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落英来示威被赶走之后,玟王府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玟王对前线战事三缄其口,府中的下人也都避而不谈。无心心里担心,却也不忍玟王再因为自己的事受累,只是让怜儿多加注意动向。
这一日,例行诵经祈福完毕,无心腹中有些恶心,她害喜害的与旁人也不太一样,好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偶尔不舒服的时候便恨不能死过去。
珍儿为她搬了一张凳子,无心便坐在廊前吹风晒太阳。
春风和煦,吹在人的脸上痒痒的,无心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声,一转头看到冀韵坐着轮椅出现在两节台阶上,有些踌躇,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无心连忙起身想要扶他,冀韵摆手道:“本王加上这轮椅的重量不是你能承受的。”
无心撸起袖子,露出白嫩纤细的胳膊,挑眉道:“那玟王殿下就小瞧我了。”
未完成的舍身咒为了让她能够顺利给原身复仇给了她很大的力气,无心走到二皇子身后想要将轮椅搬下来。
然而一搬,不动。
再搬,还是不动。
无心有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两天吃的不少啊,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二皇子反倒是少了几分拘谨,掩面而笑。
这一笑,宛如春风化雨。眉目间都浸润着江南春雨般的温柔,就连无心这等有些迟钝的人都在他的感染之下放松下来。
“好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不比往日,还是不要勉强了。”
这一会儿玟王府的下人不知道都去了哪儿,两个人呆呆的立在台阶上。
今日阳光大好,若只是在廊上站着未免有些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无心道:“二皇兄,要不你自己走下来试试?”
无心记得他之前好像能走上一走的,人若是长时间不走的话双腿只会越来越虚弱,若是勤加练习走路反倒能好些。
冀韵点点头:“其实本王稍微能走上几步,只是左腿上受过重伤走路的姿势实在难看,所以…”
“那才更应该练习一下,二皇兄,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说的是实话,每个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她挺欣赏冀韵的,便想着能尽些力。
冀韵犹豫着,扶着一边的扶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虽然身体微微晃动站的不是那么笔直,却也稳稳的立住了。
无心惊喜道:“这不是站的很好吗?”
冀韵有些赧然:“夏至不必安慰本王,其实不管本王是腿脚不便还是卧病在床动也不能动,对于父皇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个废人罢了。”
无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深深的,被他眼中那淡淡的惆怅所刺痛。
还是冀韵自己打破了这份平静:“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完自顾自的扶着走廊的栏杆,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他迎着光,消瘦的背影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在天地间,却又努力的,让自己挺直。
走下两节台阶,见无心没有跟上来,他转过头,温润如玉的五官温柔的几乎要融化。
其实如果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似乎也不错……
噫,我瞎想什么呢!
无心甩甩头,快步跟了上去。