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嬅莞尔，“不知道姑娘是哪里人？又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奇思妙想？”
这怎么还盘根问底起来了？
想到凌家的势力，如果真要调查的话，她根本也无法蒙混过关，包小恬只好垂下目光，半真半假地说道：“小人就是乡下田户的女儿，因为兄弟姐妹多，父母养活不了把我来城里当丫鬟。”
她本就长得可人，一双杏眼如同水中浸过的琉璃一般，盈润闪亮，此时低垂着眼睛，眼睫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形成阴影，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惹得凌硕心底徒生一片柔软。
怕她伤心，凌越忍不住替她解围，维护道：“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凌嬅斜睨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那包姑娘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实在叫我们这些富家子弟惭愧。”
包小恬眉心微皱，明白今天是横竖躲不过去了，只好淡笑道：“凌大小姐谬赞，其实小人也是现学现卖，我家大公子才是博学强识，小人只是跟在他身边学了点毛皮。”
凌嬅闻言总算收敛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
包小恬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跟苏谨瑄说着对不起，她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没想到苏大公子虽深居简出，却具有这般高世之智，令人佩服。”凌嬅眼中闪过一丝倾慕之色。
包小恬脸上挂着笑，桌下的手指紧张地交握着，心想为苏谨瑄找到一个迷妹，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凌越眼神一亮，提议道：“姐姐若是想见，我们何不写上拜帖，交由包姑娘带给苏公子。”
包小恬心里一个咯噔，连呼吸都觉得不畅了——凌公子你可真会坑队友！
凌嬅闻言，目光从包小恬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在凌越的脸上，淡淡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苏公子出生世家，又岂会跟我们商贾之人聚在一起。否则只怕我们这江州商铺得让出一半出来。”
包小恬嗓子眼的一口气终于又提了上来，笑道：“凌大小姐说笑了。”
几人正说着，凌嬅的丫鬟竹敏抱着几本书册走了进来，“小姐，你上次要的书，七录书坊送来了。”
凌嬅应了一声，“你先放着，一会带回府去。”
包小恬扫了一眼，看见非常眼熟的几个字，脱口而出道：“《徐行之游记》？”苏谨瑄的矮榻边经常放的便是这个系列的书。
凌嬅看向她，“包姑娘也看过这本书？”
包小恬笑道：“我在公子的书架上看过，不过好像都是短集。”
凌嬅莞尔：“没想到苏公子也喜欢这类书，这本是合集，内容更加丰富，若是苏公子喜欢，你便带给他好了。”
竹敏偏了偏头，诧异地看了眼凌嬅，她家小姐一向待人疏离，没想到今日却对一个这个素未谋生的苏公子上了几分心，就连最为喜爱的游记都愿意割舍。
“这怎么好意思？不如我誊抄完，再还给凌大小姐。毕竟我跟凌家打交道的事情，公子还并不知晓。”
看在苏谨瑄真的很喜欢的份上，她就再练个几星期的字吧，不过收下凌大小姐的东西，还是不要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