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天冷酷地眯眼,分明动怒了,“朕废了你,你就可以在外头逍遥快活?”
思皇后直视他,诚恳道:“从二十年前开始,我与陛下缘分已尽。是我对不起陛下,陛下不必再……”
“你也觉得你对不起朕,那就应该好好地补偿。”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厉,“用你的下半辈子补偿朕,生同衾死同穴,死了你也要伺候朕。”
“你这是何必呢?”
“朕告诉你,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思皇后凝视他半晌,挣出手来,“我乏了,陛下请便。”
慕凌天陡然抱住她,“朕要你,余生当个称职的皇后,为朕多生几个儿女,开枝散叶。”
她气愤地挣扎:“你无耻!”
“朕不无耻,你如何生出太子?”
“你!”
慕凌天突然吻她的脸颊,沉淀多年的怨恨好似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倾巢而出,势不可挡。
他寻到她的唇,狠戾地啃咬。
思皇后用力地推拒,牵扯到脏腑的内伤,眉心紧蹙,冷汗涔涔。
他发现她的异样,眼里流露几分疼惜,“牵动内伤了吗?”
她点头,他扶她靠躺下来,为她擦额头的汗珠。
“我要睡了,你回自己的寝房吧。”她冷淡道。
“你不要忘了,朕一日没废你,你就还是朕的皇后。”慕凌天似笑非笑,“你我是夫妻,岂有分房的道理?”
“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思皇后想着,今夜赶不走他了吗?
他轻抚她的额头、脸颊,“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朕都老了。”
她拍开他的手,“不要动手动脚的。”
慕凌天躺在她身边,手肘撑着头,“朕不追究你,待你这么好,你还想要朕怎样?”
“我希望,你离我远点。”思皇后的神色很认真。
“你再这么任性,休怪朕不顾你的意愿……”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慕凌天似笑非笑。
“……”思皇后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去,睡觉。
反正,赶他不走,就不搭理他。
他把她揽在怀里,她羞恼地挣扎,他安抚道:“你受了伤,就安分一些吧。朕不至于饥不择食,趁你受伤的时候欺负你。”
思皇后索性不反抗了,决定当他不存在。
可是,他低沉的嗓音固执地响在耳畔。
“你突然离宫,一走就是二十年,朕日思夜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
“朕恨你,怨你,怪你,想着有朝一日把你抓回来,必定把你锁在冷宫,把你废为庶人,日夜折磨你,让你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映雪,你能体会朕的心情吗?”
暗夜里,慕凌天的嗓音低哑而有磁性,让人难以抗拒。
思皇后默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叹气,“见到你的第一眼,朕又惊又喜,也不知道为什么,恨你、怨你的那些心情,统统消失了。”
“你应该恨我的。”她幽冷道。
“朕只想好好爱你。”慕凌天灼灼地凝视她,指腹摩挲她的腮边,“我们已经失去了二十年,朕不想再失去二十年。”
“后宫三千佳丽,少了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提起别人?”他掐着她的嘴。
“没什么,我真的困了……呜呜……”
慕凌天强势地吻她,直至她服软了,才缓了攻占的势头,变得柔情蜜意,微风细雨。
思皇后惆怅,也不知为什么,就让他得逞了。
“你心里有朕,不许再拒绝朕。”他啄吻她的额头、眼眸,鼻子、下巴,流连忘返。
“陛下当真……爱我吗?”
“你这是什么话?当年,若朕不喜欢你,为什么娶你为太子妃?”
“你最爱的是画像里的女子吧。”思皇后苦涩地冷笑。
这么多年,她终于说出口了。
压在心里这么多年,她也很难受。
慕凌天恍然大悟,“朕明白了,原来你吃一张画像的醋,因为一张画像跟朕置气。”
“不是,我没有……”
“你胸怀天下,关心黎民百姓,但你更介意朕对你是否真心,因此,你毅然决然地离宫,是不是?”
“……”思皇后。
“她叫寒香,是朕年少轻狂时的一个美梦。”慕凌天娓娓道来,“朕承认,爱慕她,想娶她,可是她瞧不上朕。”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后来,朕遇到你,一见倾心。”他拨开她的鬓发,“若说寒香是一场虚妄的美梦,那么,你便是一场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美梦。”
“可是,你常常看着她的画像,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思皇后冷笑,相信男人的嘴,还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
“以后不看了。”慕凌天轻吻她的唇角,“朕只想每日每夜都对着你。”
“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沉儿他们似的,净说些不害臊的话,你不嫌瘆得慌吗?”
“年轻人可以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朕这把年纪了就不可以吗?谁规定的?”
“……”
“过几日跟朕回京。”
“再说吧。”
慕凌天把她吻得天昏地暗,直至她讨饶,才放过她。
翌日,慕渊沉站在母后的寝房外,想敲门,又觉得好像不大好。
慕澜凤走过来,悄声问道:“昨晚父皇在你母后房里歇下的?”
“本宫也不确定。”
“不如你敲门?”
“你敲。”
“那是你母后,你敲门比较合适。”
“本宫的母后也是你嫡母。”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怂?”萧兰骨打趣道,径自去敲门。
她抬手正要敲门,房门却开了,慕凌天出现在他们面前。
慕氏兄弟俩异口同声道:“父皇。”
慕澜凤暗暗地想,父皇和思皇后这么快就和好了?
这形势,好像对母妃不太有利。
“母亲起了吗?”萧兰骨直接问道。
“等着,朕伺候皇后更衣。”
砰!
衣袍不整的慕凌天把门关上了。
慕氏兄弟俩一脸的懵,父皇竟然伺候人更衣?
萧兰骨挤眉弄眼,“你父皇对母亲挺宠爱的嘛。”
慕渊沉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慕澜凤面色沉重,太不妙了!
为什么父皇不怨怪思皇后当年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