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还是在此等等,我去催促一下,万一灯没送到,耽搁太长时间,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责。”宫女不挠地想要开门离开这个地方。
背后没有声音,就在她开门的一瞬,一排银针刺啦啦地钉在门把上。
刚好恰在她快要握上门把的瞬间,若是她的手伸快一步,现在手掌已经被扎成刺猬。
“我不是说过我怕吗?你看这不就来了糟糕的东西。我可不敢担保你出去会不会更糟糕。”慕仪纤细双手交叠握在胸前,淡淡地轻笑,“反正时间被你们耽搁得挺久的,也不差。”
慕仪侧身斜倚在榻上,嘴角微弯带着邪气,一幅分毫这银针与她无关的表情。
宫女被银针吓了一瞬,随后气急。“慕姑娘,携带暗器进宫是违抗禁令的。”
“这是暗器吗?这不是救人的银针?”慕仪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
宫女细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针,才发现这银针似乎真的和针灸的针一样。
只是她没有想到慕仪竟然用针灸的针当暗器甩。
慕仪继续悠闲说着,“看着这宫殿这般陈旧,没点人气。我看着这里像是经常闹鬼呀,你若是出去,万一被哪只鬼看上了,我可不敢担保你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了。”
宫女自然听懂慕仪口中的恐吓之意,如果她敢离开,可能出门就要没了。
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侯府的姑娘会这么毒辣!哪里像是可以让人揉捏的小姐。
宫女看着眼前一排银针,心里戚戚然,咽了咽口水,给自己一些底气。
“慕小姐,你敢在皇宫闹出人命,你不怕皇上怪罪下来?”
这里不是一般的宫殿,能带她来这里肯定就已经触犯一些后宫的禁忌了,若是君北珩不是第一个来,恐怕来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还不如先吓吓这个宫女探出一些情况。
慕仪有趣地瞟了宫女一眼,“这里不是闹鬼么,你被吓死也不奇怪。”
“你!”
宫女被噎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
“或者你给我讲讲这个殿里面的故事?”慕仪挑眉看了宫女一眼。
宫女闭口不言,正以为慕仪奈何不了她的时候,却听到慕仪说了一句快要气死她的话。
“还是你不知道,要我先送你去和这里的鬼魂探讨探讨?”
宫女差点翻了个白眼,她也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只能任慕仪宰割。
宫女看着慕仪,发现慕仪莹白的指尖正捻着一根银针,像淬了冰一样寒芒发亮,似乎在比划要扎哪里。
宫女看着银针心里发毛,吓得浑身抖嗦,连忙扑通跪倒在地,就差哭腔地说道,“慕小姐,我说,我真的说!”
慕仪这才满意地收回针,不吓吓这些小宫女,她们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这里是废后最后住的寝宫。”宫女颤颤巍巍地道。
“废后是谁?你的细节并不详细呀。”
小宫女害怕地抬头看了慕仪一眼,她生怕慕仪问她要不要和孤魂野鬼探讨细节。
忙趁着慕仪脸色还没变就急急忙忙说:“废后就是先皇后!”小宫女压低声音道:“先太子有罪,于是先皇后被扁为庶民。”
“嗯?然后呢?”
引她过来废后的宫殿,这是想要让她在皇上面前讨个坏印象?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蓄意谋划早就知道她要去见皇上的一天?
“其他个中细节,慕小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宫里人知道皇后不喜欢别人谈论废后的事情。”小宫女伏低身子,将头埋得极低,弓着背等待慕仪的审判。
“那是谁派你来的?”清冷的声音从宫女的头顶响起。
“是方芸画,平安侯府的小姐!”小宫女一窝脑地将方芸画给卖个干净,担心慕仪又说她说得不详细,特地补充方芸画的身份。“就是刚才和慕小姐您一起去换衣服的小姐。”
方芸画刚才点她的时候跟她说皇后娘娘有意这样安排慕仪,只是皇后娘娘是不能卖的,只能卖了方家小姐保命。
皇后并没有这样的安排,不过是方芸画借着个由头想要惩一下慕仪,结果最后的锅还是落回方芸画身上。
可是刚好这个宫女遇到了那个和她一样心思的提灯宫女,只是那宫女借由头离开的早,而她则被慕仪拦截了下来。
“方芸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圣命来耽搁我的时间?”慕仪这一句似疑问又似反问,语气不明,听得宫女不知道怎么答。
慕仪的目光落在小宫女的身上,心里却在思忖别的。
若说是方芸画自己一人之力陷害她,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没那么笨,这其中肯定还有幕后推手,只不过方芸画是一个被早早牺牲的炮灰而已。
外面雨水淅沥沥地下着,忽听着一阵稳当的脚步,踏水而来,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砰砰哒哒地响着。
慕仪眉心一拧,外面有人来了就是不知来的是谁?
慕仪起身,徒步走到门前,将一排银针给收了起来,免得浪费。
她的手触及门环的时候,瞬间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我希望你不会乱说什么,孤魂野鬼孤单久了,想必最喜欢多舌的小宫女来聊聊天了。”
慕仪眨了眨眼,人畜无害的笑意染上眉梢,看得小宫女脊背发凉。
宫女点头点得飞快,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巴,“是是是!奴婢不会多舌。”
“你先起来,我这么宽厚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让一个宫女害怕地跪我呢。”慕仪让宫女起身,免得打草惊蛇惊了后面的对象。
宫女翻了翻白眼,就慕仪时不时拿孤魂野鬼吓她,她真是没有看出一处这个小姐宽厚的样子。
但为了保命,小宫女点头却不敢多舌出声,起了身,候在慕仪身侧。
慕仪见宫女起了身这才一脸镇定地推开门。
陈旧的殿门吱哑地被推开,殿里红烛暖光,些微昏黄,让慕仪看起来平静暖意,眼中波澜不惊,暗生坚毅的神色。
殿外一个人撑着油纸伞,穿过雨幕看她,担忧的神色褪去,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