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太子是个女儿奴
凌昔这边感叹墨竹和沈长清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萧长亭把团团交给二喜带下去睡觉，后拍拍凌昔的脑袋：“世事无常，说的就是如此。你作为看客，该当头脑清醒才是。”
凌昔躲开萧长亭的手，道：“那是因为太子殿下不曾经历如此，所以才这样说。”
萧长亭好奇问：“凌昔经过如此？”
“虽没有切实感受过，”凌昔想了想道：“但话本看过不少，虽都是不同的故事，但终究是辜负了彼此。”
萧长亭认真考虑是否得换换凌昔所看话本的类型。
凌夫人托丫鬟带话回来，她们几个老姐妹下午要去绸缎庄看布匹，午膳就不回来了。凌若晴反问那丫鬟她娘不回来，其实就是因为打牌输了银子想回本是不是？
丫鬟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大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了。”
凌若晴让丫鬟回去监督她娘的输赢，后又问了下白团团的下落。萧长亭道：“团团已经睡了。”
“太子真是挺喜欢我家团团，”凌若晴看着凌昔笑：“若晴代团团道谢了。”
萧长亭说客气，凌昔道：“我说你这当娘的也忒不负责，真是想不到团团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凌若晴双手捧脸，笑得像朵花儿：“我说过我带孩子了吗？我家相公当爹当娘一把抓，我负责貌美如花就是了。”
凌昔假装作呕，萧长亭冲白沐瑾递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白沐瑾淡笑摇头，示意凌若晴方才只不过玩笑话而已。
凌若晴问：“天气这样冷，吃火锅如何？”
凌昔举手附议，家仆把锅子端到亭子里，众人围着锅子谈笑倒也开怀。当然，除了凌家姐弟吵嘴以外。
“啊，这个肉是我的！”
“谦让长辈懂不懂？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凌昔夹着肉不肯松筷子，他冷笑：“瞅瞅你肚子上的肉，心里没点数吗？”
肚子上的肉是生育后留下的，凌若晴被说到痛处更是恼羞成怒：“不吃饱有鬼力气减肥！”
萧长亭诧异，白沐瑾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对萧长亭道：“多年前便是如此了。”
后两人无奈地夹起自己碗里的肉，对剑拔弩张的二人道：“我这里有。”
凌昔冲萧长亭道：“我就要这一块儿。”凌若晴倒是不多言，趁凌昔不注意，一口吃了，道：“哎呀哎呀，肉嫩滑细腻，刚刚好。”
凌昔作势要跟凌若晴单挑，凌若晴也赶紧撸袖子。这时听见一声小孩的啼哭，二喜抱着白团团出来道：“大小姐，奴才们哄不住啊！”
萧长亭和凌若晴同时伸出手来，白团团一张脸挂着小豆豆，毫不犹豫地冲萧长亭伸出手：“舅父抱。”
凌若晴怀里抱了团空气，她戳戳白团团的小脸：“诶，白团子，你这样让为娘很是尴尬啊！”
白团团已经止了哭声，趴在萧长亭肩膀上玩他的衣领。凌昔趁机挖苦道：“叫你不学温婉贤淑吧？自己女儿都不要你了，啧啧。”
“什么不要了，你没听到团子叫他一声舅父嘛。”凌若晴靠在白沐瑾身侧，斜着眼去看凌昔：“啧啧，舅父，小昔调教的不错哦！”
“哎呀！”凌昔冲过去和凌若晴决斗，白沐瑾头疼着拦架，萧长亭抱着白团团看热闹，白团团指着她娘和她舅舅“咯咯”地笑。
凌若晴还是把白团团丢给了萧长亭，自己施施然溜达去了。白沐瑾冲萧长亭微微行礼，转身追上了自家娘子。
萧长亭抱着白团团在亭中玩耍，凌昔取了干果和话本陪坐在一边。
他看了会话本就放下了，侧头去看萧长亭笑得开怀，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萧长亭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奴。
萧长亭注意到凌昔在看他，便问：“怎么了？”
“在想太子这样笑，”凌昔说：“没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孩子。”
“凌昔，谢谢你。”萧长亭真心道谢，他这两日的笑容的确比在东宫两年的还要多。
凌昔下意识就要说“不如一直留在这里吧”，自己忙住了口，笑着看萧长亭抱白团团转圈圈。
白团团笑嘻嘻地喊：“飞咯，舅父飞咯。”
“哈哈。”萧长亭笑。
凌昔嗑着瓜子儿跟着笑，这声“舅父”团团叫的越发顺口，萧长亭回应地也越发自然了。
晚膳是各自在房里用的，夜里冷，凌昔想到萧长亭的身子，悄悄吩咐二喜准备了暖炉。
等二人踏进屋内时，凌昔愣住：“我的床呢？”
儿指了指面前的大床，这床是新的，大概是白日里他们出去更换的。但这床，有些花哨过分了。
通红的刺绣锦绒被子，一对金线勾边的软枕，配上红中带粉的蚊帐，让凌昔有些不敢靠近。
二喜道：“我听太子说床榻小了，就去告诉了夫人，夫人立刻安排了新的床榻，说是这款够大，本来打算二公子新婚时用的，但眼下也到时候了。”
凌昔越听越觉得这话奇怪，萧长亭抱着白团团道谢，二喜摆摆手道：“夫人说了，太子殿下不需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凌昔立刻推着二喜往外走，二喜回头眨眼睛：“二公子，床榻够大，可以随意翻腾。”
“翻腾你个大头鬼！”凌昔关上了房门。
夜里白团团睡不安稳。
渐渐有了夏意，屋内却设了暖炉，她蹬着小短腿要哭。萧长亭赶紧起身问怎么了？凌昔道擦了擦小家伙的汗珠：“热着了。”
萧长亭便道：“要不撤了暖炉？”
“不行，你的病怎么办呢？”凌昔抱着白团团，哄道：“舅舅带团团去找娘亲好吗？”
白团团抽泣着点点头。
凌若晴出门抱着团团哄哄，团团立刻就趴着睡着了。
萧长亭道：“果然还是做娘的最懂自己的孩子。”
“太子体寒？”凌若晴把孩子交给白沐瑾。
萧长亭道：“惭愧，打小的病根了，若晴姑娘是知道的。”
凌若晴想起来当年那个柔弱的萧长亭，又看了看眼前锻炼的身强体壮的萧长亭，忍不住劝道：“太子啊，起码为了我那弟弟，你得好好调养身子啊。”
站在一边打瞌睡的凌昔猛地惊醒，他扑过来时凌若晴已经进屋关门了。
回到房里时，屋顶出现了一个人。
萧长亭立在屋内，道：“林绍。”
林绍悄然落地，道：“皇上让我来告诉太子，该回宫了。”
“我知道了。”萧长亭点头。
林绍又道：“对了，东宫住进来一个客人。”
萧长亭疑惑：“谁？”
林绍微微红了脸：“苏沉湘。”
“什么？”萧长亭更加奇怪，他只记得当年册封太子时，在大殿与苏沉湘交谈过两句，后来在宫里遇见也不过普通招呼，怎的如今人就住进东宫了？
林绍道：“似乎是皇上有意下旨赐婚，所以贵妃娘娘安排进东宫和太子先好好相处。”
“胡闹！”萧长亭皱眉。
这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林绍赶紧往窗户外一跳。站在帷幔后的凌昔忙出来制止：“那边是湖泊！”
门被推开，湖里传来“噗通”的落水声，二喜端着热茶站在门口，有些诧异。凌昔指了指外头：“有条大鱼，明日抓起来烤鱼吧。”
二喜放下热茶，关门出去了。
萧长亭看着凌昔，正要开口，凌昔闷声道：“我知道，你要回去了嘛，虽然没听清楚，但林侍卫我是认识的。”
萧长亭点点头，还要说什么，凌昔道：“早些睡吧，明日我送送你。”
次日，凌太尉留下和众人用了早饭。
萧长亭提出告辞，凌夫人本打算挽留，凌太尉道：“妇孺家懂得什么？太子殿下乃是大兴储君，自然要以国事为重。”
萧长亭再一拜，道：“这几日实在叨扰了。”
凌若晴还没睡醒，她靠着白沐瑾喝粥，道：“我就说啦，娘，你那婚床太早搬出来了。”
凌夫人连连点头，萧长亭嘴角抽搐一下，侧目去看凌昔，只见凌昔在双目无神地发呆。
吃过早饭，林绍就将马车赶到了太尉府门口，萧长亭邀请凌太尉一起乘车，凌太尉道：“反正也都迟到了，那就麻烦太子殿下了。”
二喜抱着一个大包袱过来：“二公子，这里面是你夏季的一些衣服，你带好。”
“哦。”凌昔因着萧长亭要离开，心境出入低落状态，接过包袱塞到萧长亭手里，只当是凌府送给萧长亭的礼物。他道：“太子殿下，这里是我的衣服，你收好，欢迎以后再来……等一下！”
凌昔打开包袱，里面果然都是自己的衣服，甚至还有几条亵裤。凌昔看着他娘，寻思凌府是咋了，怎的送礼物都送自己穿过的衣服了？
凌太尉咳嗽一声：“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就让你跟着太子回去，好好学习，到时候太子完婚，你再回来。”
虽不太清楚自家爹娘为何要如此，但凌昔还是觉得高兴，毕竟萧长亭这条大腿抱久了的确是不错的。萧长亭拱手：“太尉大人放心，我自然会好好看护凌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