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成平日里管教儿子们严厉得很,但是偏偏对女儿溺爱有加。
韩婉瑜自小到大都没有被韩啸成打过,稳稳妥妥地视作小棉袄。
现在慕容龑出言威胁,又纵容门下弟子刁难,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岂能不气?
护犊之情顿时化作满腔的怒火,拳掌如疾风骤雨般袭向慕容龑。
若是韩啸成动了火,谁能吃得消?
慕容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此时有伤在身,龙驹驰骋更是大打折扣,一番躲闪之后,累得气喘吁吁。
在躲避过数十招后,移形换位之时被韩啸成捉到机会,上来便是又一掌。
慕容龑来不及躲闪,只得推掌对接。
浑厚霸道的‘碎云掌’力大无穷,后劲十足。
慕容龑奋力相抵,还是无济于事,终被霍地逼退,擦得台面‘嚓嚓’作响,紧跟着身子失衡,跌落台下。
韩啸成怒气难消,仍要穷追猛打。
陆渊‘嗖’地挡在慕容龑身前,抬头阻拦。
“韩掌门,胜负已分,多战无益!今日你气也出了,威也立了。不如就给看在我陆渊的面上,放慕容掌门一马。”
这时许汉唐同样站出,拍拍韩啸成的肩膀,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苦苦相逼。
韩啸成长叹一口气,这才中止了后续那一掌。
“也罢,今日就看在陆庄主的面子上,暂且作罢!慕容?,你记住,以后不要再行恶,尤其是为契丹人,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此刻的慕容龑纵使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多谢韩掌门给我这个面子,比试了半天也都累了,快到厅内歇息~”
陆渊笑兮兮地摆着手,吩咐老傣,引导二人回府休憩。
待二人身影渐远,陆渊脸色倏地正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刚才那一掌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
陆泽山庄后院,某间房屋内传出争执之声。
“二哥,你快告诉我,凌薇怎么样了?”
陆鸣川单臂托着,侧卧在床。
他吃了补药,休养了一月,奈何伤势太重,至今未能痊愈。
“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弟,不是我说你,你不是不知道孟凌薇的身份,她是仇家的女儿,你怎么能和她纠缠不清?
赶紧和她撇清关系,否则,让爹知道了,我们也护不住你!”
陆枕风被陆渊安排至此,就是担心值此盛会,小儿子会出什么意外。
“二哥,昨晚父亲没事吧~”
陆枕风哼得一声,白了陆鸣川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还知道关心爹?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孟凌薇呢!”
陆鸣川面露愧色,咳了咳道:“爹的武功高强,任它们折腾,也奈何不得。再说还有两位师叔、老傣、老昭、大哥、羲和他们这么多人照应着,自然是出不来什么事的。”
“既然你心里都有谱,又何必再问我。
爹不用你操心,你安安心心把伤养好就行了。
我陪不了你多久的,一会儿还得闭关修炼呢!
哎~也不知道父亲怎么回事,竟然不允许我们陆泽山庄的人竞争武林盟主,还要白白送出宝鼎~”
陆枕风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违逆父亲的命令,闷气难消,只得当着弟弟的面抱怨几句。
“不让竞争武林盟主?那大哥和两位师叔怎么说?”
陆鸣川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转而求知其他人的态度。
“大哥?呵呵,他能怎么说,父亲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呗,你见到过他跟父亲顶过嘴么?他有那胆子么?
凌师叔也不例外,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说。
不过,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的战师叔好像不太满意,颇有微词。
管他呢!你还不知道父亲的性子,他一贯独断专行,哪里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
就算别人说了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后还不是不得了之。”
陆枕风越说越烦,转而端起茶杯,递向陆鸣川。
陆鸣川愣了下神儿,‘哦’得一声算是做了回复。
“也真是的,自从召开武林盟主大会,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了。乌央乌央的来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可惜没有我表现的机会~”
“二哥,你说凌薇此时会在哪儿呢?”
陆鸣川一边喝水一边再次念叨起来,不知是心虚还是怎地,竟连喝水之时也偶尔地瞥上那么一眼。
陆枕风‘啪’得一拍,却是吓了陆鸣川一跳,险些茶杯脱落。
“唉~怎么又来了?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一刀两断,干干净净,才过了多么一会儿你又提她?”
“二哥,我是担心她有危险,毕竟一个女孩子嘛~”
陆枕风忽地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冷冷喝道:“她有没有危险与我们何干?难不成我们要一直保护仇家吗?
父亲能够放它们离开,已是宽宏大量了!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别惹得爹他老人家担心!
还有我可警告你,你再敢提她,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一股脑捅到爹那儿去,到时候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哥~”
陆枕风卑微地恳求,此刻他对孟凌薇仍是放心不下,即便自己都已经泥菩萨过河了。
“哎~别来这套,不好使!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你隐瞒此事,我们哥俩冒了多大的风险?别逮了便宜卖乖,得寸进尺!啊~”
陆枕风转着茶杯,猛然背过身去,接着又停下补充道:“老老实实待着,别再胡思乱想,我去练功,有事记得拽拽铃~”
陆枕风说罢,昂首阔步离去。
陆鸣川望着床头垂下的细绳,连接铃铛的预警机关是陆泽山庄众多机关之一。
他眼光急转,脑海里浮现出孟凌薇的倩影。
不行!凌薇一定有危险,我得去保护她!
思虑片刻之后,他试探着呼唤了陆枕风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便穿上衣服,绕开预警机关,颤颤巍巍、蹑手蹑脚地扬长而去~
……
嘭嘭嘭嘭~
“谁呀?打烊了,你去别家看看吧!”
店小二累了一天,只图睡个安稳觉,此刻他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好不容易得空闭上了。
没成想偏偏在似睡非睡之际,被这吵闹的叩门声惊醒了。
中秋时节北方的风渐渐寒凉,店门即便合上,还有会从缝隙处偷偷溜入。
仅是那么一丝便能惹得屋内之人不由地打个寒颤。
嘭嘭嘭嘭~
“啊~都说了打烊了,怎么还敲个没完?啊~困死我了,早知这样,下辈子再也不投胎做人了~”
店小二牢骚没有发完,直觉那敲门之声愈发频促。
“来了,别敲了!唉呀~哪儿来的催命鬼呦~”
伴随着一声吭响,店门嘎得张开半个身位。
店小二揉了揉眯眼,只见一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歪斜着身子,无精打采地肯求着。
“店家,我累得不行了,想从你这儿住下,银子一两都不会少的!”
店小二被他催得心烦,没来好气地回了一句‘客满了’,随即便要合上店门。
谁知他刚合到一半,却觉得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死活关不上。
待其抬头一看,原来是这小子拿剑挡住了。
“你还有完没完?客满了,没有空房,你快走吧!”
店小二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如同驱赶要饭的乞丐。
门外那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宝剑‘咣’得抽出,径直贴在店小二的喉咙之上。
店小二登时如梦初醒,仿佛被人破了一盆冷水,颤抖不已。
“大~大大~大侠饶命,我刚才口误~有房间,还有房间!”
店小二惊恐地向下瞄着宝剑,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强忍住颤抖,慌张地眼神无处安放。
“你不是说没有么?”
“有有有,我睡昏了头,瞧我这记性!”
店小二赔笑着,摆手相迎。
那人神色肃穆,缓缓走进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