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们三人在雍和宫宫中密谋了许久。
待天色渐晚时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散去,“明日是朕的封后典礼,一定要赏脸来。”
其实他也不是真心想参加那劳什子的封后大典,只是三人很久未见,如今见了,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若不是这雍和宫中还有着乌瞿氏的人,那楚临安必定是拉着两人聊个三天三夜。
待李若尘与嫣红玉离开后楚临安才发现吴恙不见了踪影,早上掐下隐决时放在榻上的葡萄仍是在哪里放着,也不知道他多久离开的。微微愣神,这突然发现人不见很久的感觉让楚临安心中颇有些难受感觉空落落的。
“仙君?”楚临安轻喊了一声,无人相应,他便是又提高了几分声音喊道:“吴恙仙君?!”
仍旧是无人应答。
也不知道这傍晚十分他能到哪里去。刚准备去批阅奏折,可他的目光却是突然撇到了那寝殿一角的供奉台。
那是供奉吴恙的供奉台,都是十载前他亲手做的了,简单粗糙的牌匾上是龙凤凤舞的名讳。楚临安上前轻抚,蓦地便想到了他们初见的那日,不禁生出了几分笑意。
那供台上的香火炉中插着一只墨色的玉莲花,每日吴恙都会亲自拿着漂亮的羽毛将莲花上的灰尘打扫干净。
楚临安也看出来这玉莲花对吴恙来说是个重要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从一处的小盒子中拿出吴恙的羽毛刷,细细地将玉莲花刷干净。
不过一会儿,在一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喷嚏声“阿嚏!”楚临安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来,警觉:“谁?”
质问声刚落下,楚临安手中的羽毛刷却是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好似有了生命在楚临安手中好一番挣扎。
待楚临安一松手,那羽毛刷便飞出,两片羽毛扑腾着,缓缓飞向寝宫的一处窗口。
那窗口处缓缓显出一抹墨色的身影来,吴恙半倚在窗边,抬手间那羽毛刷便飞到了他的手掌心中。
“仙君你……你回来了。”楚临安愣神。
谁知道吴恙怒气冲冲走来,看向楚临安极其不解:“小美人儿你奏折批完了?”
“没……没有……”
吴恙白眼一翻,开口的语气便是极其的不爽:“那你怎么闲的没事干刷我的玉莲花?”
能说他只是一时兴起吗?
“为什么就不能刷……”霎时,楚临安的孩子气便是起来了,他噘着嘴,苦着脸,极其不满意。
“你知不知道这玉莲花……”话到一半却是蓦地顿住。
“怎么了?”
“没什么。”
那日的事情不了了之,楚临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吴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同他交谈时就像是有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仙君,你到底藏着什么呢……
————
翌日,宫中是一片盛景,满宫的红色显得喜气洋洋。
天空一览无云,阳光正好,好似上天都在欢庆这场封后的盛典,觉得苏寒心日后必定是母仪天下之人。
“吉时已到!恭迎皇上皇后驾到——!”
声乐四起,喜气洋洋。不远处的楚临安和苏寒心皆是嫌弃万分地看向对方,之后楚临安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手来,手心向上。
苏寒心心中哀叹一声,只想起了那日救下她的马上红衣,又回顾眼前之人,她彻底失望,认命般地将手放到了楚临安的手心上。
两人并排着缓缓走向那高阶上的最高点,在众人眼中他们便是金童玉女,且他们的每一步都走出了帝王母仪之感。
自台阶两侧一路向下排列整齐的重人皆是纷纷下跪,行那跪拜礼仪
待看见那一袭红衣的楚帝更是被惊艳地说不出话来。
楚临安牵着苏寒心一步一步踏上每一个阶梯,给人一种走上至高之巅的错觉,而在楚临安心中却是无比的讽刺。那两侧站的人对他楚临安来说,皆是看他笑话之人!
他敛去眉眼下的几缕寒意,抬眼间却是察觉不远处一摸银光射眼,还未反应过来。四周的风都像是被撕裂开来似得,远处射来两柄泛着银光的长箭,楚临安一惊,反手将苏寒心推开!
而他自己却是慢了一步,长箭撕开他的皮肉贯穿整个肩头!
“来人!有刺客!”下一瞬便是风声鹤唳,穿了一身玄衣的嫣红玉皱眉拔刀,眉眼皆是狠厉,她脚尖一踏石板地面,便是凭借着极好的轻功向着箭射来的方向奔去。
那人未料到护国公嫣红玉也在,遮掩下的脸是面色大惊!一个愣神间便是被嫣红玉一把钳制住了肩头,女子满脸怒意,在看见楚临安浑身是血捂着肩头的窟窿更是怒不可遏!
“他不是你能碰的……”女子似笑非笑,二话不说抬手间便怒斩那人拿弓的一臂,当场血溅三尺!
随后嫣红玉一把将黑衣蒙面人的面罩扯下,看见那张脸时她心中一惊,随后心中更是扬起了滔天怒火!她面色愈发冷了,像是冻上了一块数年前寒冰,“西北杂种?!”
男子神色微僵,脸上碗大的红色胎记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在他左脸颊上蠕动,他唇角因愤怒而抖动着,本来心底还发怂,结果嫣红玉一开口便是将人气的不轻,“嫣红玉你这个泼妇!三番两次坏本王大计!今日本王便要让你看看!你惹怒本王的下场!”
“呵。”嫣红欲冷笑,满脸的张扬嗜血与不削,“狗杂碎,今日你嫣爷爷便让你死在这川安!”
那男人是西北叛乱军的领主,数载前在西北之境兴风作浪。前护国公嫣广成当年带着嫣红玉前去西北正好就撞上了这西北领主大势顶棚之时。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敌对六载,嫣广成在一次暗算中被西北领主夺走了性命,折煞了当时朝中军队的士气。本以为西北战乱无法摆平,是场必输的战局。
谁知道,第二年来,横空出世一个大名鼎鼎的血煞将军,嫣红玉凭着一己之力稳住大局,后李若尘出现担任军师。
在那之后的西北叛军是被朝廷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一日,嫣红玉终于是手拿嗜血红刃架上了杀父仇人——西北领主的脖子。
“西北杂种!杀父之仇本公终于报!今日本公便砍下你的首级来祭我父亲!”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火降至,西北领主跑了,连她的嗓子也被熏坏了。
可不过几载,西北因无主而被嫣红玉带着大军将其一举歼灭!
“今日你这狗杂碎胆敢孤身一人来我川安行刺!我父亲在天之灵,定不愿让你死的太过于一了百了,我川安严刑峻法,你西北是该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