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虞侯吓得手指乱颤,那愣子更是尿湿了裤裆。
“还有完没完?疑神疑鬼的,你打得不累啊?要找你找,我去休息了,可没这闲工夫与你逗趣!”另一名弟子极不耐烦,转身欲走。
“哎~哎,你别走啊!等等我,等等我!”那弟子说着便转过头,跑着追了上去。
他一边跑一边诧异地唠叨着:“难道是我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柴房里的老鼠?唉~八成是敏感了。”
他摇着头关上门,匆忙地去追那另一名弟子。
待他二人离开许久后,两人才‘呼’地冒出头来,狼狈不堪。
“闷~闷~闷死我啦!”那愣子连喘着粗气。
一旁的秦虞侯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也是一般的粗喘,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整个衣服都湿透了。
“吓死我了,差点要了我的命!”秦虞侯余悸未消,身子有些虚脱。
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却发现长裤竟然湿了!
自己也没有尿呀,怎么会湿了呢?
他转头瞥了愣子一眼,紧跟着便是一个巴掌:“瞧你小子那点出息,还尿个没完啦?”
愣子尴尬地挠挠头,嘿嘿一笑:“关键时候它就这样~”
秦虞侯立刻将抹过湿裤的手捂住他的嘴,嘘声道:“别这么大声,找死啊!”
愣子闻着自己的尿骚味,不住地晃着头。
秦虞侯见他有些觉悟,方才松开了手。
那愣子赶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现出一脸嫌弃的神情。
“赶紧藏好,这次不到子时不要再露头了。”秦虞侯小心翼翼地比划着。
愣子遵从他的命令,再次躲了起来。
秦虞侯向左右扫了扫,见没有动静,也随之躲好。
子时时分,愣子已然睡着,不知不觉中竟打起呼噜来。
秦虞侯听到声响后,原是慌忙地左右张望,发觉没有被发现后,‘啪’得一掌狠狠拍在愣子头上。
那愣子从梦中惊醒,连呼不止。
秦虞侯只得赶紧将他搂住,以免他引来冲斗亭的门人。
愣子慌得挣扎两下,向上一瞥,发觉竟是二师兄,才停止反抗,满眼委屈,以含糊不清的强调嘟囔着:“二师兄,你干嘛?”
秦虞侯没有放手的意思,歪脖努嘴道:“你是想害死我吗?”
愣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唯有摇摇头,两眼可怜巴巴地眨着。
秦虞侯松开手,将他一把搡开,怒斥一句:“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点!”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愣子缩回身子询道。
秦虞侯经他这么一问,才想起师父嘱托的任务。
他走出柴垛,仰头望了望星辰,估算着子时已到。
他急忙转头招呼道:“快起来,快起来,时辰到了!”
那愣子听到后,将柴火扒拉道一旁,站起身来,掏出火刀火石。
“二师兄,我点了啊!”愣子侧头请示着。
秦虞侯走过来便是一脚,低声辱骂道:“点你个大头鬼!你想烧死我么?”
“那~那~那师父的命令不能不~”愣子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
秦虞侯屈指翘了下他的脑壳,探着脖子叮嘱着:“我一会儿把窗户开开,确认周围没人后,咱们在放火。你手脚利索点,别又弄出声来,要不咱俩都得玩完,知道了么?”
愣子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再次现出无辜的眼神。
秦虞侯不再理会,转过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佝偻着蹲下身,双眼水平对准窗底,缓缓推起。
只见刚好有人手举火把,巡视走过,他立刻颤抖着闭上。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轻轻推起,发现四周已经寂静无人了。
他麻溜地支起木窗,回头轻喝一声:“点吧!”
别看那愣子脑袋不怎么灵光,手脚倒是挺机敏的,一下便点着了火。
秦虞侯见他已然得手,赶紧招手示意撤退。
秦虞侯虽然武功不高,但是翻墙越窗还是不在话下。
忽听‘嗖’地一声,轻松跃出窗外。
他两眼不住地左右窥视,焦急地向愣子摆手示意。
愣子很是配合,三两步蹿向秦虞侯,手脚还算麻利。
偏偏此时,刚才那巡逻的门徒又转了回来,可是为二人的逃跑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秦虞侯见情况紧急,哪儿还有时间供他慢慢爬出。
一把攥住愣子胸口,猛地拎出窗外。
那愣子身子失衡,双脚扑腾两下,竟刚好勾住窗栓。
‘嘭’地一声,窗户猝然合上,登时引起巡逻弟子的注意。
秦虞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唉’了一声唤道:“别看了,快跑!”
两人如同脱笼之野兔,飞快地奔向东南方的墙角处,准备翻墙逃走。
“有刺客!”巡逻之人疾声呼喊。
秦虞侯跑到墙角,腾身攀爬,三两下便跃上墙头。
反观那愣子双腿卡着墙角,尝试了几次,都滑落下来,着实让人心急。
秦虞侯见他奇笨无比,本想狠心丢下他,转头离去。
可是想到师兄弟十余年的感情,却不忍抛下。
无奈之下,竟然转身跳下,咒骂一句,随即拽着愣子向拐角方向奔去。
“哪里跑?站住!”巡逻之人手握尖刀,呼喊着追了过来。
这人光顾着追赶,竟然没有发现柴房着了火。
秦虞侯与愣子见到前面假山,便一头钻入,猫了起来。
冲斗亭百余米外,毒牙子见府内火光大盛,浓烟滚滚,叫嚷之声不绝于耳,便知时机已到,立刻命令门人趁乱杀入。
一道道黑影闪过,直扑向冲斗亭。
郁阑珊听到呼喊声后,长袍都来不及穿,匆忙拔出雪痕刀,冲了出去。
他环视左右,振臂一呼:“大家不要慌乱!听我指挥!”
两位得意弟子万祥郡与李凤凡跑到他身前问道:“师父,怎么办?”
郁阑珊走了几步,张望一番道:“郡儿,你带着前八房的弟子去抓那刺客。”
接着他又转向李凤凡吩咐着:“凡儿你带领其余的六房的弟子赶紧去救火!”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欲走。
突然,万祥郡折过身来,问道:“师父,那你去哪儿?”
“我自然是守护更为重要的东西!”郁阑珊摆摆手,“你们快去吧~”
两人立刻分头行事,各司其职。
郁阑珊生怕昊天太皇仪被人盗走,第一时间赶往隆德堂看护。
隆德堂常年有弟子守护,寸步不离,防得就是别有用心之人。
他走到隆德堂外,见两位弟子站在门前安然无恙,便舒了口气道:“神仪还在吧?有没有什么异样?”
两人快步迎上,低头抱拳:“掌门请放心,神仪一直都在,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郁阑珊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好!”
倏忽间,竟有八九黑影从墙边走了过来。
“谁?”郁阑珊耳聪目明,厉声喝道。
“郁掌门别来无恙啊!”那声音凄寒阴冷,似是从恶鬼口中传出。
“赶快现身,别鬼鬼祟祟的!”郁阑珊提起雪痕刀,指向人影处。
为首一人从黑暗中走出,他身披锁子甲,杀气腾腾,正是毒牙子!
“好久不见啦,郁~阑~珊!”毒牙子阴邪地笑着,眼中划过一道寒意。
“原来是你!老怪物!”郁阑珊看到毒牙子后,一切都明白了。
毒牙子翻弄着左腕上精光闪烁的刚爪,‘嗡’地一挥,瞬间撕裂了凄清的月色。
“劝你识相点,交出昊天太皇仪,我可以勉你一死!”
“哈哈哈~”郁阑珊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尽是不屑与鄙夷,“凭什么?那只钢爪么?我郁某人自是不服呀!”
毒牙子又晃了晃他的右手,只见他右手干如枯枝,色泽紫黑,仿佛中了剧毒一般。
“快六个时辰了,看你们还能撑多久?”毒牙子蜷指喝道。
郁阑珊从腰间淡然取出一物,并不稀罕,乃是一根银针。
“你说得是这个吧!”只见那针头乌黑,显然已经测出毒来。
“你~”老毒物目瞪神呆,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