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一次见面双方只是互相试探了一下，浅尝辄止。
昨天下午，富婆的钱到账了，郑宽顿时就觉得腰杆儿硬了起来，让弟弟再约那位贵客。
郑浪听到哥哥的生意有了眉目，也是兴奋起来，极力要求自己来安排晚上的局。
这种小事，郑宽自然随口就答应了。
他确实长久不在珠市，不知道哪些场所可以招待贵客，郑浪虽然不成器，没什么本事，但是赚钱不会，花钱他可是一把好手。
果然，今天晚上吃喝玩一套走下来，贵客跟郑宽聊得越来越投机。
喝完酒之后，郑宽便让郑浪找一个比较私密的场所，他要跟贵客把生意的事情定下来。
然而，郑浪那个猪脑袋，根本是理解不了“私密的场所”是啥意思，直接将人领到了这边。
刚开始的时候，郑宽差点气得当众抽丫的。
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住了。
好在，这边的这个会所，虽然做的买卖不那么正规，但环境确实不错。
普通的一个包厢，装修得颇为豪华。
而且刚才进门的时候，郑宽分明看到了贵客的目光是不是的走廊最深处瞟，郑宽顿时就明白了。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心道弟弟和这位还真是臭味相投，真被他给歪打正着了。
此时，包厢里，郑宽和贵客坐在相邻的两个沙发上，另外三人，则是在稍远的地方正襟危坐。
那三人，是贵客带来的马仔，看起来气势颇为不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郑宽也是被这个架势差点给唬住。
“四哥啊，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深市那边你也熟，他们那边车行的生意怎么样，你肯定也清楚。咱们要是在珠市开起来这个摊子，生意保管是差不了的！”
郑宽拿起茶壶，给贵客四哥倒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我也不瞒你，这个生意，我最多可以拿出来二十五个点。您一分钱都不要出，横竖只是说几句话的事情，每年至少有一百万进账，怎么样？”
四哥年约四十左右，穿着一身休闲装，脑袋上剃了一个相当时髦的莫西干发型，颇有一点玩世不恭的意味。
听完郑宽的话，他冲郑宽咧了咧嘴，道：“兄弟，你也说了，这生意不错，既然这样，我为啥要帮你做啊？我完全可以自己做嘛！”
听到这话，郑宽脸色变了变。
这是眼前这位四哥，第一次对于他的合作请求作出正面回应。
但对方说的这些话，却是让郑宽心里一惊。
他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哪里有什么城府？当下，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四哥看到他这副神色，不由得哈哈一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笑容中，郑宽看到的不是什么豪爽，而是一种隐晦的嘲讽。
四哥拍了拍郑宽的肩膀，对他说道：“郑老弟，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是真信了吧？”
“啊？”
郑宽一愣，随后也是陪着对方干笑起来。
“你这个眼光不错，在这个年纪，能有这个眼光的，你还是第一个。放心吧，毕竟是你看中的生意，我怎么能断你的财路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郑宽自然就知道该怎么接了：“四哥你说笑了，您家大业大的，自然是看不上这点儿蝇头小利。不过，该拿的您必须得收下，毕竟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呵呵，好说，好说！”
四哥笑嘻嘻地说道，但始终不对郑宽的请求作出正面表态。
这下，郑宽有些抓瞎了。他感受的出来，自己在生意场上的段位，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在郑浪口中，四哥就是一个整天研究这么玩的土豪，从来没见过他跟谁谈生意。
可是，真正跟对方谈起来，郑宽只感觉，对方简直是无从下手，完全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人家实际上也没做什么，只是这么吊着他，就算郑宽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对方是对自己刚才的那个方案不满意。
他咬了咬牙，直接说道：“四哥，这样，车行的股份，您拿百分之三十五怎么样？毕竟我也不是一个人……”
郑宽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四哥的表情，他发现对方这才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靠，这个老狐狸！”
虽然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这个比例，但能少给点，当然还是尽量少给点。
毕竟，一旦股份配比定下来，以后是要年年上贡的。
郑宽之前请专门的市调公司做过调查，只要打通关节，在珠市口岸开一家车行，一年的纯利润，起码有五百万。
一个百分点就是整整五万，一年最少给对方一百多万，而且这还是持续给。
哪怕是郑宽之前不是没见过钱，现在想到这个，也忍不住有点肉疼。
“老弟，你也别觉得肉疼。这事儿我应下来，自然能够给你办妥。而且，以后车行但凡出现什么问题，我能够搞定的，绝无二话。”
四哥斜眼瞥了郑宽一眼，调笑道：“这年头，做生意有本钱的多了去了，但是能做成的有几个？哥撑你，主要也就是看你兄弟俩合眼缘。不信你换个人问问去？少于五成的股份，你提一句试试？”
听到这话，郑宽先是一愣，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第一时间看到的却不是四哥，反而是他身后坐着的那三个马仔。
郑宽从他们脸上，分明看到了一抹戏谑之色。
一瞬间，郑宽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子气愤，但是再对上四哥的眼神的时候，他不由得又有些悻悻。
虽然知道四哥说的这些话，完全就是扯淡。
什么少于五成免谈，看自己兄弟两人顺眼，这特么就是糊弄小孩，毕竟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种有能量的人来说，其实也就是张张嘴的事情，真的不算个事儿。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毕竟，四哥这样的人虽然在澳城有不少，但他能够接触到的，也只有四哥一个而已。
妥妥的卖方市场，自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做这个买卖，郑宽的本钱本来就来路不正，说直白点，完全就是骗过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加害怕自己找的人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