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成等天云门弟子与摩尼教、海川盟一众高手混战在一起,朱友拓与慕容龑则率领两派高手杀入了灵璧堂的侧院。
他们二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便杀。
同行的两派高手更是一个比一个凶狠,仿佛被灵璧堂欺压了好久一般,终于有了发泄兽性的机会。
灵璧堂弟子浴血奋战,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其状无比惨烈。
剩余的十余名弟子且战且退,直至退到了灵璧堂的禁地——宸宁居。
灵璧堂弟子见到先祖设立的禁地碑石,知道已经退无可退了,只得硬着头皮殊死一战!
朱友拓见他们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狰狞狂笑。
“哈哈哈,一个个小兔崽子怎么不逃了?这块石碑不如就当做是你们的墓碑吧!
从欢、重杰、承祈送他们上路!。”
“是,掌门人!”
灵璧堂弟子自知敌之不过,却不肯跨入禁地半步,不由地颤抖着向后瞥了瞥,按耐心中的恐惧。
其中一人挣扎着抖了抖,挺前一步,激动地吼道:“灵璧堂先祖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禁地!师弟们,为了捍卫灵璧堂最后的尊严,杀呀~”
这人的话还没有引得众人的共鸣,只见一只血红的飞爪瞬间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刚要伸手去拽飞爪的锁链,不料手还未抬起,‘咯嘣’一声,便赴了黄泉。
出招之人猛得一拽,竟将此人忽地转瞬间抻到身前。
他一脚踏在此人的胸口,又是一拽,飞爪兀自松开,连同血肉一齐带了下来。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杀谁呀?”
手握朝圣飞狐爪的人正是沙陀三杰之首——李从欢。
他在周营刺王杀驾失败后,便一直静心养病。
直到陆泽山庄召开武林盟主大会,才跟随朱友拓一齐抵达邢州。
不过,剿灭中原武林的大计并不缺他这么一位高手,因而他一直潜伏在巨鹿城中。
待到罗刹教围攻巨鹿城之时,他才现了身,先是伪装成大周士卒虚报消息,引得南门守将弃城而逃,紧跟着又杀死北门守卫,打开了巨鹿城的城门,放契丹大军入城。
因此,无论是攻破巨鹿城,还是追杀中原武林人士,李从欢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假如若无他的参与,中原武林人士很有可能逃过一劫,纵使队伍之中隐藏着无耻的奸细。
然而,此刻再说这一切,已是为时已晚了!
罗刹教早就提前布好了口袋,只待中原武林入瓮,而这些精妙的插曲只不过是那场惊天阴谋的完美和旋。
李从欢甩了甩朝圣飞狐爪,满眼不屑,撇嘴冷喝:“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李从欢刚要出手,却听宸宁居内一声暴响,似是门窗碎裂之声。
“狂徒,休得放肆!”
悠扬的声音忽远忽近,转瞬间只见一人坠空而下。
李从欢吃得一惊,不由咋舌。
惊叹之声未毕,三颗宣红铁珠顿时袭来。
铁珠飞速极快,且被磨得滚烫!
李从欢转身一避,一颗铁珠擦身而过,霎时灼伤了他的小臂。
“呲~”
李从欢只觉胳膊疼辣,顺势低头一瞧,蹭过的铁珠竟将肌肤烫焦了!
未容他多想,紧跟着又是一招‘晨龙探渊’,集合万千气流,浑沉压下。
李从欢匆忙出掌一对,身子一仰,连退数步,险些仰倒。
他站定之后,嘴角缓缓渗出鲜血,当是吃到了些苦头。
李从欢既恐惧又不甘,兀自扬臂一抹,恨恨地疑声道:“敢问尊驾何人?姓甚名谁?”
那人一身青袍,鹤发童颜,精神焕发,却是世间罕见。
他冷冷一笑,眼中迸射无尽的杀气,仿佛被封印百年的恶灵终于重见天日!
他将小拇指竖向空中,随之摇摇头道。
“你不配问我是谁,除非你能赢过我!”
众人紧盯着眼前这位陌生人,却是无一人识得,更无一人知其来历。
朱友拓朝着慕容龑望视一眼,慕容龑摊开手,报以疑惑之色。
朱友拓凝眉沉思,暗自忖度:中原武林虽大,但是像他这般武功卓绝的高手,他二人或多或少应该听闻过,可是任其脑海翻涌,依旧无法找出与之相匹配的人物。
被羞辱的李从欢心中不服,舞动飞爪,再次杀向此人。
飞爪撕裂空气,如电闪般弹射而出。
那人将头一撇,轻松避开。
飞爪旋即勾回,那人以腰间为节点,反时针轮转,再次让飞爪扑了个空。
李从欢收回铁爪,一刻不歇,当即又是一招‘黑虎掏心’,逼向此人胸口。
那人猝然出掌,刚猛之气极盛,眨眼间震飞铁爪。
李从欢连退两步,强压身子,方才仓促接住。
飞爪震颤,余威尤在。
李从欢咧了咧嘴,手腕处险些脱臼。
他经过这几招的比拼,便知自己不是此人的敌手,却又抹不开面子,只得逞强相抗。
“就这?算是给老子挠痒痒吗?”
那人也不怒,还是期初的傲慢态势,仅是付之一笑。
笑音未止,人影飘忽,报以一记强劲掌风,反攻向李从欢。
掌心沁蓝迷蒙,四周热气腾腾,迎风四散,化作千缕白烟。
李从欢从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掌法,这掌心明明无比寒凉,四周却是浑沉闷热,两股气息非但不矛盾,反而相辅相成,大有太极阴阳和合之势。
“呔!”
李从欢此刻心中更惧,只是驳不开面子,唯有拼尽气力,瞬发一击。
双掌相对,李从欢感到一股异常强大的洪流,顺承起合,半吸半泄,裹挟而来。
他只觉体内真气溃散,若是再不制止,恐怕会有亡命的危机。
都说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利齿的虎狼!
他顿时提起另一掌,骤然拍向那人的腹处。
谁料那人早有准备,当即相抗,登时双双相抵。
如此一来,李从欢双掌均被吸附,竟是半分动弹不得。
李从欢脸色大惊,拼命地挣扎着,失声吼道:“我的内力,呜啊~快救我!”
石重杰与刘承祈立时冲上,准备解救大哥。
那人霎时收掌,逼飞李从欢,只害得李从欢真气四窜,心悸汗涌,一股莫名的寒凉迅速地侵蚀着每一个角落。
那人侧身一转,对着来袭者一人一掌,且将他二人一并击飞。
此人气都不喘,紧跟着又转回身,冲着李从欢胸口连击五掌。
这几掌与之前大不相同,只不过威盛之势不可言状。
“是易水寒山掌!”
身后的那些灵璧弟子一眼便认出了这掌门,普天之下唯有灵璧堂的门人才能习得易水寒山掌!
且再看那李从欢,此刻已经被冻成冰人,岿然不动。
朱友拓终于看不下去,忽地起身相救。
他冲着此人,左一记朱邪鸦影,右一记朱邪鸦影,迎面呼来。
那人依旧是那般不屑,全无躲避之意,嘴角微扬,轻哼道:“朱邪鸦影~”
“啪啪~”
两掌瞬发,如刺眼之烈阳,径直轰向黑气。
两团黑气乍然消散,犹如覆肌之雪片,顿时不见了踪影。
朱友拓惊声咋舌,怎么都没成想此人的修行这般可怖!
慕容龑见朱友拓战得吃力,立时迎战上去:“朱兄勿慌,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朱友拓与慕容龑以二斗一,与此人战得有来有回,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
两旁之人可谓大饱眼福,纷纷瞧得目瞪口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武林泰斗之间的争霸呢!
就在此时,处在一角的南宫韶华对身旁的司马淳渊捂着嘴窃窃私语,看来是想出了什么害人的鬼点子!
“时间不多了,不如你我趁机偷袭,谅那厮武功再高,定也扛不住!”
司马淳渊双眼贼溜溜地转着,只觉此计甚妙,忍不住舔了下唇。
他不待南宫韶华回应,自己便倏地冲起,举起透心锥马枪,刺向那人。
千钧一颗之际,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喝声。
“咤!”
于半空中水平射来一只亮锃锃的尖锥,司马淳渊顺势而起,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尖锥穿胸而过。
亮锃锃的尖锥登时披裹着鲜血,死死地钉入了石墙之中,仅剩下水平的锥面。
司马淳渊仅是抽搐了一下,便一命呜呼了!
“好凶狠的博浪锥!”
南宫韶华低声轻叹,只觉大事不妙。
“大侠如此卑鄙,就不怕武林中人耻笑吗?有种的就快快现身吧!”
南宫韶华机敏地眨着眼,狐疑地望向四周,试图寻出那人的身影。
“不必寻了,我在你的身后!”
这人如风般飘忽不定,出招的方向明明来自东面,他却出现在了西面。
“二打一,还要偷袭,卑鄙的是你们吧!哈哈哈~”
南宫韶华反复地晃着头,虽然被告知了方向,可惜怎么都无法确定此人的具体位置。
只因此人轻功太快,移动之时又悄无声息,于西面飘飘荡荡,宛如飘逸的亡魂一般,令人难以捕捉。
“阁下这般躲躲藏藏,要到什么时候?不如露出真身,让鄙人一赌神采!”
南宫韶华低下头,一面拱手做礼,一面用余光偷瞄。
“你们闯入灵璧堂,屠杀我派弟子,还与我这般巧言令色,是欺我灵璧堂无人吗?
既然来了,一个都别想走!”
伴随着一股旋风,一位满面枯荣,无精打采的锦衣老人背身转过。
他的声音与容貌极不相符,听上去倒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这~这怎么可能?”
南宫韶华两鬓处不由地渗出汗珠,显然他遇到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