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院长担忧地问:“墨太子,你真的可以吗?”
墨太子郑重地点头,“时隔二十年,亡国之仇,我一定要报。再者,夜狂不死,苍生不定。”
慕凌天感觉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年灭墨月国的,自己也有份。
率领大军踏平墨月国国都和皇宫的,是他慕凌天。
慕渊沉心里沉重,第一次觉得,跟小骨的姻缘没有把握。
夜狂张狂道:“本尊不想跟你们蘑菇,一起上吧。”
狼七、仇九再次发号施令,下属们飞蛾扑火般地飞扑过去。
死的死,伤的伤,伤亡惨烈。
墨太子与跟随左右的侍从飞身掠去,与夜狂展开激战。
萧兰骨担忧地喊道:“爹,你务必当心。”
自懂事起,她时常看见父亲与几位叔叔修习武艺,不过她看不懂他们的武功路数,跟慕渊沉、慕澜凤他们的路数也不太一样。
只是几招,那几个侍摔飞在地,重伤不起。
“我爹会不会也受伤了?”萧兰骨心急如焚,怎么办?
“我去帮你爹。”慕渊沉当机立断。
“我也去。”慕澜凤和楚玉珩异口同声道。
“你们不要去。”沈院长阻拦他们,“墨太子修习的是神机殿的武功,跟夜狂是一路的,不过有所不同。”
“墨太子修习的武功是师父的绝学。”思皇后惊喜道,“师父提过,若要克制夜狂,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他问。
“毒门有一种药可以对付夜狂这样的人,必须打入他的体内,与他的血脉融合在一起,如此才能摧毁他的脏腑,阻止他自行修复。”她解释道,“方才夜狂中的短箭应该是墨太子发射的,箭镞应该沾染了那种药,因此夜狂的身躯才会爆炸。”
“这样就可以了吗?”萧兰骨焦急地问。
“还不行。”思皇后紧张地看着半空的战况,“你父亲修习的独门内功加以配合,应该可以彻底废了夜狂的内功。”
众人望着半空,墨太子和夜狂被黑烟笼罩,只见两道浓墨般的黑烟飞来飞去,似黑龙,若鬼影。
突然,两道黑烟直直地坠落。
沈院长面色一变,飞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夜狂。
“墨太子,快!”
众人来不及阻止,但见夜狂狠狠的一掌击在沈院长的后背心。
沈院长喷出鲜血,但依然死死地抱着,不松手。
这惨烈的一幕,让人动容。
墨太子抓紧良机,使出终极大招,在夜狂的头颅、后背、前胸各打一掌,黑烟缭绕,绵绵不绝。
沈院长的力气消失殆尽,倒在地上。
“沈院长!”
众人叫道。
而夜狂,慢慢站起来,双目汩汩地冒血,还有鼻子、耳朵和嘴,喷出鲜血,骇人得紧。
“本尊不会死!本尊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你们都是本尊的臣民……都要对本尊三跪九叩……”
砰砰砰——
他的身躯炸裂成碎片,血肉模糊。
众人松了一口气,夜狂终于死了。
墨太子倒在地上,萧兰骨飞奔过去,“爹,爹……”
慕渊沉、慕澜凤等人跟着过去,思皇后、慕凌天去看沈院长。
“爹,你的伤势很重吗?”萧兰骨搀扶着墨太子,担忧地问,“怎么办?”
“死不了……小骨,不要担心……”墨太太嘶哑道。
“嗯……”她抹去泪水,为爹爹擦去嘴角的血。
沈院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此时已是回光返照。
思皇后的眼圈红了,难过道:“沈院长,你何苦如此呢?”
慕凌天面有悲伤之色,“沈院长,你胸怀天下,舍生取义,是所有仁人志士的表率,朕会将你厚葬,把你的事迹广为传播,让天下人以你为楷模。”
沈院长摇头,“不必如此……当年我犯下的错,理当由我结束……我只不过是偿还当年的错……”
“无论如何,你是值得所有晚生后辈学习的院长。”
“我把书院交给东方学监打理……劳烦二位多多照应……”沈院长的声音越来越弱,“希望书院可以保持下去……独立于诸国皇权之外,不畏强权……众生平等……”
“沈院长放心,我会多多照应。”思皇后哽咽道。
众人围在他身边,悲伤弥漫开来。
沈院长的目光缓缓从每个人的脸上滑过,终究,闭了眼。
“沈院长……”
思皇后悲痛地哭了,慕凌天搂着她,心里感喟。
每个人的面上都是悲戚之色……
……
慕渊沉、慕澜凤和楚玉珩把沈院长的遗体送回天潢书院,对东方学监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悲痛之余,东方学监表示会为院长举办七日追思会。
“学监,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吩咐我们。”慕澜风道。
“院长落葬后我们才会回京。”慕渊沉也道。
“好,我不会跟你们客气。”东方学监道。
这夜,众人在天潢书院外附近的住处歇息,受伤的自去疗伤,疲乏的自去歇息。
萧兰骨照顾受伤的墨太子,很晚才回房。
慕渊沉忐忑地问:“当年父皇灭了你们墨月国,你父亲会不会……”
“我也不知道。”她惆怅地叹气,“我乏了,改日再说吧。你先回去。”
“我想陪着你。”
“我爹在呢,你找抽吗?”
慕渊沉无奈地离去。
思皇后伤势不轻,需要静养数日。
慕凌天担忧地问:“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我要打坐疗伤,你回房歇着吧。”她没好气道。
“你我夫妻两三年,朕竟然不知你是阴门老诡的关门弟子。”他自嘲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
“映雪,你对朕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对朕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态度?”
“受不住就不要凑过来,你的后宫那么多妃嫔、美人,自会给你说好听的话。”思皇后闭了眼,打坐。
看着她清雪般的容颜、如画的眉目,慕凌天一时把持不住,凑过去吻她的雪腮。
她早已察觉,却还是在他亲到了才躲开,“你干什么?”
他顺势搂住她,“朕可以不追究你二十年前擅自离宫,也不追究你这二十年来都做了什么,但你使小性子也要有个度。”
思皇后推开他,郑重地跪在床榻,“陛下,映雪任性妄为,不顾陛下的颜面、皇室的声誉,擅自离宫,不是个称职的一国之母,也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还请陛下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