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老板还在念叨着林韶华的不是,故意贬低酒楼;林韶华自然也不乐意了,“
四千,你是打发要饭的? ”
“四千才是合理价格,你要的四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赵老板埋怨道。“即便是以前,我也没听说这酒楼能赚到四万两银子,四千已经很抬举了!“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自从我接手这个酒楼以后,生意有了肉眼可见的改善,别说是四万两,就是四十万,四百万,四千万都轻而易举!”
林韶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仿佛是在提醒赵老板。
“这是我的摇钱树,要不是因为最近身体不适,实在无法经营,我才不会忍痛割爱卖掉酒楼呢!赵老板,我劝您一句,可别为了眼前的一点儿小钱,耽误了以后的长远利益。”
赵老板不为所动,阴沉着脸说,“五千两,不能再多!”
其实他很清楚,林韶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酒楼每日都生意火爆,甚至会在门口排起长龙,足以见其能为老板带来多大的利润。
不过他还是觉得林韶华要的价格虚高了,而且四万两,实在是太肉疼,赵老板便不肯答应,只想赶紧将价格压下来。
“四万。”
林韶华一口咬定价格,执意不让步。
此时,躲在门后的萧慕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悄悄从后门走出去。
赵老板挑眉,“林老板,这酒楼绝对不值这个价,你爱卖不卖! ”
随后他又颇为嘲讽地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来的人都没有谈成了,原来都是被你的狮子大开口给吓跑的!”
“这价格还不是赵老板定的?你刚才要是只伸一根手指,我也就说一万两银子了。”
林韶华亲不客气地反驳。
“本来以为赵老板有气魄,没想到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凡夫俗子。”
她这招激将法果然有效,赵老板咬咬牙,十分不情愿地吐出一个数字,“那就一万两。”
紧跟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再多我可就不买了,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林韶华嫣然一笑,“赵老板,你好像没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酒楼是我的,我有权利卖或者不卖,怎么反倒成了你逼迫我呢? ”
她身子往后倾斜,颇为不屑地靠在椅背上,打量着赵老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
“刚才那句话,应该是我对您说的。我这酒楼不缺买主,没了你,也照样有人来买,我又何必委屈自己接受一个不合理的价格呢? ”
赵老板冷笑,“不缺买主?怕是人还没进屋,就被你这个价格吓跑了吧!”
说着他站起身,冷傲地甩了甩袖子,讥讽道,“林老板,也就是我一直很中意这个酒楼,诚心想买,所以才给你提到了一万两的价格,换作旁人,怕是五千两都封顶了!
他说这话本意也是为了威胁林韶华,不料对方不仅没有任何后悔和紧张之意,反而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仿佛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激怒了赵老板,“林韶华,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除了我,你根本找不到更合适的买主!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到时候卖不出去,你就等着哭吧!
说罢赵老板迈出一只脚,故意走得很慢,想等林韶华喊自己。
结果她不仅没喊,反而对旁人说,“送客! ”
赵老板气结,正打算真的离开时,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男人忽然从外面走进来,“
这酒楼是要出售吗? ”
是萧慕,他粘了假胡子,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形象,以免被赵老板认出。
虽然很成功,但林韶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还是差点儿把茶喷出来。
赵老板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臺不避讳地直接打量着这位竞争对手。
萧慕赶忙背过身去,冲林韶华使眼色,后者也终于回神,“啊,不错,请问您是……”
“我出三万两银子买下这里! ”
此话一出,赵老板吃惊不已。
自己才刚说完不会有合适的买主,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一个冤大头?
他不由得对眼前的人产生好奇,想知道面前这位出手阔绰的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韶华假装惊喜地迎上来,“哎呀,欢迎欢迎!这位老板真是大方,问都不问居然就开出了三万两的价格! ”
这话落在赵老板耳中仿佛带着剌儿,让他浑身不舒服。
亳无疑问,林韶华就是故意讽刺他的。
“请问您贵姓啊? ”
“我姓孙。”
“哎呀,孙老板,您能来我这酒楼真是缘分呐!快请坐快请坐! ”
林韶华十分自然地拉着萧慕坐下,这令赵老板目瞪口呆。
她和萧慕是夫妻,所以有这种肌肤之亲再正常不过。
但两人都忘了,现在在外人眼里他们是陌生人,所以赵老板一边觉得惊讶,一边又觉得林韶华势利,看到有钱人就这么热情地招待。
“孙老板喝茶,喝茶哈!”
为了让赵老板不爽,林韶华还故意恭恭敬敬地捧着茶杯端给萧慕,果然看到赵老板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呸,趋炎附势!
赵老板在心中暗暗骂着林韶华。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走到萧慕旁边,想亲眼看看这两人是怎么谈生意的。
“哟,赵老板,你还没走啊? ”
林韶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瞥了他一眼。
“我这边要和孙老板谈生意呢,您有没有觉得,你在这里特别碍事?”
“我……”赵老板气结。
“无妨,就让这位赵老板在旁边听着吧。”萧慕十分自信地说。“反正我很快也要成为这酒楼的新主人了。”
见他踌躇满志,赵老板心中的火气立刻上来了。
他垂涎这个酒楼已久,酒楼的生意火爆也是有目共睹,自然不愿意让旁人得到这棵摇钱树。
于是还没等林韶华开口,赵老板先阴阳怪气地发话了,“我说孙老板呐,三万两银子买一个小酒楼,是不是太亏了。”
林韶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赵老板,你买不起无所谓,但是请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嗨,这怎么能叫妨碍呢?我只是看不下去,所以提醒一下这位仁兄罢了。”
赵老板说着,故作友善地伸手要拍萧慕的肩膀,被他微微一侧身子,躲了过去。
赵老板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尷尬,“咳,孙老板呀,你看这酒楼,不够大,
装修也不好,地理位置也实属一般,完全不值三万两的价格,何必花那么大的价钱买呢!
这番话惹得林韶华差点儿笑出声。
扩建过后,这酒楼上下总共四层,原来在赵老板眼中这还算“不大”的。
至于装修和地段就更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自己可是亲自翻新酒楼的,而且如果地理位置不好,酒楼的生意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火爆。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果没有位置上的优势,安焚野也不会将这里买下来的。
萧慕故作疑惑地说,“没有吧,我觉得这酒楼很好啊,说它是靖州第一酒楼也不为过。“
紧接着,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赵老板,“该不会是你也想买,又不肯出那么多钱,所以故意在我面前贬低吧? ”
被拆穿的赵老板毫不惊慌,一边搓着手一边抬头看着酒楼内部,装作无意地说,“
就算这酒楼很好,三万两银子可是能买一座院子了,你又何必买这里呢?”
他敲了敲萧慕面前的桌子,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说,“不是我买不起,刚才我和林老板谈的可是四万两银子呢。”
“我可没见着那么多钱,而且您最后说的是一万两。”
林韶华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谎言。
赵老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移话题,“那是因为它也只值这个价了,我经商多年,四万两又不是拿不出来。”
“既然如此,你四万两买走便是,何必在我这里搅混水呢? ”萧慕反问。
“孙老板,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上这人的当罢了。”赵老板苦口婆心地劝着。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林韶华,“这女子很精明,你可不能中计。”
听了这话的萧慕差点儿笑出来。
要是让赵老板知道,他和林韶华其实是夫妻,相互知根知底,估计会十分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这句话吧。
也正因如此,萧慕故作认真地反驳了一句,“生意人不精明怎么能做好生意呢?我倒觉得这样无妨。”
见面前的“孙老板”居然维护林韶华,赵老板自然心中不爽。
他眼珠一转,又做出一副友善的样子对萧慕说,“孙老板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有人在这酒楼吃饭吃出了死耗子!给客人的菜里居然有这样的东西,由此可见这个林韶华做生意根本就不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