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看见顾梁人,一下子钻进他的怀里,“爸爸……”
“哎”他蹲下抱着女儿往客厅走去,听着女儿稚气的声音,他的心里很是欣慰。
“涵涵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
“我饿了!”女儿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肩上,噘着嘴说,“爸爸,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妈妈说你每天都是在我睡着以后才回来的。”
“……”顾梁人顿了顿,“爸爸最近忙,回来的比较晚,这不今天忙完一早就回来了吗?好了好了,晚上不要吃太多东西,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我来吧还是。”白雾从厨房里走出来。
白雾接过涵涵,把她抱进厨房,看着她在冰箱里翻腾着。
“这么晚还没睡?”顾梁人说。
她没有吭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青菜和面条,低头说了句,“要吃吗?”
“吃,我要和爸爸一起吃。”顾梁人倒是没吭声,涵涵却先开口。
他朝女儿眯眼笑了起来。这样一家三口的场景不知多久没有看到。
白雾把面端到他们面前。
一碗飘着红油,一碗则是清汤,顾梁人自己平时最爱吃辣,可谓是无辣不欢,口味也偏重。他看着眼前这碗熟悉的面,时间似乎停止到两人奋斗的时光里,轻声说道,“你好像很久没做了。”
“只是没人再吃了。”
他没有做声,只是低下头来吃面。
“涵涵,好吃吗?”他抽了一张桌上的餐巾纸,给女儿擦嘴。
涵涵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吃。”
“好吃让妈妈下次再给你做。”
白雾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听着父女两人的谈话。这么久没回家,涵涵并没有对他感到陌生,反而比白雾自己还要亲近。不知不觉,涵涵在躺在顾梁人的怀中睡了过去。他悄悄地把涵涵放回她的卧室里。推开进去,卧室的角落里堆满了玩具,顾梁人的目光停留在床边的一个小鸭子玩偶身上,那是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涵涵的,除此之外这间房再也没有他所留下的痕迹。一想到这,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悄悄地退出房间,正巧与准备回房的白雾对上眼。两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向前走。
停顿了半分钟后,她开口说,“这么晚还要走吗?”
“不走了吧。”他挠了挠头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却没有关。
此刻打消了去客房休息的念头,走进了他们一起共同生活的地方。楼上唯一的灯光随着顾梁人关门渐渐消失。
天气骤降,闻风一个人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映着灯光,吹着冷风,喝着啤酒,微醺中带着清醒。她的神色慢慢地黯淡下来,目光直视前方,不知是不是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泪珠掉落到草地上,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哽咽地对着河大声喊着,“什么时候能带我走啊!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我好想回家。”
家,何尝不能回,那栋充满回忆的房子被她封存着,只是自己不愿承认而已。
第二天清晨,顾梁人床头的闹钟把他从睡梦中吵醒,这是以前顾梁人送涵涵上学设置的闹钟,他这么久没回家,没想到白雾都没有关掉它,自己混沌这么久,突然起的这么早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洗漱好走到餐厅吃早饭,“爸妈,早啊!”
“梁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梁人妈妈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不在“离家出走”。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顾梁人打着哈欠,拿着桌上的茶叶蛋剥了起来。
“你还知道回家?在外面浪这么久终于知道回来了!”顾梁人爸爸对他十分不满。
“干嘛,好不容易回来,别又给你骂跑了。”
“公司比较忙。”他把拨好的茶叶蛋放到涵涵的碗里。
“忙?就你忙吗?白雾不忙吗?什么事情都让交给白雾,你自己呢?为这个家出过力吗?”顾梁人爸爸拍着桌子说。
“我没出力,您哪来的地方住!”顾梁人说。
“你!”顾梁人爸爸气的牙痒痒,却又说不过他。
“好了好了,吃饭吧,爸!大早上别气坏了身子。”白雾从厨房走了出来。
“涵涵呀,快点吃,小心迟到哦!你迟到了爸爸以后就不送你了。”顾梁人转头对涵涵说。
白雾怔住了!
涵涵点点头,把吃饭的速度加快,“爸爸我吃完了,你要送我上学吗?”
“是啊,你想让爸爸送你吗?”
涵涵依旧咧着嘴笑着点点头。
白雾在一旁看着脸上虽没任何表情,但心里却高兴不已,这个熟悉的画面,他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本以为持续的丧,偶式婚。姻,却开启了新的篇章。
……
“早上好。”张澈看着迟到的闻风说。
她看了一眼简单的应了一声,坐到位置上开始工作。
他用余光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着,“她今天怎么了,这么冷淡,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
正在此时,一个同事冲了进来,“张总,不好了!”看到闻风欲言又止。
张澈抬眼看着慌张的他,似乎已经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闻风,你去市场部让他们把上次开会的资料拿过来。”
闻风没有做声,起身走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她知道张澈有意支开他,可她无心去关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张澈连忙问道。
“我们上次那批新药出问题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客户那边要我们赔偿,家属那边也是。”同事焦急地说,“张总现在该怎么办,先和董事长商量一下吗?”
张澈做了个停的手势,“先不要,我自己解决。”他出了口长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喝水,却发现茶杯是空的,“对了,人死了吗?”
“应该还在抢救。”那位同事说。
“我不要听应该,死就是死,没死就是没死。”他重重地把茶杯摔在桌上。
“还没有。”
“那就好,可我们用药剂量一直很稳定,根本不会有事,是不是有其他并发症用药过度导致的?”
“这样,你们和客户沟通一下,让他们把出问题的产品寄回,查查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药绝对没问题。”他对自家的产品很有信心。
闻风看到刚才闯进去的同事走了以后,回到办公室。
嗯?怎么了?好像真的出什么大事了?她看着张澈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开心。
张澈想的入了神,没有注意到闻风站到他的身旁。
“你们的药出问题了?就你们那样的环境没问题才怪。”她白了一眼,转身擦拭着窗户旁的盆栽。
“你知道什么?”张澈反驳道,“我们的药根本没问题,就算有也不可能严重到进医院。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激动地起身说。
“陷害?这种人命关天的恐怕……”
“闻风,我告诉你,我们的药绝对没问题。”他坚定告诉她,也坚定的告诉自己。
“张总……”刚才那个同事又匆忙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张澈不耐烦的说。
“死了!”同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拳头重重地捶在桌上。
“查清楚原因了吗?死因是什么?有没有做尸检?”她急忙问道。
“应该……我去问清楚。”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跟他没关系。不过也对,这么严重的问题一般是不会出现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翰宥身上,难道真的是有人使绊子?”闻风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
“翰宥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你有没有得罪过人?”她寻求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他想了想,“有…没有……”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还不敢说吗?”闻风激他道。“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都和你绑在一条船上了你还怕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就算想帮翰宥都帮不了。而且翰宥是本市最大的制药企业,如果真的出了医疗事故,你们的名誉可全都没有了。你自己可要好好想想。”闻风提醒他。
“有,不过他不可能知道是我做的,所以也算不上得罪。生意场合得罪人是常有的事。”张澈低着头说。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