜欢的东西,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一种亲昵的感觉。每次遇到这种时刻,叶芊就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时间过得恨快。
十几天的时间匆匆而逝。
我陪梦洁和小茵茵去了很多她们想去的地方。
这天,梦洁终于提出要回去了。
“明天要走了,”梦洁微笑着对我说,“今天咱俩出去逛逛吧!”
“咱俩?”我纳闷地问,“不带小茵茵?”
“小茵茵自己在家玩,”梦洁说着转过身对小茵茵说,“你好好在家呆着,妈妈和叔叔出去有事!”
“好的!”小茵茵听话地说。
我心情纳闷地开上车。
梦洁一声不吭。
“去哪?”我思索着问。
“我想去夕照寺看看!”梦洁认真地说。
“你不是不喜欢逛寺庙吗?”我纳闷地问。
“以前不喜欢,”梦洁呵呵一笑,“今天想去了!”
我驾车带着梦洁朝夕照寺赶去。
夕照寺是东南城最整洁的寺院。它,创建年代不详,有人说建于明时,为西山浙僧分院。寺名“夕照”,取自燕京八景里的金台夕照。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广渠门大街。
“夕照寺到了!”我对梦洁说,“在北京的众多寺院中,我一直觉得夕照寺的名字是最富有诗意的。”
梦洁莞尔一笑。
我们朝夕照寺走去。
时值深秋,天空愁惨得像铅块又像死灰,太阳也化为一团苍白无光的纸,漂在像一汪停滞的死水一样灰蒙蒙的天空,给人一种混混沌沌和郁郁闷闷的感觉;漫天的雾霾,在灰蒙蒙的天空懒懒散散地飘;衰败凋残的树叶,在纵横交错的枝桠间瑟瑟发抖……
“这就是著名的夕照寺,”我对梦洁说,“夕照寺坐北朝南,由山门殿、大雄宝殿、大悲殿、东西配殿、方丈院、后院、砖塔和停灵房等等组成,其山门殿上有石额上题‘古迹夕照寺’。”
我们说着来到了大悲殿。
“夕照寺内最负盛名的就是大悲殿的壁画了,”我装腔作势地对梦洁讲解起来,“有关夕照寺的壁画还有一段故事。当年,京师右安/门弘善寺静观堂有陈香泉、禹之鼎俩人的壁画,吸引了很多人去欣赏。夕照寺的恒吉法师十分羡慕,就请求陈寿山为夕照寺画松,王安昆书赋。当时,正值长夏,寿山解衣裸体,连饮巨杯,然后作画,一气呵成。寿山作画之时,天下大雨,雨水如注。雨过天晴,画作完成。寿山画笔,黑阴森森,一堂风雨,游人见之,心目清凉。安昆笔势挺秀,飘飘有逸气,与寿山的古松并传不朽……”
“壁画真的很传神!”梦洁呵呵一笑。
“如果是春天来的话,这里的景色会很清胜,”我微笑着说,“寺内东院有挹翠轩,是云岩上人修道处。庭中有竹树小池、禅房小舍,芬芳袭人。墙外杨柳依依。顺着小门出园,园中种植了很多的丁香和奇花异草。如此景致,再加上殿上壁画,夕照寺自然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脚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梦洁突然感慨道。
“所以我们要珍惜每一寸的光阴,”我认真地说,“不能让它虚度。”
“时间就是生命,”梦洁一脸深沉地说,“浪费时间,就是慢性自杀;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
“对,”我肯定地点点头,“不要小看夕阳这最后的时光,它同样可以极其美丽。有个故事,讲古罗马政治家亚加图到80岁时才开始钻研希腊语,这使许多人感到不解。有人问他:‘您都这么老了,怎么还学习这么难的希腊语呢?’他微笑着说:‘80岁,这可是我剩下的最年轻的岁月了!此刻不学,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说,”梦洁呵呵一笑,“珍惜时间,也就可以使一个人有限的生命更加有效,从而也就等于延长了我们的生命!”
“不虚度每一天,”我看着梦洁动情地说,“早上迎接朝阳的升起,晚上目送夕阳的余晖,让每一天的阳光都抚慰着自己的脸!”
我看见梦洁一脸阳光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轻声吟道:
“高台百尺倚都城,斜日苍茫弄晚晴。千里山川延望迥,万家楼阁入空明。黄金尚想招贤意,白发难胜慨古情。看尽翩翩归鸟没,古原秋草暮云平。”
“谁写的?”梦洁微笑着问。
“明朝诗人邹缉咏《金台夕照》!”我轻声说道。
“你现在也不喜欢牵我的手了!”梦洁忽然说道。
“一直都有小茵茵在身边!”我呵呵一笑,轻轻地牵起梦洁的手。
“你能不能找个地方,”梦洁深情地说,“我想和你……”
我静静地看着梦洁的眼睛。
梦洁眸含秋水。
我买了一瓶红酒。
我带着梦洁来到了宾馆。
“你还记不记得那片稻田,”梦洁一边倒酒一边问,“就是铁路边的那片稻田,也是我们窗户外的那片稻田!”
“当然记得,”我说着端起酒杯,“那片稻田里经常有风吹过,有鸟飞过,还有稻草人在执著地伫立!”
“我的很多第一次都和它有关,”梦洁端起酒杯幽幽地说,“第一次和一个男孩约会,就在稻田边的铁路上;第一次被一个男孩亲吻,就在稻田边;第一次被一个男孩抚摩胸部,就在稻田边的那片树林里……”
“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喝了一口红酒后轻声说道,“很多个第一次,都和你有关!”
梦洁不再说话,开始喝酒。
我的脑海又出现了那片稻田。
有风吹过,有鸟飞过,有稻草人在执著地伫立。
我和梦洁在一起的许许多多的往事,就像甜美的井水从古朴的陶瓦里洒出,一点一点洇湿心底。
我抬起头,喝了一杯红酒。
我低下头,抽了一口烟。
酒精和烟雾开始让我的思想旋转,眩晕中我再一次像鸟儿一样飞翔在稻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