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点头:“对呀,监控系统是智能的,有陌生人进入就会发出警报。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这么快。主要是我们没想到你会出来,如果是哥哥出来,我们都根本不就出手。”
老九拍了下手:“说到老大,老大人呢?他在里面干什么?怎么能让嫂子你出来?”
小铃铛瞥他一眼:“你真的太狗腿了。”
苏音忍不住一笑:“是我自己出来的。”
“我进去看看老大。”
“等等!”苏音拦住老九:“以墨现在情绪受了点刺激,我建议你不要……”
小铃铛截了话:“进入找死。”
老九:“……”
苏音看他们丝毫不讶异以墨受了什么刺激的模样,心里忽然明白什么,她犹豫两秒,问道:“你们都知道以墨的事?”
老九挑了下眉道:“也不算什么都知道,老大嫂子你也知道,他想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会跟我们说他的心事,但是大致的事,我们还是知道的。”
小铃铛忽然道:“我知道全部的事,姐姐想知道吗?”
苏音低头看她,小女孩眼里没有笑意,反而有一丝忧伤。
苏音愣了愣,开口:“我想知道。”她不想那些事都有以墨亲自刨开他的伤口给她看,然后自己再痛一遍,那对他很残忍。
小铃铛摸了摸自己辫子,像在回忆什么,细细的眉眼也跟覆了层霜。
老九主动离开。
清凉的月光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坐在石阶上。
小铃铛忽然侧头看她,浅色的瞳孔尤为的认真:“你真的会对哥哥好?”
苏音浅浅一笑:“会。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他好呢?”
小铃铛像是找到共识,笑脸忽然扬了起来:“是啊,哥哥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是靳禹彦害死了以墨母亲?”
小铃铛笑意变冷:“你知道哥哥以前跟他大哥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
小铃铛沉默了两秒,抿唇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看过靳家那片林场了吗?”
“嗯,看过。”
“那里面有靳家特意驯养的野兽,那林场也是拿来训练靳家子弟的一道关卡。你知道为什么靳禹彦和哥哥之间的那些人都没了吗?”小铃铛眯眼笑了声:“大部分都死在里面了,被野兽拆骨入腹,骨头都不剩。”
苏音背脊骨窜上一股寒意,虎毒尚且不食子,靳九霄怎么能……
“所以你知道哥哥活下来有多不容易了吧?”
苏音抿唇点头,又是一阵心疼。
小铃铛继续道:“最后一次训练里,谁也不知道林场里放了毒蛇,靳禹彦中了毒,哥哥给了吸了毒,明明哥哥也受了伤,却还是撑在他前面,把那些野兽挡在自己身前。没有哥哥,那人早就死了。”
“在靳家里,哥哥只信任自己的大哥,靳禹彦刚开始对哥哥也很好,每次哥哥出去任务,靳禹彦都会照顾哥哥母亲。他曾经对哥哥那么好。”
小铃铛声音变冷:“可是就是这样这么好的人,在哥哥出国任务的时候,哥哥母亲因为抑郁过重自杀了,这些年,哥哥一直在追查那些蛛丝马迹,最后查到是靳禹彦背叛了哥哥,暴露出了两人的秘密给大夫人,哥哥母亲才被卷入了当年的纷争中,被人换了治抑郁的药而不堪重病,自杀而亡。”
“秘密?”苏音疑惑。
小铃铛情绪却忽然低落了下去,神色内疚,她忽然站起来,道:“剩下的你问哥哥吧。”
说完,她身影就跑走了。
苏音像是听完整了一个故事,又像是没听完,就好像她终于摸到了表面的壳,却始终窥不到里面的真相。
为什么靳禹彦会突然背叛以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秘密又是什么?
苏音坐在台阶上,冷意一层一层透进羽绒服里,她刚想坐起来,忽然就被人摸了摸头。
苏音抬头:“以墨?你怎么下来了?”
“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
靳以墨坐下,显然情绪已经恢复了许多,唇角还能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但好像我的担心多余了。你是怎么赶走她们的?”
他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放入自己手中握着。
寒风吹着两人,苏音却感觉心里热了起来。
好像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夜晚,一起吹冷风,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苏音笑了笑:“大概他们被我的口才吓跑了,我还动手打了人呢,是不太特别厉害?”
她一副求夸的模样。
靳以墨眸光凝着她,透出一丝温柔:“嗯,音音最厉害,都能保护我了。”
苏音心里浮出一丝满足,她一直都想以自己的力量挡在他面前,护着他,哪怕一次也好。他太强大了,势力和危险都是她可以抵抗的,她以为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做到,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那么,离他并肩的日子也应该不远了吧?
她贴身上去,忽然亲了下他的唇角,眸光有些心动痴迷:“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靳以墨喉咙一动,侧头按住她后脑勺,两人在冰冷的夜里热吻。
苏音身体都冒出热气,才从彼此的唇间脱离,她轻喘了着气,忽然道:“以墨,小铃铛为什么见你哥哥?小九他们却叫你老大?”
靳以墨愣了一下,低头像是意犹未尽,又亲了她一下,才道:“她是我母亲救下的孩子,也是靳氏医疗研究的受害人。”
苏音脑海里像是有很多线缠绕,敏锐的神经却让她隐隐猜到了什么:“所以……你母亲被卷入靳家的纷争中,就是因为救下了小铃铛?”
靳以墨眉目间流露出诧异:“音音很聪明。”总是不用他多说什么就能猜到最准确的真相。
“你可以当成那是不正常的研究,小铃铛其实已经十五岁了,但是因为研究的缘故,她的身体机能被迫发生改变,永远停止在了八岁的模样。”
苏音震惊:“十五岁?那后来呢?那研究所少了个人,所以才查到了你母亲身上?”
靳以墨摇摇头,眼里又不可避免燃起点恨意:“我母亲将她藏得很好,谁也不知道。可是我将这件事告诉了靳禹彦。”
那些分崩离析的线索忽然因为这一句话紧密结合起来,那些窥不到的真相像是串起的珍珠,摊在她面前,清晰明了,苏音嗓子有几分涩哑:“所以……是靳禹彦将小铃铛的事,告诉了大夫人?”
靳以墨眼里闪过沉痛之色,轻不可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