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墨笑了笑,将梁素素和她妹妹的事简要说了遍。
“所以,是她妹妹对你有意思,不是她?”
靳以墨摇头:“不是。”
苏音哼了声,又捏了下他的脸:“18岁的小姑娘都被你祸害,以后不准你单独出去了。”
靳以墨亲了亲她的唇角:“求之不得。”
苏音肚子忽然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捂着自己肚子。
靳以墨蹙眉:“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吃饭?”
“没有……还不是因为你。”苏音微撅着唇,有一丝委屈的意思。
靳以墨顿时心软下来:“是我的错,应该提前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去哪吃?”
苏音立马勾住他脖子,扬起了笑脸:“回家做还要很久呢,我们就在这附近吃吧?”
“好。”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都可以。”
街边馄饨摊上。
馄饨的肉汤香气飘出来,老板熟练地下锅,捞出,放碗里,搅拌,送给客人。
苏音走到摊子面前,笑着道:“老板,来两碗馄饨,一碗加点辣椒粉,一碗不要。清淡的。”
“行勒,马上就好。”
苏音拉着靳以墨在小摊上的桌边坐下。
靳以墨看着那都黑了的凳子,犹豫两秒,抽了两张纸垫下,坐了上去。
苏音看着他的举动,问:“你不喜欢这里?”
靳以墨摇摇头:“是还未习惯,音音要是喜欢,我陪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馄饨来咯。”
老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下:“有点烫,你们慢些吃。”
“好,谢谢老板。”
“哎呀客气啥,你们吃的开心,我就开心了。”
老板离开,苏音将那碗清淡的,给靳以墨,唇角笑着:“你尝尝,老板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靳以墨嗯了声,尝了一个。
他抬眸看着苏音,街角的灯光落在他眼里,仿佛苏音的影子蒙了层光:“好吃。”
他又尝了一口,低垂的眉眼是那般好看。
苏音心里忽然温暖极了,她笑笑:“馄饨的老板是山西人,前几天来这里的,家里的儿子生了病,每天住院的钱就要上千。但他从来不会多收钱,遇到路过的乞丐还会免费赠送。”
靳以墨认真倾听,偶尔抬眸看她一眼,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苏音垂眸笑了笑:“所以这世上,还是有善意的,无关阶层,无关经历。就像以墨你一样。你的善意,是藏在心底的。”
靳以墨久久没有移动眸子。
身上的伤容易养好,心底腐烂的伤疤却无药可救。
靳禹彦在医院躺了几天,护士进来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坐在病床上,盯着窗外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天下了倾盆大雨,寒风朔朔。
靳禹彦却忽然像是从行尸走肉般抽离了出来,恢复了神采,他给自己的人打了电话,立即办好了出院手续。
来接靳禹彦的人是他在龙城的心腹之一,东泽。
之前的事都是东泽在查,作为靳禹彦的暗线之一,东泽是收集情报的高手。但现在的形势变得太快了,靳禹彦也不准备再像以前一样,只想当个局外人。
至少他母亲的仇,他得亲手解决。
“少爷,大夫人被关在靳家老宅,周围有靳爷的人暗中看守。”东泽在车上汇报道。
靳禹彦嗯了声,声音也从前多了丝冷漠:“去老宅。”
“是,少爷。”
车子朝靳家老宅驶去。
豆大的雨点落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水淋淋的,一片模糊,衬得靳禹彦的眸光,也是如蒙了层白雾,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老宅内。
二楼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管家额头上的血还未凝住,诚惶诚恐看了一眼尤斯:“尤小姐,这已经是大夫人今天第三次发怒了,我实在不敢去劝了。”
尤斯深吸口气,看了眼楼上,眼神担忧:“我去看看。”
管家诶了一声,态度小心翼翼。
尤斯朝二楼走去,刚推开房门,一个瓷器就朝她砸过来,尤斯眼疾脚快避开,名贵的瓷器就砸在她的脚下。
那是一个极精致的青花瓷。
尤斯认出这是夫人三十岁生日时,靳爷特意拍下来的,价值连城。她还记得夫人收到时,脸上虽然不喜,但时常会拿出来擦拭。
尤斯抬眸看了眼神色狰狞,控制不住发狂的大夫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夫人……”
她刚走过去,凌华霜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对她歇斯底里地吼:“滚!滚出去!你们谁也别想抢我的东西!”
“谁也别想抢……”凌华霜忽然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尤斯只觉得心头难以言说的震动。
她跟随了大夫人有十年的时间,大夫人在她心里,永远都是高贵睿智的女王,她深谙谋算,权衡利弊,即使失了靳爷的心,也从来不哭不闹,她永远都让自己保持理智,以冷漠的姿态,看着靳爷和其他女人纠缠。
可是这样高贵无双的女人,还是被靳爷逼得发了疯。
尤斯唇有些颤抖,眼里是心疼:“夫人……”
她走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凌华霜却又被刺激了似的,开始尖叫:“啊!滚!离我远点!”
“夫人……”尤斯眼眶微红。
她正无措的时候,门口忽然传开脚步声,尤斯下意识回头,有些怔愣:“少爷?你……”
尤斯抿紧了唇,道:“少爷,风小姐的事是我做的,你不要怪夫人。现在夫人……已经经不起伤害了。”
靳禹彦看了她一眼:“你出去吧。”
尤斯有些不放心看了眼大夫人,还是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大少爷不会伤害自己母亲,她是知道的。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夫人坐在地上,手摸着撕碎的照片,不时发出一点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靳禹彦眼里情绪复杂地看着她,许久后,他抹了下眼角,走上前去:“妈……”
“滚!别靠近我,给我滚出去!”
凌华霜像是接受不了任何人的靠近,一旦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就刺激得砸东西。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砸掉了,她摸不着东西,有些恐慌,有些不知所措。
靳禹彦跪在她面前,抓住她不停挣扎的手:“妈,你看看我,我是禹言,是你唯一的儿子。我不是别人。”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