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说好七点准时在陆氏对面的咖啡厅碰头的。我给你打了不下七个电话,一直提示关机,要是再打不通,我真当你死在合作商家里了,准备着去警局报案,告他个蓄意谋杀罪。怎么也得讹他个百八十万,回头我再伸手捞一笔封口费。”
梁清如拿开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本想直接按下挂断键,阻止宋相思这个不速之客那头夹枪带棒的吼叫。
可现实却成了不作不死,一作必死,不阻止还好,这一阻止,连老天都看不过去她放宋相思鸽子,和陌生男人上床这事。
手一抖,一滑,直接跳到了免提上去,那一句“怎么也得讹他个百八十万,回头我再伸手捞一笔封口费”扎扎实实,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程家清耳中。
他好看的眉骨间骤然凝聚起一股浓烈的端摩,闪着冷冽寒光的眸子直直投射到梁清如尴尬的脸上,一声轻嗬的鼻息:“没想到你们是团伙作案。”
程家清是当真没听出来宋相思在那头的声音,可能是梁清如挂断的手速太快了,他都还没来得急反应。
眼下情况也没必要强作多余的辩解,再说这人海茫茫的,她和他不过是一夜错情,无期再会。
梁清如砸吧了下嘴,果断干脆的说:“我说过只是一场很单纯的意外,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现在我们谁也不想多看对方一眼,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迈步,一脚踹在身侧的摆饰上,疼痛直击全身,就像被电流畅通四肢百骸般,一时间整只右脚都麻痹了。
“嘶!”
听到她吃痛的倒抽气息声,坐在沙发上的程家清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凝重,脑海里莫名全是昨晚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画面。
他向来身边的女人有个准则,那就是不碰合作伙伴的人,也不碰商业白领,而眼前这个女人每一样都符合。
却没料想到,昨晚因为一场酒醉大意失了分寸,遂了小人之计。
眼前的女人面孔陌生,先前他以为是酒店安排的,本想出去找酒店经理控诉一番。
可当时的他却是箭已离弦,覆水难收。
“你觉得只是单纯的意外,但我觉得你是有图而来。”
程家清削薄的唇瓣轻微张合,直接避开她的话,气势强硬的逼问。
明明是她来找自己谈合作,而且他也是醉得不轻,并且两人在这之间都没有碰上面,是谁安排他两在一起?
她居然说是单纯的意外,当他三岁小孩耍?
梁清如一听他那不依不饶的语气,心头难免咯噔一下,大呼不妙。
像这种错乱的一夜之情,不都是办完事走人吗?
这怎么还给杠上了?
该不是她运气不好,老天偏偏给她整个碰瓷的吧?
既然要钱,那就算是拿钱消灾,生命是革命的本钱,丢啥也不能丢了本钱。
梁清如眼皮都没抬一下,开门见山的问:“你说吧!一晚上多少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算给你。”
整件事情算起来,明明是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吃了大亏,眼下不但失了身,还要付钱,梁清如恨得自己牙痒痒。
“钱?”程家清寒气浓烈的眉骨间涌动着鄙夷不屑。
听到他的回问,她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不要钱,你想要什么?”
“既然你要付钱,那我给你算算。”
梁清如屏息静待他的下文,然而心里早就如同擂鼓般,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听说像这种高档场所的特殊服务都是很贵的,再看看眼前男人这帅得一塌糊涂的白净脸蛋和穿衣显瘦,不穿显肌肉,比模特还比例精准的身材,怎么着也便宜不到哪儿去,越想她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没个谱。
他早看出她心虚,故意慢刀子割肉的精神折磨她,嘴角噙着笑,半晌没出声。
就在梁清如忍不住要说话时,他恰到好处的开口了:“你现在双脚踩的地界是整个滨海最金贵的地方,而这个房间是这个最金贵的地方最好的包房,只有顶级VIP客人才能预订,这样的VIP一个月只限量三个名额,一晚上八十万。”他语音故意缓慢,玩味的视线扫过她因为衣裙破裂而袒露在外的半边香肩,“至于我的人,五年前有人出价五千万,看在昨晚你功劳不小,我算你半价,如何?”
“什么?”
梁清如一时间懵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装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问号。
五年前五千万,按照现在的行情岂不得翻倍涨,就算是他按照半价给她,算起来价钱与五年前还是一分不少。
虽然她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孩子,家里也是有实力存在的,只不过目前刚脱离梁家,自然实力不同往日。
这个数字,梁清如听得懵了神,但这个数字值多少,她还是清楚的。
小时候,姥爷常常说要把那套带着庭院的老宅子转让,仔细算算那里里外外的行当老家怎么着也值个一千八百万。那么大一栋宅子,乘个五倍才能凑够,合着人家一辈子的祖业还抵不过睡一个人一晚上的一根脚趾头,梁清如胸口憋气,火得险些头发根子都燃起来。
他当他身上抹了黄金还是他这人口出狂言,从不打草稿?
咋是句话都往嘴巴外带?
更让她为之惊愕的是,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为了睡一个男人开价五千万的人,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盖所希望小学什么的,还能被后人歌颂。
这睡个男人大多也就是饱饱眼福,过过肉欲之瘾。
梁清如纯粹只当那开价的人是想男人想疯了,要么就是脑子给驴踢了,或者给门夹了。
总之,绝对不是正常人脑的思维。
“你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
她愤愤咬牙,双手握拳,巴掌大小的脸蛋憋得通红,理智却逼得气息平稳,神情淡定。
“要付钱可是你自己开口说的。”程家清语气懒散的道。
梁清如被他一句话哽得哑口无言,他字句都在嘲讽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明明没钱,还死不要脸的出来找男人。做完了还死活要付钱,最后发现自己付不起,又想方设法的试图躲债。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的道理她懂。
别说是五千万,现在就是五十万她也拿不出。更让她困窘的是,她现在是租住在公寓里的家,暂且不说借钱,万一要是被问出来在酒店和男人发生这种事,回头不被她妈活活骂死,再断绝关系,撵出家门都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