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误会。”
华岚羽眯眼笑了笑:“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提醒你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靳禹彦眸子微眯,一丝戾气流露出来。
华岚羽像是看不见他的脸色,依旧笑眯眯的:“宴会上你母亲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她啧了一声,叹气道:“说来也是令人震惊,也不知道大夫人是得罪了什么人,宴会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母亲和男人苟合的画面。你知道你父亲有多生气吗?”
靳禹彦一愣,脸色陡然难看起来,额头青筋跳动:“你再说一遍?”
“啊,对不起,不是苟合,是相爱。可惜最后两个相爱的人还是没能落得好下场。”
“滚!”靳禹彦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句,脸上怒气翻涌。
纵然他母亲对他千般万般不好,也容不得华岚羽这种女人侮辱她。
华岚羽收了点笑意,眯眼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母亲作恶多端,又处处树敌,不肯放过以墨,又差点杀了苏音。这一次她败得这么惨,都是因为她轻敌的缘故。你要是想为你母亲报仇,那我也劝着你收着点,你的那点手段,连你母亲都比不上,又怎么斗得过以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华岚羽笑了笑,走出了病房。
靳禹彦一直对靳以墨怀有愧疚,要是她用平常的手段,劝他去报仇,靳禹彦可能还怀疑她,但要是她表现出自己和靳以墨站在同一边,劝他不要报仇,去刺激他呢?
也许靳禹彦暂时不会动手,但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种子迟早会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的。
病房内。
苏音抱了会靳以墨,两人又说了些亲密的话,才不舍地松开对方。
苏音手臂包扎了绷带,靳以墨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音音,以后遇到什么事,不管我在做什么,你都可以随时打断我,知道吗?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
音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靳禹彦也应该出手术室了,我们去看看吧。”
靳以墨脸色立马沉了几分,显然不愿意见到某人。
苏音无奈拉了拉他的手:“以墨,只是去看看而已。”
靳以墨深吸了口气,算是没反对。
苏音从病床上起来,靳以墨自然护在她旁边:“你手小心点。”
“嗯,我知道。”
两人出了病房,苏音忽然看见走廊尽头即将消失的身影,皱了下眉:“华岚羽?”
靳以墨看向她:“嗯?你说什么?”
苏音抬头望向他,眼里有微微凝重之色:“我刚好像看到华岚羽了,她来医院干什么?”
苏音眸光一动,明白了什么:“她是来看靳禹彦的,她一定跟他说了什么。以墨,我怀疑她跟靳禹彦说,宴会上的事,是你做的。”
靳以墨似乎毫不在意,揉了揉她的头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苏音没说话,脸色有些沉重:“是因为我,是吗?”
但凡知道靳家利益关系的人,都能猜到宴会上的丑闻出于靳家人之手,不用想都会把这件事归为靳家继承权的争斗。
靳家立于龙城之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外面的人肯定多多少少也会听到大夫人对付靳以墨的风声,而靳以墨忽然回归,宴会上又忽然出这种丑事,这一切的线索都在指示着这是靳以墨和大夫人的明争暗斗。更何况不久前,大夫人还屡次试图伤害靳以墨的女人,苏音。
更有传闻,靳家七少爷为红颜在就职晚宴上大打动手,也有小道消息传出,那就是大夫人的手段。
没有证据的猜测反而更刺激人心。
更多的人愿意看到的,就是靳家内斗,然后他们从这战乱中分刮到利益。
真相已然不重要。
靳以墨牵住苏音的手:“不要乱想,音音。这是大家想要看到的结果。”
苏音没说话,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她勉强让自己看上去没事:“我们进去吧。”
苏音敲了两下病房的门:“靳禹彦。”
病房里没有出声。
苏音轻推了门,却看到靳禹彦坐在床上,手背流着血,输液管的针头落在地上,湿了一小片。
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靳禹彦就像失去生命的雕塑,死气沉沉,望向窗外一动不动的眸光,透出几分绝望的颓然。
苏音看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上前了两步,声音莫名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靳禹彦眸光微垂了下,慢慢转过头来,扯了下唇,眼神却盯着靳以墨,一片冰冷:“你来干什么?看失败者的笑话?”
苏音皱了下眉,挡在靳以墨面前:“华岚羽跟你说,宴会上的事,是以墨做的,是吗?”
靳禹彦没说话。
苏音深吸口气道:“那不是他做的。以墨他——”
“音音。”
靳以墨忽然出声,眼神同样冰冷:“不用解释,他要是这么蠢,那他失败就是活该。”
“以墨——”苏音无奈。
“音音,我们回家。”靳以墨打断他,不由分说牵起苏音没受伤的手,走出了病房。
病房顿时寂静下来。
靳禹彦仰头吸了口气,白得冰冷的灯光却像是无边的冷气裹着他。
即使仰起头,有些东西还是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靳禹彦低下头,捂着脸,肩膀轻微地颤抖,一点痛苦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靳以墨做的。
当初他看到照片时,就知道是靳以墨手下留情了。
七弟从来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其实七弟是个很温柔的人,同他的母亲一样。
可是,一切都变了。
七弟回不来了。
母亲也回不来。
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变得面目全非。
他说不出母亲是活该,死有余辜这种话,也无法怪罪靳以墨私自查出了照片的事,才给了别人可趁的机会,让自己母亲身败名裂。
痛苦这种滋味,仿佛过了这么多年后,只留给他一个人品尝。
公司年会就这样突然地中断。
员工们拿着钱,都战战兢兢在外面不敢提一句,年终奖都多了几万块钱,大家都知道这是封口费。
公司放长假,靳以墨也落了空闲。
但娱乐圈没有年假,苏音刚和乔山合作的剧本《天子歌》正准备计划中,乔山希望苏音担任编剧,临时可能要修改剧本,苏音建议将这本小说的作者请来,由她同时担任编剧。
苏音一直认为,写出这些故事的人,要比任何人更真切体会到故事人物的情感,一部剧想要拍的好,那些藏在人物身上的细腻的情感,就必须让演员体会到。
请原作者过来,不仅省了苏音解读剧本的时间,也是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
乔山没有意见。
苏音便直接联系原作者的签约网站,请求和原作者单独谈话,最好出来见一面,原作者大概是被苏音的诚意打动,同意出来见面,但要求保密。
苏音这才知道原作者就是龙城人。
靳以墨听她打完电话,看了眼原作者的信息,性别男,不动声色蹙了下眉:“你们约在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