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有一个那么狠心那么变态的爹爹,而且那个人还是一国之君。
天下这么大,不管他们日后逃去哪里,他们不过是还在他的手掌心里罢了。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
她男人从一个不起眼的猎户,一夕之间成为北邺尊贵的皇子。
她却一点也没觉得骄傲,她甚至还要惶恐,还要担心,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她爱的所有。
“别怕,我在。”他搂紧了她,源源不断的温暖透过单衣渡到她身上,栖行云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我不会走,我也不会轻易被他摆布。
我还要陪着你,陪你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所以他拆不散我们的,你相信我。”
“好……我信你,我真的信你……”鼻子一酸,迟子鱼的眼泪就啪啪地落了下来。
她以前没这么爱哭的,自打听说了这件事,她就很敏感了。
不能有什么伤心事刺激她,不然她就想哭鼻子,特别想哭。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
次日,一切照常。
生活依旧平静,就好像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栖行云去看顾地里种的药材了,迟子鱼犹豫再犹豫,决定再去大房那边看看情况。
只是,人走到栖家院子门口,迟子鱼又站住了脚步。
她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呢,那个男人是她丈夫的爹,她的公公。
她迟疑着,忽然听到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她惊吓地扭头去看。
只见司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穿着不论是布料还是尺寸都很不合身的深衣,静静地看着她。
迟子鱼想了想,挤出一个笑容打招呼,“司伯伯……”
“我们谈谈吧。”他神色不动,极是有威严。
这样的神态,想来,真是和栖行云如出一辙了。
原来栖行云那样少见的性格真的是有很大遗传的。
迟子鱼怔怔地点头,“好。”
司辰看了下无人的周围,低低道,“换个地方说话。”
“好。”
……
“景行都跟你说了吧。”
迟子鱼一愣,景行?
司辰轻轻一笑,“他叫司景行,朕……我的六儿子。”
迟子鱼:“……”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他,我知道他会恨我,我这次来,是来补偿他的,我不会杀他。”
前一秒还处于错愕的迟子鱼,这一刻选择了毫无顾忌的嘲讽,质问,“他真的是您亲生儿子吗?您就真的那么想杀了他?”
如果真的是亲生的,怎么会动不动把杀他放在嘴边!
“怎么不是。”司辰转头,定定地看她一眼,“打从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是我儿子无疑。
他骨子里像极了我,他就算变化了再多,我都认得出是他。”
迟子鱼哼笑,“可是您曾经选择了置他于死地。”
就算是亲生的又怎样呢,栖行云这一辈子,已经被他扼杀过一次了。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司景行了。
“我没有想过他死。”司辰却冷道。
“我可以治淑妃的罪,赐死她,但我没有想过让我的儿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