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遵从自己的内心
苏沉湘下意识否认：“沈长清我看你脑子是秀逗了吧？”
沈长清笑，却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苏沉湘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羞愤，她看着沈长清，问：“是啊，所以呢？你要告诉他们吗？那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然后自杀？”沈长清接话，笑道：“我都说了苏姑娘不要急着和我殉情。”
苏沉湘翻个白眼，又悄悄问：“你怎么知道的？”沈长清示意她跟自己走到一边，他道：“那你先得保证不揍我。”
“怎么那么娘们儿唧唧的呢？”苏沉湘烦躁地点点头：“行，我答应你，你说吧。”
沈长清便小心开口：“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醉酒……”他躲开苏沉湘的拳头，惊恐道：“你说了不打我的！”
苏沉湘收回手，讪讪道：“不好意思，条件反射啊。”沈长清退开两步，他道：“那你还记得我说热，让脱衣服的事吧？”
苏沉湘按住拳头，她愤愤道：“你要是下一句话说不到点儿上，我捏爆你的头！”
沈长清立刻道：“那个时候你抱着我的脖子，唤了一个人的名字。”
苏沉湘顿时安静下来，问：“是谁的名字？”
“凌昔，”沈长清不打算卖关子：“所以我立刻就清醒了，推开了你，把自己绑到了一边。”
苏沉湘叹口气坐在一边的石阶上，闷闷道：“我就知道我肯定说了很多话。”
沈长清想了想，还是坐过去道：“苏姑娘，我知道世家女儿多的是身不由己，可是那个时候说的话，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平日里藏在心底的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那能怎么办？”苏沉湘低下头，她揪着手边医师培育的药草苗子，心里烦躁。
医师远远地看着，眼眶通红，就快要哭了。沈长清为了医师也为了安慰苏沉湘，他拉着苏沉湘站起来，苏沉湘要抽回自己的手，沈长清却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
苏沉湘低头看了看，咬牙切齿问：“大白天耍流氓，沈长清你活够了是不是？”
沈长清缩回自己的手，他问：“你摸到自己的心跳了吗？”
“废话，老娘又没死。”苏沉湘继续翻白眼。沈长清问：“那么，当心里出现子枫，和出现凌昔的时候，你的心跳是一样的吗？”
“……”苏沉湘慢慢放下手，看着沈长清。沈长清道：“尽管和苏姑娘老是斗嘴打闹，但长清依旧把苏姑娘当做朋友，而如今给你的答案只能是遵从你的内心。”
苏沉湘吸吸鼻子，她说：“我突然发现了沈长清你的内涵。”
“哈哈，还好啦。”沈长清害羞地抓抓头发。又听苏沉湘回答：“我的内心就是要做太子妃。”
“什么？”沈长清诧异。
苏沉湘回答道：“如你所言，我喜欢凌昔我承认。就是因为如此，他和玉倾庄主在一起时，我比你们都气愤，可是喜欢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沈长清你也说了，身不由己。”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沈长清看着苏沉湘的眼睛，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说：“没有人能代替你做出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不想看你，看见我的好友，因为一时的决定，而遗憾终身。”
苏沉湘笑起来，她躲开沈长清的眼神，说：“沈长清，我似乎有些明白为何那么多姑娘家喜欢你了，你的眼睛会说话，让人见了仿佛那句喜欢，已经在你眼里读到了。”
沈长清一笑，他带着自信地靠近苏沉湘，然后伸出手抵在苏沉湘背后的石壁上：“所以，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这样，对我，没啥用。”苏沉湘嫌弃地推开沈长清，她道：“喜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我做身由己的人。我应该做的不是遵从内心去跟随凌昔，我做的应该是跟随内心，忘记喜欢的一切。”
“你这又是何苦？”沈长清眼眶湿润，眼里氤氲的雾气看起来无比深情。苏沉湘推开他的脸，反问：“那墨竹姑娘呢？你怎么解释？”
“啥？”沈长清再一次诧异。他问：“是谁同你说的？凌昔或者子枫？”
苏沉湘摇摇头，她低声道：“敢情沈长清你以为那晚就我一个人在说话？你说的也多，好吧！”
沈长清想解释，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苏沉湘却突然冲他一笑：“无论如何，还是谢谢，沈长清。”
说完，苏沉湘便叫上候在一旁的小莲离开了。沈长清回头看了看萧长亭的方向，忧伤道：“子枫，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医师替凌昔把脉，道：“凌昔公子余毒已清，无碍了。”
凌昔说了多谢，又进去看萧长亭。萧长亭已经从浴桶里出来，此刻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太子殿下可觉得好些了？”凌昔凑过去，摸了摸萧长亭的额头。萧长亭笑道：“好多了，我只是愤恨我这身子，竟不如凌昔。”
凌昔劝慰道：“毕竟我是大兴第一猛男，太子殿下也不要过于气馁。”
一会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医师先道：“管事大人。”
来人是玉盏，他将背篓里的药草交给医师，然后站在了外面。凌昔告诉萧长亭，这两日多亏了玉盏在后山找的补气养生的药草，萧长亭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萧长亭点头，冲外面的玉盏道：“玉盏是来看我的吗？何不进来？”
玉盏小心翼翼地进来，见了萧长亭，却又不说话。凌昔以为是自己在一边，玉盏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提着茶壶说下去泡茶了。
海原就在外面，看凌昔出来，忙凑过来问：“你就把毫无缚鸡之力的太子殿下送到了玉盏面前？”凌昔守着药炉烧热水，道：“这里可是药房，不太方便做什么吧？”
海原一脸不放心地往里走，却见玉盏提着药篓出来了。
“凌昔公子。”玉盏叫他。凌昔忙站起来，问：“可是太子殿下叫我？”
玉盏摇头，道：“太子殿下说累了，要休息。凌昔公子，是我有事找你。”
凌昔指指一边的亭子，自己先走了过去。玉盏跟过来，凌昔先问：“玉盏管事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玉盏把药篓放下，凌昔再次去看那个药篓，突然觉得玉盏每日背着小竹筐去后山采药，还挺萌。
玉盏道：“没想到凌昔公子还愿意让我见太子殿下。”
“怎的，感谢我？”凌昔抱着双手看着他，若不是为了玉盏那些的确有用的草药，凌昔自然是恨不得见一次就让林绍上来揍他一次的。
听此，玉盏一笑：“是得感谢，还得感谢凌昔公子的黄连。”
“噗哈哈。”凌昔没忍住笑出了声，他道：“只不过一个黄连而已，玉盏管事难不成还要专门来报复？”
玉盏眼神锐利起来，只不过一个黄连？他这两日喝水吃饭都是一股子黄连味，每次吞咽都像是在用刑。凌昔拍拍他的肩膀：“夫子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玉盏管事一肚子的计较算计，区区一个黄连算的了什么？”
“谢谢凌昔公子教诲，”玉盏看着凌昔脖子上的洪雅吊坠，又道：“也请凌昔公子有空，多去看看庄主。我听说庄主已经写折子，求皇上准许你留在山庄内了。”
“这是好事！”凌昔笑着回答，玉盏也笑：“相信今后也能和凌昔公子好好相处的。”
凌昔目送着玉盏离开，等人走远了，凌昔立刻撒腿往玉倾处跑。
虽说和玉倾只是合作帮忙，可万一玉倾脑子一热真的把折子交了上去，到时候又是一件麻烦事。凌昔没有怀疑玉盏说谎，毕竟他的眼线遍布整个红叶山庄。
到达时，正好碰到玉倾把一个信封交给玉颜。凌昔大喊：“等一下！”不料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旁边的侍女赶紧扶他起来，顺便拿过一方手帕递给凌昔擦拭。
玉倾上来问：“怎么了？”
凌昔错开他的搀扶，往玉颜而去：“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玉颜为难地看着玉倾，玉倾疑惑道：“这个是送到宫里采办处的总账，凌昔看这个做什么？”
凌昔自然不相信，他抢过来，撕开信封，果然是总账。凌昔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倒也的确再无特别之处。
凌昔不好意思地把信件还给玉颜，道：“不好意思，是我多想了。”玉颜笑笑，拿着信封离开了。
凌昔悄悄在玉倾耳边道：“我是听玉盏说，你要上折子让我留下来。”玉倾笑：“有这个打算，不过只是写了，没交上去，哈哈。”
“你就不担心？他连你写什么折子都知道！”凌昔提醒。玉倾却不回答，他说：“对了凌昔，我们下次再去红叶林好不好。”说完，玉倾又赶紧补充：“就我们两个。”
凌昔想着反正也待不久了，便点头说好，又问何时？玉倾想了想，问：“择日不如撞日？”
见凌昔微微诧异，玉倾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明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