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们在酒店和刘叔见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张澈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你当时不是问他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和他有关。”闻风点点头心里道。
“顾梁人,一个从来没有涉足过医药的小老板,他什么都不会,但有一点他很会做生意,保健品利润很客观,为了贩卖手里的保健品,他将成本压到最低,给外面报价也很低,开始他只是一味地卖给个人,我们都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的他开始截胡我们的生意,乃至行业内同行他都要横插一脚。”
“可你们是翰宥,他顾梁人这种小鱼小虾你们也放在眼里?再说,你们那么多商家怕他做什么!”
“我们翰宥虽然名声大,但其实也一直在赔钱,我们公司员工几百人,成本消耗就大,那些大商家你不可能只跟他们谈交情就和你合作的,而且他得罪了整个同行,我们整个医药行业的客户资源是统一分享的,所以我当时一生气就…给他们公司动了点手脚。”
“所以,你举报了他们?”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把她当成警察,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我当时就是碰碰运气,他们要是光明磊落我也不会得逞!”张澈的声音越来越小,始终觉得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碰运气,不见得吧?
“行啊你,运气挺好的,一碰一个准儿。”她嘲讽道。
“他得罪的又不仅仅只是我们一家公司,是很多家,蛋糕就那么大,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新来的独吞,他就是个业界败类。就算明着要整他他也无话可说。”张澈咬牙切齿地说。
“没想到,这个顾梁人这么贪心,抢完生意,还要让我来这拿客户资料,我看拿客户资料是假,是想报复才是真的。”一想到当时初次见顾梁人时他的眼神,似乎也理解他的用意。小公司和大公司确实比不了,但是能从这么多公司里抢走客户这也说明了顾梁人的过人之处,脸上不免露出笑容。
“你笑什么?”张澈看到她脸上挂笑。
“没有啊!你看错了。可能真如你所说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想到这么大的翰宥会针对他吧。”闻风给顾梁人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澈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是自己想搞他们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他又哪来的胆子与我们抗衡!如果是真的,那他倒是够丧心病狂。”
正如,张澈所说,如果是他,为了私,怨,害人致si,就真的丧心病狂,可,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判断。
夜晚,张澈在床上辗转反侧,爸爸和刘叔都不让自己操心这个事情,说了自己可以搞定,但他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毕竟是条人命。
他起身站在阳台前,在冷咧的寒风下,他的大脑越发的清醒,突然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念头。
医院内十分僻静,门诊部已经关门,他在外面转悠了两圈,不知该从哪里进去。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响亮的拍到他的背上,顿时感到一阵疼痛。
嘶……
闻风!你怎么在这?
“你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闻风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摘下口罩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跑来这凑热闹!”
“你要是争气点,需要我来吗?”闻风挑了下眉毛。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医院都关门了……”张澈低声说。
关门?大哥,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无知啊书呆子!
“急诊科应该有人的。”她说,“而且那个病人不是今天送来抢救的吗?说不定有人会记得呢?”
正当闻风准备走的时候,张澈拉住她,把她按到草丛里。
干嘛这是要?
嘘!别说话。捂着她的嘴,生怕被人看到。
张澈目不转睛地望着门口开进的私家车。
这个车牌号码好熟悉……
闻风眨着眼睛看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慢慢地他松开了手。
“那车你认识?你家的?”她说。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家派人来了,这么说一定会是私了了?我们还进去吗?”
“进!”他坚定地说。
“从这走!”闻风半蹲着和他往另一方向走去。
急诊科在门诊大楼里面,有前后两个门,他们从后门溜了进去,里面空洞洞地,十分安静,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被人察觉。
一楼走廊楼道昏昏暗暗的,仅仅亮了几个小灯,楼梯口的一间房内透出了一丝光亮。
闻风拽了拽他,指着那里。
她悄悄地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在门外偷听。
“下不为例,以后还是……”
“张澈,张澈?”一回头,除了张澈还出现了另外的两个人。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们揪着领口带到刚刚进来的那辆私家车前。
这是要绑架的节奏吗?
董事长,那人喊了声。
“爸……”张澈突然喊道。
什么?爸?董事长?那我该喊什么?
车门被刚才把他们揪出来的其中一个人拉开。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好像是有一个人影。
“董事长好!”闻风低着头说。
“是你!”里面的人说。
“啊?您认识我?哦,我是张总的秘书…我姓闻叫……”还没说完,便被张澈一把拽走。
“诶,诶诶,董,董事长,再见!”
拉开车门的那人说,“董事长,现在……”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在玩几天,以后恐怕可没这个时间了。”张澈的爸爸说。“对了,里面那个人去查查。”
……
他气乎乎地拽着闻风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喂,你干嘛啊!话都没说完就把我拉走……”
“上车。”张澈什么话都没说,按着她往车里塞。
张澈把车门发锁上。
“你干嘛,好好的,锁什么车门?”她忐忑道。
他没有说话,踩下油门直接在路上飞驰起来。
“张澈,你要带我去哪啊?快点停车!”她咆哮道。
一路上她不停地吵闹着。
车终于停下。
“你到底要干嘛?飙车很好玩吗……”她质问道。
听着闻风在自己耳边的质问,似乎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他一把搂住闻风,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回事?他怎么,怎么又这样……有喝醉了吗?
“你……”她说。
“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连活着都不想的人,怎么还会想的到离开。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张澈看着闻风沉默的样子问道。
“你知道再见到你,我有多高兴吗?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没人可以左右我们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可以吗?”
可以?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可以拥有新的生活吗?
“就像以前,我们只有彼此。”他看着她,扶着她的颈部,不自觉的靠近她,吻在她的额头,鼻尖,耳后,唇上。
唇齿间,她从抗拒慢慢地接受了他的进攻,闭上眼睛,享受他此刻的温柔,很想什么都不去想,告别过去,但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一把将他推开,决绝地告诉他,“不行,我们不行!”
“你明明接受了,为什么还要拒绝呢,你是不肯原谅之前我对做的吗?我那都是……”
她摇摇头,“你也说了,我们已经长大了,说过去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有,当年我懦弱,这次我不再懦弱了。”张澈刚说完,猛然向她袭,吻,粗,暴的扯开她的外套。
“张澈,你!”闻风挣扎着被他扣在车座上的双手,“快点放开!” 面对张澈的进攻,闻风不断躲闪着。
“你很怕我吗?你之前不是也是这样吗?”
之前?那次夏令营,他们也是如此,不过主动的是她闻风。张澈将车座拉下来,两人在车里缠绵着,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外面轰隆几声巨响,雷雨交加。很快雨水打落在车窗上。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别再让我看见你,你这种人也配来我们学校。
居然为了保险金弑母,太可怕了。这种人真是应该下地狱。
她猛然推开张澈,“你清醒点吧,你以为我是电脑吗?说重启就重启,不可能,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走的。” 她边说边穿着衣服。
“没关系的,你忘不了,我可以帮你忘,我帮你改名,帮你切段以前的一切,找个我们陌生的地方就好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她失望地摇着头,“换名?我为什么要换名?我现在是见不得人吗?原来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你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闻风,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搂着她的肩膀。
她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你别碰我,看见你这种人就恶心,请张总离我远一点。像我这种有前科的人,不配和你这种身家清白的人在一起。”推开车门,跑了下来。
闻……做错了吗?找个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