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负伤在身的陆鸣川落脚的客栈恰巧是白觅洲门人的养伤之处。
玉灵真人被陆渊重伤之后,担心陆渊背后捣鬼,选择偷偷藏匿在这不起眼的小店之中悉心静养。
门下弟子侯鹏飞和段世杰在他的授意下,分别联络到了两位神秘的人物。
因此涉及的事情太过机密,故而只得在夜间相见。
这两位神秘人物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只得选择飞檐走壁,钻窗而入。
在陆鸣川‘嘭嘭’敲门之时,二人一前一后蹿入玉灵真人的屋内,当然这一切都在玉灵真人的预料之中。
玉灵真人前计不成,后计又生。
古人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白觅洲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地攻入陆泽山庄,还真少不了这位优秀细作的协助。
这位细作也是白觅洲的弟子,他在十几年前便佯装打扮,编造了虚假的身子,混入了陆泽山庄,并取得陆渊一定的信任。
此人锥子脸,虾米眼,山羊须,年过四旬,个头一般,放在人群之中并不怎么显眼。
当初,玉灵真人派他潜入陆泽山庄,企图趁机谋害陆渊,夺取太乙伏羲鼎。
谁料此人不知怎地,仅为玉灵真人绘了一幅陆泽山庄的机关图,之后便再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
包括此次行动,这人只是帮忙偷偷打开了陆泽山庄的大门,却没透露内院暂住着十八位武林泰斗的消息,以致此次奇袭功败垂成。
玉灵真人对此人一面利用一面提防,从未真正将其视为可信之人。
于他而言,此人不过是他安插在陆渊身旁的一枚棋子而已。
当然,这世间最过愚蠢之事,莫过于认为他人皆是痴傻呆蠢之辈。
这名细作有着双重身份,白日里他是铁面无私的陆泽山庄武师,黑夜里他又是怀有特殊使命的白觅洲弟子。
初到陆泽山庄之时,他的心还是完全向着白觅洲的,但是时间一长,这枚‘棋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地不甘心仅仅成为别人操纵的工具,尤其是在慧眼识珠的陆渊提拔他成为陆泽山庄唯一的武师之后。
他亲眼目睹着陆泽山庄一日日壮大,认定陆渊必会有一番大作为。
世人云‘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亦是深以为然。
在几经权衡之后,这名细作竟准备彻底隐瞒真实的身份,于陆泽山庄中潜心谋图发展。
当然,这也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玉灵真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变故!
直到玉灵真人再次敲打他的窗门,他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他如果不为白觅洲贡献自己的力量,表现出自己的价值,玉灵真人很可能随时揭露他的身份。
一边是危险的雷,一边是要债的鬼,这名细作小心谨慎地拿捏着这尴尬的尺寸,同时还要在二者的夹缝中最大限度地追求自己的利益。
也许隐瞒十八位泰斗暂居内院之事乃是他有意为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玉灵真人纵使这般都没有死。
木偶背后的线没有断开,他便不得不再次接受玉灵真人的召唤。
而另一位神秘之人,与玉灵真人早在九年前的滹沱河畔便有过一面之缘,如此说来,也称得上是老相识了。
玉灵真人知道单单凭借两派的力量是很难对付陆渊的,因此唯有借助这一内一外两股势力,才能再次实现自己的心愿。
此刻三人相聚房内,熄着灯,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来了?”
玉灵真人盘腿打坐,双目紧闭,右耳微微向内抖动。
“掌门你唤我来,有何吩咐?这位~”
这名细作疑声指向另一位黑衣人,不明白玉灵真人的用意。
“好久不见了,鬼王!”
玉灵真人没有理他的话茬,反而向另一人问好,显然后者的地位较高。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九年的时光让这位故友的声音变得更加沧桑、沙哑,但是这警戒的腔调倒是丝毫未改。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射了进来,微弱地照在鬼王魁梧的身子上,竟连人影与黑夜都区分不得。
“我一猜便知是你!陆泽山庄召开武林盟主大会,大开方便之门,你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鬼王的鼻音很重,眼光中透着一股疑虑之色,似乎是对另一位黑衣人放心不下。
“我当然得来,不过你我来此地的目的却是不同。”
玉灵真人浅笑着说道,谈到此处忽地睁开双眼,犹如黑夜中乍起一对烛光,更似鹰眼般深邃坚毅。
“当初你只身闯辽营,赠我陆泽山庄机关图,我就知道你我还会相见!
去年我率众灭了灵璧堂的分舵,巨鹿城已经不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纵使陆泽山庄不举办什么武林盟主大会,我亦会为了宝鼎全力以赴!
在这千载难逢的时候,我想你一定是又要助我一臂之力了~”
鬼王提到太乙伏羲鼎之时,眼睛闪着贪婪的金光,仿佛为了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几百年。
那名细作偷瞄向鬼王,心里嘀咕道:玉灵老鬼又想要让我干什么?难不成是帮助眼前这位鬼王夺取太乙伏羲鼎?还是利用这位鬼王的势力毁掉陆泽山庄?
在他思虑之时,只听玉灵真人的奸笑之声又起。
“哈哈哈~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接着玉灵真人转向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着:“诸葛钊,你一定知道太乙伏羲鼎藏在哪儿,快快告予鬼王!”
诸葛钊!已经太久没人直呼过他的真名,陆泽山庄的人一般唤其为老昭,或是武师,突然这么一招呼,他反倒有些不适应。
“诸葛钊?”
玉灵真人眉头微皱,以质问的语调低促的呼唤着。
“额~掌门,我在。”
诸葛钊愣了个神,随后仓促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咳~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玉灵真人在黑暗中死死地凝视着他的双眼,满是责难之色。
诸葛钊尬笑一声,毕恭毕敬地答道:“掌门,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陆渊对我还是多有防范的,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太乙伏羲鼎的具体位置。”
玉灵真人将信将疑,忽地沉吟一声,随即调声喝斥:“你在陆泽山庄潜伏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你可不要与我耍什么心眼,否则下场你是了解的!”
玉灵真人的声调稍高了些,一瘸一拐的陆鸣川恰巧此时经过,登时引起了后者的注意。
在听到‘陆泽山庄’四个字后,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客官,你怎么不走啦?客房还在前面,烦劳您多迈两步!”
陆鸣川故意昂着头,掐着半个嗓子,遮嘴轻挑道:“嗯~知道~”
店小二惊异地望着他,心中暗自咒骂:这厮闹得哪出,搞的什么幺蛾子?不去管他,弄不好他又要刀剑相向。
他惹不起陆鸣川,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假笑着继续引路。
屋内的人登时十分警觉,不再发出一丝的声响。
直到听着二人渐渐远去,顺着门缝观察无事后,这才放下了戒备。
“你在陆泽山庄干什么吃的?”
玉灵真人加重了责备的语气,显然他对这枚棋子极其失望。
“掌门,你可能有所不知。
我虽在陆泽山庄担任武师,但是有的地方我是不能进的。
即便是老管家,在没有陆渊的允许下,也不得随便进入后院。”
诸葛钊耐心地解释着,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