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北漠的概况,妾身也有所听闻,只不过听说这北漠皇室很是神秘,就不知督帅此次前往,有没有见到北漠的皇室人员?他们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么的神秘莫测?”王妃自然的转移话题,对于北漠,她又怎么会有多少的兴趣,她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打听一下关于北漠国母的信息。
而此她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突兀。
看着慕容皓的黯然和欢喜交织的复杂神情,听着西昀帝那微微异常的举动,慕容晶的缄默苦涩,她的头绪一片混乱。
多少次她想进宫面见皇后,可是却总在宫门处徘徊止步。
只因皇后的淡然和低调,让她不忍也不敢肆意打扰。
而奉旨进宫的她,却在去往慕容晶宫阁的路上碰到了这位刚从北漠返回的唐督帅,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因此她也临时起意,有了这么一出。
“北漠王的传闻,想必王妃也略有耳闻,北漠王的两鬓银丝已经成为了北漠的标志,神秘一说也就不攻自破了,只不过北漠皇室确实和西昀南越有所不同,他们的身份同样尊贵,他们的安危同样有不少的高手保护,但是他们的居住却远远不及西昀和南越,没有西昀和南越皇宫的气势雄伟,更不及西昀和南越的奢华,有的只是简单,结实而大气的屋子和帐篷,看来和普通的北漠百姓也没有什么不同。”唐廷昀避重就轻的回答道,在答和不答间,他自有斟酌。
“听说北漠王有一子一女,特别是那王子殿下很是优秀,不知是否属实?”王妃继续问道,只不过她的心思比唐廷昀预料的要婉转。
“赫连念王子确实优秀,特别是此番虽然承受了巨大的伤害和打击,虽然再也不能起身自行迈步,可是他却依然坚强,每天的功课丝毫不减,依然勤奋。而安儿公主,身在襁褓却还不知家中变故,天真无邪。”唐廷昀实实在在的把关于兄妹两的信息传达给了王妃,多余的却怎么也没多加一句。
“这么说来,北漠王子遇刺一事是真的了?王子瘫了,为何北漠国母却还忍心远离,远赴西昀?他们……不是亲生的吗?”王妃思量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她最想问的还是,这北漠国母的身份究竟是何?她之前是怎么和慕容皓相识的?
他们究竟有过怎么一段过往,以至于慕容皓念念不忘,痴心相守。
就连,就连他们的女儿的名字都是以那个女人的名字取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可以接受王爷的温情,可以忍受王爷对女儿的宠爱,甚至可以接受王爷另娶新欢。
可是她却怎么也接受不了王爷的心理自始至终装着一个她不知道的女人,一个不再面前,却深深的牵动着王爷的心,影响着王爷的女人。
慕容念慈,多么好听的名字,她一度曾经为这个而感到幸福满足。
可是此刻,每每看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心绪难平,胸口闷疼。
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居然有不想见到的感觉,只因为那名字就是一根刺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而可怜的慕容念慈却只能无辜的承受着父王的疏离和母妃的突然冷漠,曾经明亮的大眼里渐渐的充斥了忐忑和不安。
而每每看到此,她的心就更疼得无以复加。
她的女儿,可怜的女儿却因为他们的过错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痛。
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自己,她想把自己的心结打开,她知道,只有把心结打开了,她才能再次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女儿,让女儿的笑颜重新绽放。
“在下无缘拜见北漠王后,不知这北漠王后和王子公主的关系,在下也无从打听,请王妃见谅。”唐廷昀坦诚地答道,可是心中的疑虑却倍增。
“是妾身多想了,不过这北漠国母,唐督帅或许认识吧?”王妃听着唐廷昀这滴水不漏的回答,不免有些焦躁,索性点明了主题。
虽然这么问有些唐突,但是既然是慕容晶认识的人,而在西昀却打听不到半点消息的人,那么或许在南越会有所踪迹。
她现在只希望能透过唐廷昀这里找到关于赫连慈的蛛丝马迹,也好让她找到一线希望。
然而她却不知,因为她的介入,让局势再一次的发生了转变。
“在下不知王妃何意?请王妃明示?”唐廷昀的语调一直保持平稳,这让王妃本就焦躁的情绪更加的浮躁了。
“北漠国母既然和容妃娘娘熟识,那么想必这北漠国母也该是名门之后,唐督帅难道真的不知吗?”王妃木然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随即站定身影的唐廷昀,直视其双眸,不让唐廷昀有回避的机会。
既然已经开口了,既然已经发问了,那么她就索性问个清楚。
“北漠国母和容妃娘娘熟识?这在下真不知情,还请王妃赎罪。”唐廷昀对于此感到一愣,脑海中也在急速的回想这和容妃娘娘熟识的人究竟有谁?
可是他常年蹲守边关,对这位从西昀嫁到南越的娘娘也不大关注,所以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不过想想,容妃娘娘熟识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除了西昀的皇亲贵族之外,那么也就只有南越后宫之人,毕竟她是南越的妃子,久居深宫,并未外出,如果说熟识,那也只会是宫中之人。
可是南越皇宫的女子,成为了北漠的国母,却没有一点风吹草动,这未免也太不寻常?
王妃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信息?
可是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王妃又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询问于他呢?
“督帅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对本王妃言明?”王妃显然不信,口气自然的强硬了许多。
“请王妃赎罪,在下确实不知,容妃娘娘自打嫁入南越,久居深宫,所识女子大多应该是宫中女子,可这宫中女子又怎么可能远嫁北漠,并成为北漠国母,况且在下也从未听闻南越有谁家女子嫁入北漠,所以还请王妃赎罪,或许北漠国母是容妃娘娘到南越之前所识之人,故在下不得而知。”唐廷昀赶紧解释清楚,而心中也是疑虑重重。
这位北漠国母究竟是何身份?
为何王妃如此的在意?
思及容妃娘娘之前的神态,唐廷昀越想越不对劲,难道这其中和自己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督帅的记忆中,难道就没有一个睿智聪慧,不拘小节的女子印象吗?”王妃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于此了,如果这样唐廷昀还是无法给出什么答复的话,她真的不知该从何找到答案。
或许她只有去问慕容晶,求她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可是慕容晶会告诉她吗?
即使她知道什么?
毕竟这攸关于慕容皓甚至是西昀帝的秘密。
“睿智?不拘小节?”唐廷昀骤闻此,的心头一震,惊愣的看向王妃。
他所认识的女子要说头脑睿智的,除了已逝的大姐外,还会有谁?
可是她已经远离了这个尘世,又怎么会再现人间呢。
“她整个人总是从容不惊的,而她的面容和神态让人猜测不出她究竟年方几何?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少女,却又有着老者的通透;感觉她是一个妇人,可是她却又有着几许少女的天真,好矛盾的一个女子,可是她却能让人过目不忘,眷恋情深。”王妃虽然是对着唐廷昀描述的,可是视线却透过了唐廷昀,陷入了迷蒙。
语气中有黯然,却也有着感叹。
她却没有看到在听到她的描述的唐廷昀眼中所流露的震惊。
这份形容,分明就是大姐。
可是大姐明明已经葬入了南越皇陵,怎么可能出现在西昀?
还成为了北漠的国母?
北漠?
赫连境父子的表情此时却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想到赫连境对大姐的深情,想到赫连念对大姐的依赖,他们怎么会可能在大姐尸骨未寒之际就另娶他人?
而赫连念曾经问过的问题,说过的她?
他知道所说的她是谁,可是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提过他是什么时候?
难道大姐还活着?
不可能。
可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廷昀就这么在心中自我斗争着,还得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流露于表。
纷乱的思绪似乎清晰了,可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他一时间还真的难以接受,也难以镇定。
“王妃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在下,这北漠国母之名讳,让在下想想,这北漠国母是否是南越人氏,在下是否知晓?”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激越复杂的情绪,唐廷昀沉稳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