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阑珊架刀一挡,只把兵刃磨得‘嘎啦’乱响。
宇文洁‘嘿’的一声,奋力压下。
郁阑珊单臂哪里招架的住,唯有身子一晃,随之撇开。
“我这一棒,可还吃得消?”宇文洁轻挑眉毛,戏谑道。
郁阑珊抹了下袖子,呸了口吐沫,反唇相讥道:“再来个千八百棒,我也不惧!”
“是么?我到要看看你怎么接下千八百棒!”说罢,两人再次厮打在一起。
原本双方都得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偏偏这时离乐宫与沙陀寨又加入了战斗,使得整个战局发生了倾斜。
朱友拓、石重杰、刘承祈、谢贤钊一众高手,个个都不是善辈。
五派齐手对付风波谷与无俦等人,情势急转直下。
无俦与聂朝平,冉起与司徒欢,宇文洁与郁阑珊,宇文灏与万祥郡,韩漫如与谢贤钊,裴漫华与石重杰,郑希都与刘承祈一时间混战不已。
而那朱友拓阴险狡诈,见无人保护清月,急欲取她性命!
“哼~你不要找你师父吗?我立刻让你与他相见,到地狱里相聚去吧!”朱友拓带着阴狠狡黠的笑声,提槊冲向清月。
清月听完她的话,泪如泉涌,舞剑迎上:“恶贼!血债血偿!”
以清月的武功,哪儿是朱友拓的对手?
朱友拓一槊挑飞她的剑,紧挨着便是狠狠地一扎。
清月大惊失色,舞身避转。
那大槊槊锋极长,只是眨眼间抹过,就在清月的腰间留下一条三寸长的伤口。
清月正要伸手去盖那伤口,却见大梁赤霞槊横扫而来。
清月手中没有兵刃,只能翻滚着躲避。
大槊锋芒一闪,‘嗡’地一声,清月的竹花巧钗连同一缕丝发顿时被截断。
寻常女子若是受到这种胁命的攻击,即使不被吓得哭爹喊娘,至少也得惊声呼救了。
不过她却异常的坚强,竟没有一丝的娇哼。
无俦与聂朝平过招之际,向她瞥了一眼,才发现她岌岌可危的局势。
他瞬间拔出环首雁翎刀,砍退聂朝平,趁机奔向清月。
聂朝平见他要走,岂肯相饶?‘嗖嗖嗖嗖’四颗暗镖直刺他后背。
无俦一心二用,难免分神,发觉暗器后,一边挥刀格挡一边继续向前奔跑。
‘砰砰’弹飞两镖,刚要收手之时,又听‘噗嗤’两声,另外两镖刺入脊背。
他‘啊’得一声,向后?了一眼,脚下步伐变得缓慢了些。
聂朝平见已得手,却距无俦远了些,只得腾身追赶。
无俦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强忍着冲向朱友拓。
忽听那朱友拓咯咯坏笑,大槊无情地劈向清月。
这一招迅如风,猛如潮,直索清月性命而来。
无俦知道自己来不及出手格挡,灵机一动,右手反握,预判着大槊的速度,兀自投出宝刀。
‘咣’得一声,正撞在槊锋之上!
朱友拓右臂一斜,身子倾了倾,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宝刀挡开大槊,斜掷而下,插入土中。
朱友拓稳稳身子,探了眼槊锋。
只见那大梁赤霞槊的槊锋处竟然劈开了一道缺口,朱友拓不由地心一痛:好你个臭小子,竟敢毁我宝槊,看我不拿你的人头祭奠!
他陡然间转过头,再次举起大槊,杀气腾腾地喝道:“你伤我兵刃,我夺你性命!”
转瞬间,朱友拓与聂朝平一前一后包夹过来,无俦的处境不容乐观。
无俦知道自己的实力,无伤之时还可抵挡一阵儿聂朝平。
现在他已是有伤在身,又要同时对抗两大掌门,根本毫无胜算!
在此地多留一刻,便会多一分丧命的危险。
于是,他大声呼唤着清月道:“清月,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办?”高冷的清月第一次关切的问着。
是呀,纵使她是铁石心肠,几番下来也快被无俦捂热了吧!
一个陌路人三番两次的救了自己的性命,甚至不惜为她负伤,她又怎能冷血无情,视若无睹呢?
她自从走出儒林墨境以来,见识到了各种险恶的用心。
有人‘热心’相助,有人‘盛情’相邀,更有甚者‘殷勤’地送她钱财,不过这些‘好人’没一个是善良的,换句话说都可谓有所图谋。
但是无俦不一样,她能感受到他的质朴温淳,他的善解人意,他的坦诚相待,以及他的患难真情!
“你先走,不必担心我!”无俦不敢望他,生怕这两个卑鄙小人趁机偷袭。
“我不能抛下你!要走一起走!”清月扬声呼唤。
无俦听后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意,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种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更何况是对着他说的!
“听我的,快走~”他一面嚷着一面冲向朱友拓,希望取回那一柄环首雁翎刀,然后一同逃走。
朱友拓极为不屑地冷喝一声:“自己都大难临头了,还惦记着女人!受死吧!”
他伴着疾风,挥舞大槊,绞转着刺来。
无俦没得选择,只有硬着头皮接招。
他长刀拖地,奔向朱友拓。
待那大槊距他不过一丈时,猛然抡刀,径自挑起。
朱友拓槊风旋起,无俦蹲身后仰,鱼贯而出。
环首雁翎刀刮过槊锋,‘呱唥唥’地一阵镦响。
无俦滑过其身,拔刀而起,一气呵成,不可不谓之绝妙。
朱友拓见他双刀在手,不敢小觑,反复审夺着,力图寻得他的破绽,出奇制胜。
此刻聂朝平已然接近,他狰狞着脸,訾笑道:“朱兄莫急,你我一同上,臭小子插翅难逃!”
“妙哉!”朱友拓鼻孔朝天,昂昂不动,以待二人合力杀之。
无俦又不傻,怎么等他二人集合?他见朱友拓神态傲然,凑地拔腿便跑。
清月见他跑来,喜不自禁,连忙摆手。
无俦揽过她的手腕,拽着她急忙脱身。
“啊~”清月一声低吟,再次伸手捂住腰间伤口。
“你受伤了?我来背你吧!”无俦弓起身子,准备背她上路。
“不必了,我还能坚持得住!再说,你背上还有暗镖~”清月一边说着一边随着他慢跑。
提到暗镖之时,她心中不忍,娇鼻一酸,泪眼盈盈。
“我没事的!咱们先逃开这儿,你不舒服就直说,我还是有力气背你的~”
无俦微笑着望向她,清月微微颔首,泪水险些滑落下来。
朱友拓与聂朝平见他们二人要逃,赶忙上前追赶。
他二人都是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阴险之人,君子眼中的趁人之危便是他们最为期待的绝佳之机,又怎会忍心放过?
无俦与清月离开后,宇文洁见势头不对,立刻呼唤着众人撤退。
韩漫如与冉起等人遍寻无俦未果,只得忍痛离去。
……
夜幕降临,冲斗亭的弟子经过一番激战,都已经疲惫不堪。
郁阑珊吩咐一小批弟子站岗,其余之人便早早休息了。
柴房之内,只听两人窃窃私语着。
“二师兄,还有几个时辰?”原来是那个愣子,躲在柴垛中偷偷地问。
“你特娘的小声点,被人发现咱们俩都得玩完!”秦虞侯畏畏缩缩地捂着嘴怨道。
那愣子哦了一声,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缓缓道:“师~父~说~几~时~放~火~着?”
“子时初刻!你这白痴~我让你小声,有没让你拉长音,你跟个鬼似,要吓死老子吗?”秦虞侯哆嗦着身子,心中又急又怕。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虞侯赶紧一手捂住愣子的嘴,一手按下他的头,静悄悄地躲避起来。
只听柴房的门‘嘎’地一声被人推开,两人抱着一堆染了鲜血的兵刃,重重地摔在了柴垛上。
其中一柄尖刀竟‘嗖’地插入柴垛之中,沿着秦虞侯的肩上滑过,险些割断他的脖子!
秦虞侯登时吓得脸色煞白,条件反射般的躲了一下。
他这一躲,身子微颤,反倒弄出些声响。
其中一名弟子听到动静,急忙呼唤着:“不对,有人!”
秦虞侯与愣子听到这话,屏息敛声,瞬间汗如雨下。
若被这二人发现,大师兄便是他的下场!
另外一名弟子瞪了眼他,鄙声讥诮:“废话,你不是人,还是我不是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屋里好像有人!”那弟子坚持着说,随即开始寻找。
只见他逼近柴垛,伸着头探望,距离秦虞侯二人不过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